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针凝色道:“我相信奶奶没下毒。”可这事不是巧针相信她就能了的,重要的还是冷昭怎么看,“虽然你害怕失宠,可还不至现在算计华氏,华氏到定远候府才两天……”
一个从宫里出来的美人,没有侍女,就连她身边的侍女还是郑氏拨过去的人,怎么可能到厨房下毒,而且还是毒她自己。华氏在这府里是没有任何根基的,要在两日之内收买下人,这个可能性不大,还能把毒药藏到萧彩云的内室,难度就更大了。
萧彩云沉吟道:“是太太!煎”
巧针惊呼:“这怎么可能?”
郑氏从第一眼见到华氏,打听到华氏的出身后,对华氏十分满意,昨天拜见了冷家长辈回来后,郑氏便教华氏打理府邸,甚至还拿了府里的账簿,要教她看账呢。而这些听说华氏原就是会的,听闻华氏在娘家时,十一岁时就学会帮衬娘家母亲打理府邸了,就这事郑氏更为欢喜。
上房那边因华氏中毒,忙碌了一阵,这会子华氏被郎中灌了白鸭血解毒,疲惫得睡着了。
(据传白鸭血对毗霜之毒有一定的解毒功效,月月就用到此处处了。)
冷昭勃然大怒。
郑氏吐了口气,“还好人是救回来了,端阳,你不能再纵容萧氏了,自家府里就敢下毒,要不是我和你都不爱吃那几道江南菜,今儿这中毒的……”可不就成了她和冷昭么戒。
将毒下在江南菜里头,分明就是冲着华氏去的。
这华氏怎的也不懂规矩,却偏生犯了这么大的忌讳。
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冷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又来唤她预备晨食,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只得起来。
腊月二十五之日,巧针来探萧彩云了。
郑氏早就想给萧彩云一点厉害看,因为萧彩云过门,冷昭在京城也被小瞧,更是成了京城人眼里的“笑话”,这口气郑氏一直吞咽不下。
太太可是说能做玉郡主的主,不就是一个宴会,你不会这么为难吧?我可是把帖子都带来了,就劳温二太太将帖子转与玉郡主。”将帖子塞入董氏手里,萧彩云压低嗓门:“若能让玉郡主赴约,我们冷家必有重谢。”
“我哪还能顾忌这么多,我只想尽早回去。”
久而久之,对萧彩云的感情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萧彩云心头微暖,她并不是一无所有,还有巧针啊。
拥着华氏,冷昭莫名地忆起了温彩,近来京城常听人提到温彩,明岁三月她就要嫁给慕容恒为妻了。
当年,她可是给过萧彩云机会。是萧彩云当时看刘家比冷家光鲜,而今刘家弃她,她转身又想到了冷昭。当她的儿子是拾破鞋的么,别人不要的,娶回家还得当宝贝。
“奶奶还得想个法子回去才好。”
温彤一听这话就恼了,厉声道:“二婶自然做得六妹妹的主,这才赶过来的。”
任她愿意与否,郑嬷嬷招呼了两个婆子,强拽着萧彩云出了定远候府。
董氏笑道:“顺娘,可要叔母帮你应付?”
温绿几步走近董氏,拉着她的手道:“二婶不必理她!谁知道她又打什么主意,说是有要紧事,我们来了,只说宴会的事,又不说实话,我们回去吧,外头怪冷的。”
温彩坐正身子:“照以往的规矩,礼物留在门外,人可以进来。把人带到后园凉亭,我一会儿就回去。”
第219章罚入佛堂
冷昭不敢想,早前他不愿回家,是不愿面对郑氏与萧彩云之间的争斗。
双双道:“她着门婆子递话来,说有要事与郡主说,还说郡主最好是见见她。”
“萧彩云自个儿送上门的,我实在想不出我与她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指不定她们又打什么主意?早前,冷家老夫人就提出要认我做干孙女,原是被我们家拒了的。我有自己嫡亲的祖母疼,虽说祖母不在,可我是祖母拉扯大的,就算旁人做得再好,又岂会认外人做祖母的。”
巧针想着自己的命运与萧彩云绑在一起,萧彩云不能生,就指望着巧针的肚子争气。巧针二话不说,将攒了许久的银票取出,又摘了头上值钱的发钗一并塞到萧彩云手里。
萧彩云不明白,她这一生到底做错了什么?
冷老夫人请道婆来做法事,她就想想法子说动冷老夫人。
温彤虽已经猜到,只不点破,捧着茶盏喝水。
巧针点了点头,“两个月了,这胎和头胎时还真不一样,每天晨起就恶心,还特想吃酸的。”
法子可都是人想的。
华氏心下一急,道:“还没睡着,有事?”
