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彩原本觉得无趣,而此刻萧彩竟慷慨陈词,竟不畏不惧,大胆迎视着世人鄙夷的目光。
七公主听到这儿,神色微异,从早前的瞧不起,到现在颇有些赞赏,就差拍着巴掌叫好了。
徐兰贞更是一脸同情,只是看往冷昭的眸子里依旧带着些不屑与恨意。不屑,是因为徐家人认为冷昭忘恩负义;而恨意,则是因冷昭无情拒婚,害死了刘小姐。
温彩不紧不慢地道:“这是人心攻略,我早就知道自己斗不过她,瞧瞧,她这么一说,你们不都同情她了?甚至认定她和冷昭的爱情。歧”
七公主觉得甚是有趣,伸手一扯,“彩彩,你快起来,你反驳她,你快些反驳她,你才是最无辜的……”
温彩本想瞧稀奇,这会子竟被七公主给推到了世人面前,她赔了个笑脸。
正待她出口,萧彩云款款一拜,“是我和夫君对不住温六小姐,我知道这其中有些误会,让温六小姐以为从夫君娶你到后来你们和离,都是我们设好的计谋。但今日,我要坦荡地告诉温六小姐,夫君若真是想利用你,为什么他娶你之后却从未碰你,甚至未与你央居一院?我代夫君向温六小姐赔个不是。”
这,绝对是温彩没想到了啊骜!
萧彩云这一招使得很高。
徐兰芝定定心神,温彩反驳不了,她可以,若是反驳成功,让众人不再认同萧彩云与冷昭,她就算成功了,起身朗声道:“冷奶奶此话差矣。温六小姐的名节因你们夫妻被毁,你们又如何赔偿她、弥补她?女子的名节一旦毁了又如何恢复如初?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既然你曾被刘伯彦夫妇所伤,又怎能来伤害一个最无辜、善良的女子?
温彩道:“华华,要是没合适的便算了。”
徐兰芝咬了咬唇,“华华,你是不是想要第一名的金刀?”
徐兰芝还在想自己的心事。
淑妃秀眉一挑:“没规矩,这是与皇上说话的语调。”
“好!”
温彩勾唇一笑,“佛家一个故事,说神秀作偈,偷偷在墙上书一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惠能禅师却答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她笑得轻浅,拉徐兰芝坐下,道:“这种事不说也罢,我温六但求问心无愧。”
温彩嘴里包着菜,来不及细嚼立时咽下,起身走到中央,深深一拜,“回皇上,臣女求什么都行么?”
“小姐,男式狩猎服多少一套?”
那不是和今晚温彩的一样。
大总管道:“回皇上,这是温小姐做的牙签兔。”
三个人正小声说话,又是一般大的年纪,从给温翡物色夫婿,再说到明儿的狩猎比赛,说得很是开心。
”
七公主腾地下站起来,大声道:“父皇,你刚才说什么?”
众人高呼“万岁”。
免得被七公主追问、聒噪,徐兰芝灵机一动,道:“彩彩,上回你可说要替温翡寻婆家呢,我是寻不着好的了,可就瞧你了。”
慕容悰问:“六弟,那道菜真的很好吃?”
“六部的小吏很多,我问问大总管,他记性最好,把那些人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温彩低声道:“这牙签兔做起来很繁琐的,就是皇上的那份,我折腾了好久了,教会了御厨们,哪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做?”
温彩低低地道:“一瞧就是勾搭成功啊!”
徐兰芝不紧不慢,神色淡淡地道:“彩彩、华华,我最瞧不得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景阳接过,吃了一块,太少了,还没尝出味来。
温彩凝了凝眉。
温彩道:“这是我们府中绣房做的,要是你家小姐真喜欢,就拿了你家小姐的身量去寻安然阁的麻嬷嬷,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有了麻嬷嬷领路,绣房管事会很快做一身最好看的狩猎服出来。”
六皇子点头,“要不好吃,七妹也不会跟父皇讨。”
七公主又乐了,“还是彩彩的话听着顺眼,话糙礼不糙,很新颖。”
“不过是问问的事,待我问过再回你。”
温彤却小心地问身边的温青,“大哥,六妹妹读过很多书吗?我怎么没听过她念的那两首诗?”
