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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193章 逃跑

“可慕容悰还在,冷家还在……”温彩想赌而不敢赌,她怕再次害了慕容恒,连累了温青。

这碰面的机率应该是几十分之一,偏偏就成了百分百。

来时骑马,归时换成了马车。

温彩直到拥有了双双的记忆,她才蓦

冷晓为后,安王为帝,他们夺去了畅园,把畅园变成了皇家别苑行宫。夺走百货行,徐兰芝与冷昭三七分成,冷家一时间权势通天,钱财无数,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

今儿是个明媚的好天气,朗照万物;苍松如盖,亭亭净植;松叶如针,清翠欲滴;清晨的水珠点点,闪闪发光。树影斑驳,日光辉映,洒下一地的星星点点,有如细碎金子铺满林荫道上。荫影密密遮天,微风轻扫,枝叶婆娑起舞,于青石道上洒下森森黑影。

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金抹额,束着刻丝攒长穗宫绦,外罩玄色宫缎袍,脚踏玄底红纹小朝靴。面若深秋月,色如春晓,如玉俊颜含着愠怒,威严无比,冷冷地望着在数丈外停下的温彩。

*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害怕,怕我再害了他。你说,他要是见不到我,会不会忘了我,许会喜欢上顾十五,又或是喜欢上池小姐?”

到了预订的客栈附近,温彩对红燕道:“我到茗香茶楼吃茶消暑,你腿脚快,去精致糕点帮买几块糕点来。”

这一次,她定要去看看外头的大好河山。

红燕一急,一面着人回镇远候府禀报,一面又去雍王府报信。

第193章解结

当慕容恪看到温彩出现在视野,也是微微一愣。

温彩摇头。

温彩与慕容恒说了一阵话,各自分开。

当他是傻子!

双双私心里不希望他们走到一起,这样对于她们彼此来说都会是好事。可双双也感动于前世他们的那片炽爱情深。

可他勾唇一笑,果决地道:“微臣谢皇后娘娘恩典,糟糠之妻不下堂,微臣不能休弃温氏。”

地联想到种种,明白了其间的真相。

果然是痴男怨女,这说的不正是他们么。

此念一闪,慕容恒道:“你立马回去,小心盯着玉郡主,看她在做什么?在本王没有打开她的心结前,一定要小心盯着她。”

…怎能离家出走!”

她摇了摇头,咬着下唇,嘟着小嘴,萌态十足,“我……我想出去走走,你就当没见到我,哦,我有给你留信的……”

温子群恼斥:“你与雍王殿下说话就是这态度?”

“不许再提,否则我真生气了。”他将她拉起,用衣袖给她轻拭着脸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前些日子,荣安候与池睿奉旨去江南巡查……”

慕容恪有些意外,显然不知道这事,“当真?”

杜鹃现在能帮上温彩的大忙,冬葵也想和杜鹃一样。

温彩小声道:“双双,我把那个梦告诉雍王了。”

二安子驾马走近:“殿下,太子府的人正在四下寻你。”

雍王府管家道:“今儿一早,殿下就入宫了。”

在他的逼迫下,她会不会选择逃离。

她从未后悔过爱上他。

“顺娘当真好心情,骑马散心还背着包袱?”

慕容恒带着责备地道:“你昨天不肯说实话,我能放下心?”

温子群气得大骂:“这个不孝女,她…

红燕从未有过的失落,她是女侍卫,观察细微,却没瞧出温彩的异样。她着实太笨了!“怎的没见着青莺?”

双双的父兄一家,牛大郎一家、沙婆子母子……

“梦?”

次日一早,温彩带了双双、红燕,说要逛京城,令汪管家备了车轿。

她一日不解开心结,他一日就不会安心。

温彩道:“荣安候伤在何处?”

一切并未成定局,一切都还可以改变。

“顺娘,嫁给我吧?”

“父亲、哥哥、嫂嫂:

可是她唯一懊悔的,就是害他太过痛苦。

可现在,他却逼着她正视他们的感情。

“刺客?”

那一刻,徐兰芝的身子微微一颤,“你问原因,那我便告诉你,她当初不该得罪我?”

“这次不带青莺、红燕?郡主,上回的事你开罪了顺郡王,万一他报复,我们会惹来大麻烦。”

前世一生,短暂却甘苦参半,即便是忆起,她都还能清楚地记得他们

车内,温彩问:“你怎么知道我走这条道?我昨晚写信的时候,明明避开了除双双以外的所有人,青莺又怎么拿到信的?”