温彤心头一机警:董氏哪有这么好心?自打证实温彩是“真命凤格”,这董氏有事没事就与温青兄妹示好。“六妹妹身子弱,要不我与二婶帮你应付。”
哪家的嫡小姐也干不出这样未婚先与男子在一走的事吧?
“可是姐姐,太太已经吩咐了,请华家人入京商议婚期,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不妥。
“药是从她屋里搜出来的,而她早前去过厨房,这件事只能是她干的。”郑氏咬着下唇,对萧彩云她从来就没有好感。
腊月二十二,冷昭要迎娶华氏为嫡妻。
也许这样也好,她不愿与郑氏等人讲出的真相,也许她可以告诉冷昭。
何况冷老夫人打这主意,原就是别有用心,一个因亲孙儿诞日不祥便弃于乡下十余年不管不问的老妇,可见其骨子里的残忍,她也不屑与这样的老妇亲近。
失去的最珍贵,拥有的被漠视。
“一个失节弃妇,还敢与我斗。”郑氏理了理鬓角的发丝,“这一回对婷儿也算是个教训。让她明白如果纵容萧氏,许就会累她丢命。”
她要回去,必须得回去。
日复一日,夜里总会唤醒起来服侍冷老夫人,或给她暖足,或替她捏肩,又或是陪她说话。一大早,又得起来服侍冷老夫人做早课,还得给她预备晨食。
丫头甲微微点头,“姐姐,你说她真是世族名门的嫡小姐?”
华氏哭啼道:“我……我在京城举目无亲,除了候爷
萧彩云为了离开,也不管什么好法儿、坏法儿了。此刻听巧针一说,急道:“你说我还能用什么法子?”
而今镇远候府也没人提温彤早前跟过思过候的事,原就没走明礼,又是给人做了一段时间的侍妾,旁人不提,温彤也只作没那回事。
直至她离开,冷昭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懂那个女子。
双双从外头进来,布帘一卷,一股寒气袭入偏厅:“禀郡主,冷小奶奶求见!”
次晨,郑氏令郑嬷嬷到了萧彩云的院子里。
尤其是今天,华氏中毒,他很是愤怒。
*
温绿吓了一跳,手微松,一张银票飘落在地。
温绿一脸迷糊:怎的她们今儿这么热心了?又忆起她姨娘的叮嘱:“你住在镇远候府就要机敏些,要替大/奶奶和玉郡主排忧解烦。”起身接过话道:“我陪四姐姐一道儿吧。”
俩丫头细听了一阵,见无人吩咐,坐在灯下做起针线活来。
“对,你做得对!”萧彩云沉吟片刻,“你可以告诉恶婆子,她虽然不待见我,待你还不错,候爷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儿子,要是恶婆子知道你又怀上了,定会护着你,冷家大房原就子嗣单薄。”
皇后将她赐纸冷昭为妻,她一进定远候府才知:冷昭已娶一位平妻。更让她意外的是,这位平妻早前还嫁过一回。那么,她就必须做嫡妻。
温彩抿着嘴儿,笑微微地看着梁氏,“嫂嫂近来见胖了,我哥却瘦了。”
郑氏近来可听人说,瑞王世子侧妻是在入府的次日就办了婚宴。那金氏乃是扬州的大户人家,金家在江南也是有头有面的,没几日金家已经来了人,前些日子金家给金氏补办一场添补嫁妆宴,那抬嫁妆的人龙队伍排了好几条街,那势头比瑞王世子慕容恩昔日娶正妻还热闹、风光,就连瑞王、瑞王妃也甚是欢喜,直说皇后娘娘给慕容恩指的这婚好。
上房。
温绿翻了个白眼,“你说去就去啊?我六姐姐要忙的事多了。若是旁人家请,许还会考量,你们冷家的宴会么?她是一定不会去的。”
萧彩云想掌家,可郑氏就是不撒手,每日借着萧彩云晨昏定省之时变着方儿地刁难。冷昭出了上房院门。
*
郑嬷嬷道:“太太要不要使人把候爷给叫回来?”
虽然认冷老夫人是干祖母,前头加了个“干”字,温彩还是不乐意。
郑嬷嬷道:“如此,老奴回禀太太,照着冷家规矩来。”
董氏推开萧彩云的手,避开温彤姐妹的视线,小心地看了一眼,竟是一张二千两银子的银票,这萧彩云当真好生阔绰,原想推辞,可抵不住人家的礼送得厚。马上就要过年节了,虽说今年二房公中收益不错,可是今岁二房刚嫁了温紫,家里的亏空还是不少,有这二千两银子,就能过个好年。
郑氏咬了咬唇,“今儿的事,不能不处罚萧氏,必须得给婷儿一个交代。
萧彩云有要事找她?
