奸/夫/淫/妇登时吓瘫软在地上,眼见就要去阎王殿前报到了。
却忽听“当啷”一声响,配刀被扔在了地上。
“你两个不知辱耻的东西,今日我便与你们作个了断。”谭忠恨恨说罢,吩咐阿牛道,“阿牛,你替我去请高大人来。”
“是。”阿牛收起配刀,径出院门来。
这阿牛是直肠之人,瞒不住事,一路上就传说谭司仓捉奸在家,正要给奸/夫/淫/妇行刑,现在他正奉命去请高大人来作见证。
街坊邻居听说果然抓住了/氏/通/奸,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传十,十传百,刹时传得满街沸沸扬扬,赶集似地蜂拥而至,一个个愤怒不平,举臂高呼,要求将奸/夫/淫/妇就地正法,以澄风俗。
谭忠见此景,十分后悔不曾叮嘱阿牛,只好关闭院门,但众百姓围在院墙外不离不去,呼吼声如雷当空,此起彼伏,滚滚惊人。
不多时,在阿牛的吆喝下,高大人乘坐四抬大轿来至。
谭忠打开门,请高大人进入院内。
众百姓趁机一哄而入,须臾围满了一大院子人,激动地叫嚷不停。
谭忠见白纸终究包不住火,索性就由着百姓闹腾去,他则自屋内取来一张八仙椅放在院中,请高大人落座。
阿牛恶狠狠地将氏和王生拖跪在高大人脚下。
氏和王生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停。
高大人喝斥道:“氏,我将你许配给谭司仓,也没有糟蹋了你,你却为何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先前你父母被活活气死,本官还有所不信,不料果真有此事。”
氏闻言,无地自容,唯有低头不语。
高大人又对王生道:“王生!枉你读了圣贤书啊!竟然干出这等鼠摸狗盗的事。现在当场抓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生面色惨白,泡菜一般瘫软在地,哪能答得上话来。
“请大人马上把这对狗男女就地正法!”
“对!马上把这对狗男女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众百姓义愤填膺,举臂高呼,呼声如雷,雷雷滚动,要求立刻将氏王生拖去行刑,以匡世风。
“好好好…请大家安静!按照我南荆国归州府的法律:凡通/奸/者,都要处以腰斩的死刑。”高大人起身道,“左右的,速将这二人押入死囚大牢,择日行刑。”
“大人且慢!”此时谭忠忽然上前道。
“司仓,难道你真想在此处动用私刑?”高大人道。
“大人:当日是大人替小人保的媒,今日请大人来,就是要大人给谭某作个见证:小人这就写一封休书休了这氏,日后随她作为。”谭忠请道。
此话一出,高大人满脸错愕:“司仓,这氏如此羞辱于你,你还要救她性命?”
“大人:这氏与王生早有旧情,只是小人来到这旌孝县才坏了他二人的好事。如今小人要押送物资过霸山,生死难料,倒不如成全了他们。”谭忠道。
谭忠说的可是大实话,但高大人听在耳内,不由心生不乐:好道似埋汰我当初不该作这个媒人哩。
“切!你小子,既然已拿定了主意,又何必请本官前来?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吧!”高大人黑脸说罢,拂袖而去。
众百姓不知道竟然是这般结果,一个个怨骂起谭忠不是男人来,老/婆/偷/汉/子却无动于衷,一时都扫兴地离去了。
谭忠把阿牛训斥了一顿,阿牛也败兴而去。
院内头只剩下三人。
氏和王生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谭忠道:“我早已听到些风言风语,你两个既有情义,今日我便成全了你们。”
“谢司仓,谢司仓不杀之恩……”王生磕头仿佛鸡啄米。
氏也哆嗦一团,磕头不止。
谭忠冷哼一声,自进屋里取了笔墨纸砚,书了一份休书,放在正堂八仙桌上,然后进入卧室收拾了一个简单包裹,斜缠在肩头,绰起门角落里的一杆镔铁红缨枪,瞟也不瞟二人一眼,脚步生风径出离了家门。
氏和王生依旧跪在那里,频频磕头不停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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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忠后脚刚迈出院门,就听见有人叫唤道:“司仓,久违了。”
他猛一惊,抬头观看,正是好友当阳紫盖庐的钟庭钟道长。
“钟兄,你可算来了,我正有急事等着你呢,快随我到仓司署一叙。”谭忠不禁喜出望外,连忙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