温彩装作未见。
“宋府有的是上等好马,快马回城,最晚三更时分就到了,我们府的绣房备了缝衣机,会很快的。”
温青兄妹谢过赏后,各退酒席。
这丫头……
“八十两银子。”
七公主起身道:“父皇一言九鼎,彩彩你想要什么,只管告诉皇上。”
而温彩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双眼睛也在审视着围帐内的众人。
“温玉堂,她何罪之有,乃是一片孝心!朕,准了!你乃二品武将,朕赏你祖母、母亲一品诰命!”
男子们不由惊叹于艺伎的舞技高超,倾迷于她绝/世容颜。
“那当然,二皇姐出阁前就得了个第二名,得了柄御赐的银刀,我要是得到金刀,岂不比二皇姐还厉害。”
徐兰芝拿定主意,道:“华华,明天你听我的好不好,这样我们就能猎到更多的猎物。”
温彩道:“你进来说话吧。”
温彩虽知徐兰芝的用意,依旧随着她的话道:“华华,你认识的人里头,可有合适的小吏,年纪在三十岁以下,无妻,小有家资就成。”
媒婆,在这个朝代属于下三滥的职业。七公主乃是金枝玉叶的天之骄女,怎能做这种事。
“是。”
有人问左右:“温六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徐兰芝却想,同样是为人子女,看温彩就能替自己的祖母、母亲求赏,那她呢?徐父生前,她娘连个封赏都没有,要是她也能给母亲挣个封赏回去,或许能让人高看几眼。
顿时,因温彩的这番话,现场一片肃穆。
妹能不能让我尝尝?”
皇帝朗声道:“众爱卿请用!即离宫中,大家不妨放开来玩。
银翘打起帐帘,把丫头叫了进去。
杜鹃对那丫头道:“你回去问了你家小姐的身量来,一会儿我们就骑马回城。”
徐兰芝躺在小榻上,满脑子都是如何多打猎物,如果七公主胜了,她便是七公主这队猎到猎物最多的一个,也许就有机会和皇帝说话,到时候可以替她母亲求个封赏。
艺伎款款舞动,身姿曼妙而起。长袖冲天张扬,轻盈若云。灯影昏惑,金樽映围帐,美丽艺伎突地足尖点地,翻身一跃,半空中的影姿流畅而绰约,蝶飞粉,燕舞夜空。结伴袖如春水粼粼而动,清眸妩媚,嫣然一笑百媚生,婆娑成舞浮华笑。仿若惊鸿照影,又似鸿雁翻飞,更似九天仙女卓然出尘,裙裾飞旋,百回千转,流光水月。
皇帝取了一块放到嘴里,唇齿生香。
温彤觉得自己应该与温彩、徐兰芝处好关系,同来秋狩的贵女小姐们,她一个也认不得,她以前
不同的人细品味,竟有不同的感悟。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前两名都是皇家的公主、皇子。
七公主想了片刻,肯定地道:“每年秋狩,尤其是第一天狩猎比赛胜出的前三名都会厚赏。照着惯例,皇上除了赏出三把御赐宝刀外,还会问第一名:你想要什么?”
是认识一些京城官宦小姐,可都是些五六品官员小姐,可此次的不同,上是皇帝的女儿,再是丞相、国公府、候府的小姐,然后又有尚书家小姐,官职最低的当属兵部侍郎和户部侍郎,可人家也是正二品的官,温子群在任上时也只是从三品的太仆寺卿。
温青微惊。
温彩又是一拜,道:“启禀皇上,臣女想给……祖母汪氏、母亲杜氏求赐封赏,祖母含辛恕苦哺养臣女与哥哥,好不容易看到我们长大,却撒手人寰;臣女的母亲慈和温柔,上孝长辈,下育儿女。她们是我们兄妹在这世上最敬重的人……”酒筵中央的少女,神色里满满都是对祖母、母亲的一片孺慕之情,字字道来,情真意切。
说是问,不等皇帝答话,捧过盘子行礼道:“华阳谢父皇赏!”
七公主心下欢喜。
再看温彩与徐兰芝,与七公主交好,连护国公府的小姐也认识了,还有五城都督府家的嫡次女宋小姐。
“温翡是谁?本公主又不认识。”她堂堂公主,还去帮人保媒不成,岂不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