巧针道:“婢妾告退,婢妾恭盼奶奶回府。”
郑嬷嬷的声音近若蚊鸣,“太太,小奶奶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吧?”
很显然,郑氏与华氏已经联手,又或是华氏根本不知道上回中毒原是郑氏下的手,目的就是要给萧彩云一点厉害瞧瞧。
她搁下茶盏,起身望视过去。
萧彩云坐在寒风里,手里的茶杯倒是热的,喝了几口便见小径上移来几人,走在前头是一个中年贵妇,后头跟着两个如似玉的少女。
此刻的华氏,浑身绵软地躺在榻上,中毒的事一幕幕掠过脑海。
想法儿早些回府。若让新奶奶在府里站稳的脚跟,我们都没好日子过。这一回巧针一定争气,一定给奶奶生个儿子。”
温彤正想甩开萧彩云的手,却分明感觉到萧彩云塞了一张纸到她的衣袖里,温绿这儿也是如此。
郑嬷嬷道:“昨儿问过候爷的意思,他是同意的。小奶奶,收拾两身换洗衣衫,且去长庆候府陪陪老夫人吃斋念佛!请吧!”
巧针拉住萧彩云的手,“奶奶,你若与玉郡主交好,对你也多有益处。新奶奶这几日神神秘秘地,着她的陪房预备了一些礼物,早前我以为她是给冷家人准备的,后来使了银子让我的丫头去打听,才听说是给玉郡主预备的。”
温彩从不曾对着他哭,她骂他,她给他娶绰号,她让他成为京城的笑话……
温彩早前想着,有人送礼她就收,只是拿人手短,嘴人嘴软,便只收些不值钱的土仪类东西,旁的便不收了。不曾想,近来竟收了不少的人
在连他也不信我,任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镇远候府。
她不贪心,只要做嫡妻,有人疼,有人敬便足矣。
“瞧温二太太说的,我这不是上门送帖子来的么?”如果不说清楚,瞧董氏那神色,许不愿意帮忙,萧彩云在心头纠结了一番,道:“京城人都说温冷两家不和,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冷家就想请玉郡主参加此次宴会,再则我家老夫人自玉郡主离开冷家后一直挂念,可是拿她当亲孙女一般疼爱,就想再见见她。”
萧彩云口里的“恶婆子”指的是郑氏。
郑嬷嬷低声道:“太太,此次这么一闹,候爷不会再宠萧氏。”
她不知如何应答,正待出口,却听到冷昭道:“她既歇下,我便回去了。”
丫头乙道:“我们只管照太太的意思服侍好她就是,至于旁的不是我们担心的事。”
她是皇后赏赐的,说好她是妻,除了嫁给冷昭,她不能再嫁旁人。华氏在心头转上一圈,坐起身道:“不知候爷找妾……何事?”
她多期望冷昭将她接回家去,在巴巴地期盼中,却没有等到他的到来。
萧彩云在冷家无所顾忌,虽看起来与巧针的感情不错,可一旦遇上大事、急事,她却冷静不了。
“她不是说要有要紧事么,我就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来。”
他曾真心喜欢过萧彩云,不知何时,这份感情已经变了味。
定远候冷昭,只一眼就让她心生爱慕。
温彤一急,萧彩云分明就是挑驳之意,“你胡说什么?我六妹妹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我们哪里是替六妹妹做主,只是六妹妹的性子,我们做姐妹的自是了解罢了。”
“温二太太既做得玉郡主的主,那今儿我这请柬就请温二太太收下了。”
郑氏与华氏相处了几日,对华氏是越发满意。
萧彩云一次次地触及他的底线,先是谎称她怀了身孕,再是逼他娶她。
她捧着自己的心,给晋陵老家的信已经寄出去了,不晓得家里人能否瞧出她的用意。她故意说自己是晋陵华氏一族的嫡支长房女,却没有说,她是庶长女,并不是嫡妻所出,不过打小养嫡妻名下。
巧针继续道:“昨晚老夫人指使我去绣房帮忙,许是那会子,他们来过。”现下想来,是故意将她支走的,目的就是冷家长辈要见华氏。
双双答道:“是定远候的平妻萧氏,备了厚礼在大门外候着。”
门外,传来侍女关切的声音:“华姑娘歇下了么?”
*
参、燕窝等物,怕是未来两年镇远候府都不必采买这些东西。
萧彩云灵机一动,便瞧见两个道婆一前一后地往佛堂方向去,这是冷老夫人请入府做法事的。自打萧彩云嫁入冷家,冷家上下总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不顺心的事,冷老夫人便说要赶在年节前做一场法事,好去去晦气。
温绿一脸茫茫然:“哪个冷小奶奶?”
