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彩听得懊恼,刚才还说与她无干就不管了。
“喵呜!喵……”
温彩蒙着头,可这声音还是无可遁形。
除了徐兰芝,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温彩猛一掀被子,冲杜鹃、春草两个招手,与她们低语两句,二女点头。
温彩着好衣袍,出了帐篷,还未站稳就被一个人捂住了嘴儿,若不是瞧过他们的手段,她许会吓掉三魂,这会子却是一脸平静骜。
“温六小姐别说话,我这就放开你,我家顺王殿下自打见了温六小姐,可是心心念着,好些天都茶饭不思……”
温彩点头。
内侍放开了她。
他继续说着像背书一样的台词。她紧握住拳头,听到“顺王殿下这几日一阖上眼都是温六小姐的容貌、风姿,每每思及,便心痛难耐……”
人们嘻笑着。
人们似乎又给温彩与冷昭和离找到了另一个藉口:她不甘委屈为平妻。
温彩听得够了,突地扬头使劲往内侍身上招呼过去,“来人啊!这有个贼人!学猫叫的贼子!昨天就偷了我家厨房的兔肉,还当是狗偷的,原是个贼人!快来打贼人!”她一阵张牙舞爪,丫丫的,偷人这种事居然偷到她头上了。
宋小姐想着:徐兰芝到底是住在大姐夫家,她不敢温彩,但她不同。她拿定主意,对着温彩道:“你怎如此不知廉耻呢?自己和离不要名声便罢了,怎连累芝芝?连累你未来的侄女们?”
他自家妹妹是什么人,他不清楚?
温彩是他们能招惹的么,就算是和离了,可是温青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春草与杜鹃操着棍子第一个赶来,噼噼啪啪地往内侍身上招呼,一边打,一打大嚷着:“打死这贼子!打死他!敢偷我们厨房的吃食,还想偷我们的值钱东西,太可恶了!打死他……”
温彩咬了咬唇,正待开口,却听有人道:“大皇兄,你是不是弄错了?”
前儿开始,徐兰芝与她的话就渐次少了。就算
她又没死,他难耐过屁。
内侍拿定主意,抱着头道:“我不是贼,是这位小姐递了信,要夜会我家殿下,我只是过来替我家殿下传话的。”
这么多年,竟让他行事越来越过分,还不是看准了各家不敢张扬,毕竟各家一要颜面,二又想保住女儿,只能委曲求全。
温彩一个勾拳,直击内侍下巴,再一个飞腿,正中内侍胯下,紧接着直击内侍屁股,拳打脚踢忙得好不快活,嘴里还发出“打死这你贼子”声音。
温青爱妹如命,得到了温彩,就等同得到温青的支持。
次日一早,猎场各家就传出了闲话:“昨晚,温六小姐勾/引顺王未成,竟扬言说只做嫡妻。”“一个和离的女子,还敢嫁人为嫡妻么?”“若是山野村夫,许是能成的。”
她需要一个人商量,唤了春草起来。
他板着一张木头脸,一脸凝重:“这丫头是给本郡王送牙签兔的烹饪方子,怎么成了约大皇兄?”
温彤心里也明白,今儿突然就有四个小姐没再露面,而且是高小姐,就在第一天露了面,之后都躲在帐篷,高家的人说高小姐染了风寒,可温彤觉得这事怪异,怕是高小姐被顺王给糟蹋了,再不敢出来。
顺王勾唇一笑,“温六小姐好志向!”
几个人私下里聊了,可还真有人敢这么做。
婆子一看那服饰,正是顺王府的人。
温青抱拳道:“顺王殿下,今晚之事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温青厉喝:“哪来的贼子,好大的胆儿,偷东西都偷到我镇远候府了。”
温彩在心下权衡利弊,想着应对之法:一,把这事闹大,让皇帝出面查核。可是这样一来,无疑就狠狠开罪了顺王,温青还在朝为官,以后顺王许少不得要与温青为难。真小人易防,这伪君子难缠。二,说几句狂话。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坏了,虽然她的名声会更坏,可这样至少哥哥并没有开罪顺王,而是她开罪了顺王。
杜鹃立时怔住了,这分明就是冤枉。
,要是谁敢逼我,那么本姑娘便有将他家搅得鸡犬不宁的本事,有句话说得,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怕死的就怕不要命的。”
温家的东西收掇好了,与来时一般,不同的是,车上有些腌制过的猎物,五六十只兔子,又有大半头鹿肉,还有十多只锦鸡。
而他,只屑一顶轿子就把人抬进来,给的还是侍妾身边。
敢情顺王府连吃食都刻薄了下人?内侍恼,这分明就是栽赃,竟说他是偷吃食的贼。就算是偷,他助的是顺王偷\香窃\玉,他家顺王不是美女看不上,这次秋狩得手的小姐就有几个了,但今晚是最后一夜,就想再偷一个。
徐兰芝扯了一下宋小姐,“你别再说了,彩彩她到现在都还没及笄……”
想招惹温彤失算,便又改由对温彩下手。
徐宜人脸上挂着难掩的喜色。
温彩扬了扬头,“顺王府的人多了去,那是何等高贵的府邸,哪容做贼的下人?”