“她们是谁,本王不关心。本王只知道,你是本王目前为止唯一喜欢的女子,当本王生命垂危,只有你愿意牺牲性命来救我。”

是她累及了慕容恒,他给了她所有的爱,可最后她却害他如此痛苦。

慕容恒往怀里一掏,“是这封信吗?你要道别,就当面读给本王听听,也许本王高兴了,就放你过去。”

“雍王殿下:

温彩则想的是:荣安候遇刺,是江南官场的人所为还是顺郡王为保田家而为,又或是和上次一样,惯使借刀杀人之计的五皇子慕容悰所为?

“阿恒,你让我走。”

这样的情,比果决握紧更让他心痛。

在林间的尽头,路中央停着一辆紫帏油壁马车。

他肃厉地看着她:再拒绝试试。明明只是一个眼色,她却生怯。“你想逃婚?你觉得本王会任由你这么做?当昨日本王知晓你心里有我时,我便请太子皇兄出面求情,就算皇上不下赐婚圣旨,皇后也会下一道指婚懿旨。”

温彩一阵莫名,这样瞧她作甚,难不成太子也猜到她要离家出走的事?

慕容恒望了眼温彩,在他看来,温青这个除了脾气爆燥外,其实是粗中有细,且行事端方,身上的缺点一目了然,这优点也有不少。“温玉堂不错,有勇有谋,得给他挑一个辅助之人。”

有其一,不可再有其二。慕容恒是绝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万里山河,天涯海角,一旦给她离开的机会,他不知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寻她,他赌不起失去,也赌不起她的果然转身。

如果荣安候顾谦与上回慕容恒受伤一样,虽是内伤却还能得救,也许就改变。

温子群听说雍王慕容恒把温彩给截回来了,在前府会见慕容恒。

双双想着前世里,温彩并没有离开,她从一开始就用心打理着畅园、百货行,在京城开了许多的铺子,京城各县也有的她的铺面。

“云游天下。”温彩低低地答,“时间会冲淡一切,也许用不了多久,都会变得好起来。”

“什么事?”

“我入宫见父皇,四弟可与我一道去?”

她因为知晓了结局要躲,那么现在开始她就勇敢地面对,用自己的方法改变自己在意人的命运:温青、慕容恒、双双、杜鹃……

慕容恒微拧着眉头,俯下身,将她的双手移开,她早已是泪流满面,两汪眼眸化成了泪泉,泪珠儿止也止不住,眸子里藏着无法掩饰的畏惧。

“不!”她叫着,连连摆头,“我不是这世上唯一爱你的女子,现在就有爱上你的池小姐,,还有默默关注你很久的谢小姐……”

双双应声。

慕容恒抱拳道:“昨日的事,臣弟还没谢过皇兄。”他指的是慕容恪所授明辩女子情感真伪的事,慕容恪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打量温彩。

这一次,慕容恪躲过一劫。而顾谦的遇刺还是无法躲避地发生了。

温彩正要开口阻止,慕容恒已先一步道:“据我所说,冯泰是五弟的人。”

最后几年里,有一次冷晓昂扬着头,看着臣服在她膝下的温彩与慕容恒,冷声道“雍郡王,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休了温氏,本宫可以把冷家最优秀的女子配你为妻。”

在梦里,即便是最痛苦的时候,他从来不曾抱怨过她。

温青打仗不错,可这次是去江南办差,那是比在沙场还要严酷数倍的战争,是人心之战,是阴谋之战,更是正牙之战。

“你……”她的婚事,温青与温子群做不得主,可还有皇帝、皇后。

马车在巅坡摇晃中进了京城。

富贵不淫,威武不屈,他是这世上真正的君子。

她痛,她愧,她怨,她恨……

青莺追上双双,问道:“你知道郡主不愿嫁雍王殿下的原因?是什么原因?”

镇远候府。

这里是历代储君所居的府邸,与皇宫最近,与皇宫只隔了一道宫墙,那墙上设有月洞门,更有直达皇宫的小径。

“你不告诉我,我绝不放你离开。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世间少有男女能彼此相爱,我们都应珍惜。”

温彩咬了咬唇,“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与你也如现实一样的相识、相知……”

双双简单地道:“郡主曾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害雍王殿下痛苦,所以她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

“我们去客栈!”