温青就是个莽夫,哪会做什么学问,很明显这是温子群偏了长子。既然温青这个莽夫要署名《子弟规》,那么他们兄弟也可以署名在上,这于他们明春下场应考也多有好处,至少先挣来了声名。
萧彩云不懂规矩,是因为萧彩云打小养在乡下庄子,无母亲教养。
突地,萧彩云又握了她的手一下,又一张银票塞到其间,音出而未见唇动地低语:“再三千两。”这回子,温二太太总该帮忙了。
冷老夫人许是怕弄死了她,想着到底是嘉勇伯的女儿,好歹请了郎中来。
可是现下被人算计,还背上毒害未来嫡母的罪名。
萧彩云很快明了,笑道:“温四小姐、温七小姐,瞧我,两日后也请二位小姐陪玉郡主同往吧。我们老太太自打两位孙女出阁后,最是喜欢年轻美丽的小姐上门做客了。”
巧针将手落抚在腹部,她比萧彩云更希望这个孩子是儿子,这样就有机会让儿子袭爵,她毕竟是孩子是亲娘,有了儿子,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差。“万一新奶奶容不下……”
巧针张大嘴,萧彩云这么做怕是更不受冷家上下待见了,“奶奶可千万别这么做,你因生于二月,已经被人所不喜,要是再说这等话,你往后还如何在冷家立足。”
温彩近来过着平静的米虫生活,偶尔去桂院见见梁氏。
丫头望了眼里头,“姑娘是名门世族家的小姐,这些规矩不比你、我还懂?”
以往冷昭未曾得到萧彩云,便心心念着,而今娶在身边反而腻味了。早前,他甘愿因萧彩云被人嘲笑、被人说道,时间一长便生出懊恼之意,认为这些全都是败萧彩云所赐。初是怀疑自己的抉择,虽在人前不承认,每当夜幕降临,当听闻温彩如何出色,当得晓温彩离开他反而看入了慕容恒的眼,被封玉郡主,为了慕容恒引心头血为药引……点点滴滴,温彩的为爱做出的一切,都让他刮目相看。
这世家大族最是重规矩,虽说华氏是皇后赏赐给候爷的妻房,二人未拜堂成礼,就不该在一块。可是瞧这华氏,似乎并不在意这个。
她想:她原就是他的。
萧彩云的嫁妆就薄得不成样子,且那些嫁妆还是多刘家夺回来的。
“萧氏,明儿一早给我做红豆羹,我的脚暖了,你回去歇下!”
冷昭进了内室,侍女站在一侧。只着素绫中衣的华氏,越发显得肤白若羽、明艳动人,因毒后醒转,更显柔弱娇俏,仿似需要人将她拥在怀里好好疼惜、保护一般。
”她定定心神,“你去候爷那儿问问,必须重罚萧氏,让候爷拿个主意。虽说婷儿在京城无亲人,她可有一个亲舅在京城为官呢,万一这赵家人闹上门来可如何交代?”
董氏很想拒绝,但拒绝不了这么一笔钱财,她为难地转动着眼珠,示意萧彩云身边还有温彤、温绿呢。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当萧彩云给华氏下毒,他是真的恼了、怒了。
萧彩云握紧巧针的手:“你得生儿子,一定要生儿子。”
巧针肯定地点头,“近来听人说,扬州金小姐能被瑞王选为世子侧妻,便是得了玉郡主美言。七日前,瑞王府的金夫人备了厚礼去拜见玉郡主;五日前,又有太子府的贺兰良媛、也去探望了玉郡主……这几日,被配人的江南美人们都陆续去拜见玉郡主。”
董氏“哟”了一声,一双杏仁眼将萧彩云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我侄女体弱,吹不得风,我这做二婶的特来代为招呼。”
二千两银子还不是谢礼,这只是一部分。
董氏得了她的好,又听到这话,分明就是说她在温彩心里的地位还不如温彤、温绿。
冷老夫人有多厌她萧彩云心知肚明,怕是折腾起人来,只会比郑氏更甚。
温墨兄弟则是打着“署名”的主意,这可是名扬千古的事,听说温子群要在这书上署上他与温青的名讳。
华氏则想的是:容易得到的,就会不晓珍惜。
这件事,在冷家早就不是秘密了。
他的音未落,华氏的泪已滑下,立时化成了两条泪溪,“我……不晓得哪里招惹了她不快,她竟要我的性命?呜呜……候爷,你还是别娶我为嫡妻了,你……就娶我为平妻吧,抬了她的位分。”
“候爷请进!”
梁氏因在养胎,害喜刚过,气色便日渐好转,后宅没有烦心事,养得比婚前更显风华。惹得董氏见着一回打趣一回,直笑“还是我们温家的水养人,瞧瞧大侄儿媳妇越长越水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