可恶!敢打他!看他不好好的报复。最好让顺王把这可恶的女人弄到顺王府,到时候他仗着顺王的势,狠狠地欺负她,就是打他的丫头也一并报复回来。
不等杜鹃反驳,顺王道:“你叫杜鹃吧,今儿黄昏正是你送的口信给我这内侍,本王今晚饮多了酒,不便赴约,就让内侍过来递话……”
谢小姐道:“说起来,我们与芝芝也是朋友,应该让芝芝告诉温夫人,这温六小姐不能再住在镇远候府了……”
路上,徐兰芝又遇到几家的小姐,跳下了温家的马车,坐了李小姐的马车,一路上与李小姐恋恋不舍,依依惜别,两人更是约好他日串门。
好狂妄的话!
顺王勾唇一笑,这一回,看温青不强行把妹子嫁给他。
温青虽有几会醉意,此刻听到温彩的声音,披衣起来,温彤也在婆子、丫头陪同下打着灯笼过来,只见温彩领着护院、丫头正对一个着锦袍的男子狠揍。
“当真没规矩,小姐们说话,哪轮到你一个丫头插嘴。”宋小姐提高嗓门,“温六小姐,你不该连累了芝芝,也不该累了兄嫂的名声。你要和离那是你自己的事,可现在名声却带累了别人……”
春草面露难色,温彩是正经的温家小姐,可徐兰芝是寄上篱下啊,“芝小姐不是与六小姐交好么?”
温彩的名声已经很坏了,而这个说法正好。
温彩笑了两声,“我约顺王?可笑至极,那你可有我的凭证,此等大事会用话传送吗,拿出凭证来?”
顺王得意地道:“温六小姐,本王知道你的情意,你放心,待秋狩结束,本王就派人过府提亲,给你一个王府贵妾的名分……”
徐氏满是喜欢,“候爷,香汤预备好了。”
温彩定定心神,好险,但是就算被顺王诬陷了,她也绝不会跟顺王,扬了扬头,骄傲地道:“顺王殿下,温氏知道你位高权重,可是你听好了,本姑娘对你没有好感。就算要嫁人,也必须是嫡妻,做不了嫡妻,我宁可不嫁。”
镇远候府。
她的名声原就不好,这会子所有人都将视线锁定在温彩身上。
顺王抬手一指,指着杜鹃。
贵妾算什么?哪怕是顺王府的贵妾,她温彩压根就没瞧上眼。
夜,又回归到静寂中。
顺王冷哼,今晚真正丢脸的还是他。
徐氏带了徐太太一早候在门口,上回徐兰芝求了皇帝,给徐太太讨了个宜人的诰命,而今府中上下都尊称一声“徐宜人”。
内侍浑身疼痛,脸上、头上……更有热流从头顶流下,一定是出血了,温六小姐这个女子,真够狠啊,他已经说了他是顺王府的人,还下这么狠的人,与镇远候府的下人打了他一个半死。
温青道:“不必再说!”他就这一个妹妹,为什么所有人这样说他妹妹。温彩在他眼里是最单纯、干净的,她不知道比那些人的心灵要善良多少倍。
徐兰芝昨晚醉得厉害,今晨醒来头痛得紧,现下无精打采的依在桌案前,面前摆了一碗稀粥。
宋小姐看着一边,正招呼着下人收拾东西的温彩,微微蹙眉,“芝芝啊,那个……我是拿你当朋友才说的,你别和温六小姐交往太深……”
温彩笑着,轻声宽慰温青道:“哥哥,你别恼,我们是为自己活,又不是为旁人,早些收拾一些,先回京城吧。”
贵门小姐不屑与她温彩结交,但温彩是拿徐兰芝当朋友的。
对那内侍指指点点:“瞧着像是顺王府的人。”“我看不像咧!”
“温候爷,你妹妹的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