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彩一个惊觉,张眼就看到榻前站着一人,一袭蓝黑色的袍子,打扮干练,倒像是个夜行客。
“你怎来了?”
“没吵着你吧?歧”
“已经吵醒了。”她坐起身来,“你找我有事。”
“缝衣机卖出去了,统共卖了三十万两银子,不过田耀祖要缝衣机的制作图,我过来找你取的。”
温彩掀开被子,他忙道:“你搁哪儿了,我自己来取。”
这是她的屋子好不好,他说得好似跟他家一样。
温彩指了指床下,他弯腰拖了箱子出来,轻手熟路的就抱出那只蓝匣子来,双手递给了温彩。
温彩一抬手递给了他骜。
慕容恒微蹙着眉头,“总不能连这簿子一起给他,我重新绘一幅吧。”
慕容恒拿到了银子,田耀祖得到了兵法。
杜鹃一听,激动啊!这又是她家小姐捣鼓出来的。她家小姐太厉害了,真让她敬仰、佩服,天底下她最佩服的就是她家小姐了。她一激动,就伸手去拽温彩,温彩给了她一个安静的眼神,杜鹃这才手握着手的放在胸前。
温彩打量着他,他也好奇地看着温彩。
甜甜地应答一声,坐到案前,不一会儿杜鹃就写好了,温彩掏出金印,往上面一盖,二安子取了信套一封。杜鹃又写了老姚的大名,将信给了二安子。
银翘便把事儿说了。
“是。”杜鹃冲慕容恒也扮了个俏皮的鬼脸:“呜咧咧……”
若是旁的皇子这么做,皇帝一定会怒。
慕容恒一声惊呼,扭过头来,“第三代……”
轻呼一声“小姐”。
于是,主仆二人在马车里好一阵嘀咕。
便是第一代就已经让他吃惊,还有第二代,现在她说有第三代。
第三代,较之第二代,速度更快,也更容易操作,只是成本上有所上升,但制作这样一台,本郡王粗略估算了一下,最多四两银子。但这样一台缝纫机可抵至少二十个绣娘,其速度比第二代更快一倍。”
田耀祖接过缝衣机的制作图纸,绘得也很用心,一瞧就让人明白,他将制作图小心揣入怀中,笑道:“雍郡王不妨说来听听。”
这个时辰,温家的嫡女们已出门前往平远候府,赴那场在数日前就定下来的约会。
温彩道:“你这是……”
“不瞒耀祖,京城出现的缝衣机,乃是第一代;给你的是第二代;本王手头还有第三代缝衣机图纸,这第三代,又叫缝纫机。
温彩数了又数,“上次借了你十万两,我原是想卖二十万两的,可你却卖了三十五万两,这样可好,还你十万两,我再给十五万两。那十五万两原是你多卖出来的。”
田耀祖笑。
“真是欺人太甚了。”
这话是杜鹃说的。
沉默良久的温彩,此刻接过话道:“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田大公子获利最大。只要你以最快速度制造出大批量的缝衣机,将是至少五十倍的利润。就在旁人想要模仿时,你再推出缝纫机,又可再次稳赚。不过,在下以为,想把生意做得精、做得远,就得打造出品牌效应,得有你自己的商标。”
田耀祖点头,“这都是不是最重要的,我在雍郡王府见到了一个少年公子,长得清秀、阴柔,如果我没猜错,那已经是一个小姐,她陪雍郡王谈下了生意,要价很狠,光是缝衣机兵法就开了两百万的价儿,还不容我还价,却又能说到要点上,惹得我不得不买。”
田耀祖停下脚步,“你不提我还忘了,雍郡王说要与我引荐两个制造缝衣机的名匠呢,走,向他要人去。”
“不是你这样算的。”他声音平和。
慕容慬反复沉吟着“梁顺文”这个名字,“那就京城所有姓梁的富贾、官员人家,有没有与你所说相近的女子。”
“好,我应了,到时候扮得男人些,扮不像,我可不许你见他。”
他在绘第二代缝衣制作图,而她则绘第三代的。
末了,两个人又一起合作,根据温彩的详述,他绘出了别样的图纸。
午后,有温府大房的下人来报信:冷家相中大房的温紫,婚期订在腊月初六。
她们还担心小姐知道会难受,听杜鹃的话只有气愤,除此之后什么也没有了。
“二十万两?”田耀祖问。
不知何时起,与她说话时没了那种生硬和冰冷,“三十五两,照我们的约定,我得三成,便是十万又五千两,加上你还我的,应是二十万五千两,你给我二十万两。”
而杜鹃也扮成了相随的小厮模样。
慕容恒拿出又一个簿子来,这是温彩绘的,上面清楚地写了缝纫机的制作工艺。
瞧上去像是哪家来串门的少年,可这少年长得也有阴柔了些,田耀祖这般一想,直往她的喉处一望,顿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温彩看着他的视线处,心下了然,“我这儿哪有这种东西?”