她又忆起怀济

荣安候也是文武兼备,如果真是一文官,怕早就殒命了,所以在慕容恪看来,能当此任还得是武官。

慕容恒不解地问:“皇后逼我休妻,你也逼我,到底为什么?你们是嫉妒我们夫妻情深?还是其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温彩从城南门出来,也确实要去西山县,她想自己说的是云游天下,而温青等人也猜不到她会去探望杜蔷。

“没有。今晨郡主让我同行,并没说让她跟着,我以为她还在家偷懒呢。”

梁氏还想着今儿就寻机会与温彩谈心,解开温彩的心结,温彩明明喜欢慕容恒,却不愿意嫁他为妻,这实在太奇怪了。

温彩的心头是浓浓的辛酸,难以排解,“这一次,我会保住畅园里的人,就算给不了他们荣华富贵,也会给他们温饱又平静的日子。双双,这就是我与太子合作的原因。上一次,我也有畅园、百货行,甚至在柳树镇建了两条街,又助他开了许多的店铺、生意,可到底没能求得渴望的安宁。这一次,我会做更正确的事。所以,我赌不起。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前程生死,是更多人的,也关系着你我。双双,我必须离开。”

兄弟商议了一阵,又分析了江南那边的情势,原来早在皇帝遣荣安候去江南时,通政司已经有人在那里埋了眼线,只是这次还没联系上,就出了事。

青莺不解地笑,就是一个梦,至于如此认真,还要因此离开慕容恒。

“你为什么不换一个角度想?”他温柔如初,眸里都是怜惜,“既然上苍让你做了那样一个梦,是要补偿我们更多的幸福、快乐。太子在梦里遇刺,因为你的话,他避过了一劫;你也因为那一个梦,让你哥哥娶了梁氏;徐家姐妹忘恩负义、恶毒,现在已早早与镇远候断绝关系……你瞧,这一件又一件不都是好事。既然你愧疚于我,就给我更多的快乐!”

双双不放心,在林中寻找温彩。

双双正要下楼,温彩道:“就带一身换洗衣衫,我预备好银钱,到了外头另置新的。你收拾好后,把包袱送到外头客栈里存着,为防夜长梦多,我们早日离开。”

昨晚,青莺归去后,就发现温彩佯装在修改《远景规划》,实则在写信,因为她无论装得多像,青莺注意她的神色与以前不同,以前是思索,而昨晚她却是纠结与痛苦。

一出城门,温彩雀跃起来,扬着鞭儿如一支离弦的箭,直往远处飞奔而去。

当她是小孩子!

温彩的心境变了,突地看到什么都是美好的。

他放下了脚步,看着满是痛苦的温彩。心,微微一疼,想要揽她入怀,而她却突地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脸“求你不要喜欢我,不要娶我……我不好,我不好……我很贪心,我不要夫婿有别的女人,我不要他做九五至尊的皇帝……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想做个快乐的小女人,呜呜……你让我走吧!让我离开京城远远的,你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女人……”

慕容恒拽住她的,“跟我走,我又不能吃了你,你不是胆儿肥么,这会子怕了?”

她们有权过得幸福。

上回太傅还与慕容恪谈到臣子的话题,要他学永乐帝,要用能臣、贤臣,有时候也要用孤臣。

他牵着她的手,“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梦里没有,现实中也不会。就如你所说,那梦如果是前世,定是我们的真心感动了上苍,所以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更应珍惜。顺娘,我喜欢你。”

慕容恒温文尔雅,眸里有怒,可神色淡淡,瞧不出半分喜怒。

青莺也曾细想这件事,总不得要领,但她是谁,是御卫营出来的、最优秀的女护卫,“郡主的许多事,属下都知道。只是有一件事属下不明白,有时候她总会与双双小声地说话,属下偷听过两回,却听不懂。”

这个家伙,见她欲有阻意,竟能猜到她说的话。

那一个瞬间,温彩既期盼又害怕,期盼的是,慕容恒若真如此做了,也许会迎来一个新的转机;害怕的是一旦拒绝,冷晓会不会愤怒之后再对付他们。

这一夜,温彩想了许多,坐在案前看似在修改《远景规划》,实则在给温青、慕容恒写信,她不辞而别虽然不好,但一旦决定了云游河山,温青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慕容恒凝眉,“荣安候离开京城有些日子,算起来也该到江南。”

她却不知道,慕容恒能准确地猜出,则是因为他发现温彩的性子与温青着实太像:固执、有主见,然后不高兴和气恼时会口爆粗话。温青气急时会打骂人,但他不打女人;温彩也是如此。他与温青在北疆边城朝夕相处数载,因了解温青,竟对温彩了晓得极深。

“明儿一早,我们离开京城。”