杜鹃捧给了田耀祖。
行罢了礼,田耀祖道:“这位是……”
田耀祖一诧之后,回归了平静。
“此人乃江南第一首富又是皇商,自是有钱的。但也有人说,他其实是天下首富。”
这家伙……
她又忆起他的声音:明日辰时二刻到我府中,田耀祖会来。温彩心头一急,“什么时辰了?”
“你认为呢?”
赚了大钱,自然要与人分享。
只要被我慕容慬盯上的人,就难逃我的手掌。
好呢?”
“好!五十万两,成交。”
温彩优雅一笑,“你是个好的,你且放心,只要有我的,便有你的份。我在想,要是我给你赏了,回头奶娘不会追着你问这钱是怎么来的?所以,我们俩还得合计一下,回头如何与候爷说,与奶娘等人说……”
偏生慕容恒这么说了后,皇帝一没驳斥,二没生气。
“你把第三代缝衣机的设计图绘出来,至于旁的,明儿一早我与他谈。”
随从应了一声,又开始数银票。
慕容恒想拒。
“你要二百万两?”
“五十万两银子!”
温彩未应。
杜鹃叫醒温彩的时候,温彩小声与杜鹃说了今儿要谈大生意的事,杜鹃直乐,又听温彩说要扮成男子,他们可没备男子衣服,一时半会儿又寻不到。
田耀祖也没客气,随手一翻,上面的服饰缓得很精细,还涂染了色彩,任谁一瞧,就知道这是人精心制作的,每一款都有名称。
一切弄好,她在屏风后头整好衣衫。
“哦。”田耀祖眸含期盼。
田耀祖道:“先数五十万两,照规矩,一手交钱,一手拿制作秘方。”
一时间,田耀祖想了许多种可能。
田耀祖抱拳道:“在下谢过梁公子。”
杜鹃垂着头,“小姐说赏多少就赏多少。”
消息传来,麻嬷嬷与几个丫头就开始骂开了。
待
待她打扮好后,依然是哪家俊俏不凡的少年朗,只是个头儿偏小了些。
杜鹃冷笑一声,“这事啊,怕是我们小姐一早就猜到了。那种臭男人,我们小姐才不稀罕,你们别忘了,是候爷和小姐提出和离的。哼——瞧瞧这是什么世道,真正的宝贝没人识,倒有人喜欢嫁那种臭狗屎。”
冬葵应了。
温彩对杜鹃道:“你来写!我盖印鉴。”
慕容恒看看廊下,声音不敢大,生怕惊动了值夜的丫头,“有没有迷香?”
“田公子客气。”
慕容恒抱拳道:“这位是梁顺文,梁公子。”
田耀祖一愣,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怎的有些听不懂,“品牌效应、商标……这是什么?”
“到手的银钱有些舍不得给你!”
“雍郡王开价!”
田耀祖那双眼睛闪了又闪,仿佛看到了绝世珍宝一般。
对于有千万两银子的田耀祖来说,这几十万两银子就跟毛毛雨一般。
温彩一路上都想着:一百一十万两银票啊!
*
温彩微眯着眼睛,“我提供第三代的制作图纸给他,再奉上擅作缝衣的名匠,顺道再告诉他一项如何能以最快方法大批量制作缝衣机的秘绝,你说他会给我多少银子?”
慕容恒拒绝娶正妃,莫不是因为她。
茉莉试着问道:“师傅今儿遇上什么好事了?也与我们说说。”
温彩还微微颔首,“两个选择,要么你给二百万两,要么让出两成干股。”
二安子亲自奉了茶水。
慕容恒微微一笑,“耀祖想知道,就再加价,这是另外一种生意技巧。”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簿子,上面清楚地写着“缝衣机兵法”。
生意,干股什么的就算了,付银子最实在。”
“十五岁模样,长得倒不算绝色,不过一双眼睛很亮。听她的口音应是京城人氏,雍郡王介绍她,说她唤作梁顺文,以我之见,这不会是本名,可能是化名,亦或是家中兄弟的名讳。顺王,雍郡王怎么会有缝衣机的制作图纸?以你之见,这缝衣机是不是雍郡王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