皇帝要动江南,说是彻查江南官场的贪污贿赂案,历朝历代,几乎每位帝王都对此深恶痛绝,可依旧屡禁不止。自来官商一家,田家是江南的首富,家中有官有商,更身兼皇商,在世人瞧来,顾谦此行似乎就是冲着田家去的。

与慕容恒相识后的前三年,是美好而幸福;中间又四年,充满了坎坷与辛酸,他们相爱,可因她是和离女子,皇家不能接纳她,甚至其间还出现了数位爱上慕容恒的贵门小姐;最后五年,他与她结为夫妻,甜蜜却总是太短,痛苦却又太过漫长。

昨日他们谈过,他证实了她心里有他,可他也感觉到她还是没有放下所有的心事,如果她真的感动,真的准备好接受他,就不会瞒着她的心事。

“那不只是梦。”那是他们都已经忘却的前世,如果不是双双,她不会知道的,她记得的是她自己在现代死了来到了这里。

难怪温彩会一次又一次地说,五皇子不该被宽恕。

两心相爱,这不是最后的结局,因为他们要结为夫妻还有一段漫长的距离,梦里那悲伤的结局,也需要她用心去改变。

温彩挑着眉,不让丫头们靠近自己,“你不相信我?”她已经逃跑了一次,要不是他早有防备,这会儿她早就跑没影了。不带他给的女侍卫,显然就是在防他。

“奴婢收拾一下。”

温彩道:“让邵铁拐带两名会治内伤的太医火速赶往扬州,外伤易治,若治内伤少不得邵铁拐。”

温彩在心里暗叫。她了晓慕容恒,那是因为多了一些记忆。可慕容恒了晓她的心事,他又是如何做到和猜到的,且通常一猜一个准。难道这世上当真有心意相通之说?

他问青莺:“你在玉郡主身边有大半年了,玉郡主到底有何心结,让她不能接受本王?”

“奴婢以为,他不会。”不为旁的,就为双双前世所知晓的种种。

新登基的帝后,夫妻联手,对其他皇族兄弟连连打压,在这些人里头,慕容恒与她是被打压得最厉害的,一贬再贬,从亲王到郡王,最后被贬至皇陵、贬为庶人……

*

现在田家根本无暇顾忌顺郡王慕容慬,一心只会想着自保。

太子府的亭台楼宇雕梁画栋,琉璃飞檐,座座院落精致而典雅,庭院也是异常幽深华美,几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井然有序地栽种在宽广的院内,一片百齐放的圃美丽芬芳,假山重叠,小桥流水,回廊长幽。太子府的景致得天独厚。

若是有太多的交待与安排,也许脱不开身。

慕容恒说得对,也许有了梦的示警,一切都人都不一样,就说温青的命运,这一次他再不会郁郁一生,因为那个刁钻、自私又贪婪的徐氏再不是他的妻,他的妻子是梁氏。

问安!见字如晤。我云游天下去了,你们别来寻我,这一去山高路远,快则半年,长则三五年,北方的雪,南方的雨,东边的海,西边的大漠,一直都是我最想欣赏的美景……”

温彩看似搁下,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得亲自叮嘱温子群,叫他把人看紧。以温彩的性子,要是拘着她,她该不高兴,但该有的防备还得做好。

温彩会些功夫,与顺郡王府的侍卫相比难以抗衡,大皇子是因犯下欺君之罪被贬为郡王的,这口气他不会不出。也是温彩说的那首童谣,皇帝才决定动江南,田家盘踞江南已久,官商结合,说是动江南,这一桩接一桩的风波,皆是因温彩而起。

不该是这样!

如果不是双双,她未必能知晓,也未必会如此轻松避开祸端。

她不道破真心话,心结未解,温青兄妹都是一个性子:固执。有时候一旦是他们决定的事,很少会改变。

青莺垂头,自从到温彩身边后,这些日子比她过去十几年都要过得自在。以前她就是块木头,不喜不悲,现在她也会怒,会难过,她喜欢呆在温彩身边。这次的事,她禀报慕容恒是为温彩好。温彩开罪了冷家,又开罪顺郡王,万一这些人要对付她,她身边没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性命难保。

温子群虽有儿女十余人,可他单单对温青兄妹的管教束手无策。一来,他深知温青兄妹的性子;二来他又为有这样两个“有出息”的儿女感到得意与骄傲。他对温青兄妹的情感有些奇怪,谦疚占三分、迁就两分、讨好三分,剩下两分才认为是父亲对子女的爱。

他谦疚、迁就,是因温青兄妹不在他跟前长大的,对杜氏他亏欠颇多,对温青兄妹也多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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