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八月十四成亲那日,无论是温家还是冷家对外说的都是娶平妻。
但他们彼此说也不说,这些
温彩躺在榻上,听到这哭声越发心烦,一起身,对忍冬道:“来人,把奶娘送回镇远候府去,告诉我嫂嫂,让她着人把奶娘送回西山县,没有我的吩咐,不必再接她来京城,就让她在乡下庄子里安安心心过日子。”
萧彩云二十一了,可温彩才十四岁,明年才十五,她年轻、美丽,有着足够能与萧彩云争宠的优势,且又有老夫人站在温彩这边,这胜利的一方谁都能瞧出来。
“契约上写得明白,半年为期,届时我会离开。一会儿,我会去安王府拜访,顺道看看你的娇美人萧彩云。”
杜七婶后退两步。
过了一阵,方才传杜七婶进去。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把萧彩云身边的侍女都收用了。
温彩给冷昭贴上的标签是“贱男”,所以当这贱男梦想着做一回贡酒“剑南春”时,她很快无情而狠毒的掐灭,让那一点火星星都没有。
忍冬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杜七婶。
温彩回过神来,“她背着我到老夫人面前乱嚼舌根,否则老夫人也不会知道你在安王府养萧彩云主仆的事。”
杜七婶想怪温彩,可又怪不起来,温彩待她们母女一直都是极好的。
这些日子,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常与她交好。
“那买昂贵首饰的事怎么说?”
对于冷昭,她不屑有礼,也不屑说半个字的好话。
老夫人问:“你知道了,那大\奶奶可知情?”
杜鹃惊呼一声“小姐”。
即便这人是她的奶娘,她也必须送走。
“是。”
杜鹃道:“小姐让人把我娘送回西山县老家庄子上去。”
“小姐嫁入了冷家门便是冷家妇,以你今时今日的出身,这冷家大\奶奶就该是你的……”
杜鹃拉着杜七婶,不让她离开,叮嘱道:“小姐与我说过,说她不想与冷候爷过日子,只得得了机会就和离。初嫁从父,大老爷是害苦了小姐。再嫁由己,她往后自己做主选夫,再不会有人为难她了。”
温彩一语道破,只能是杜鹃说的。
“这是姑\奶奶我尊重你。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可不想自己的名字入族谱。”
杜七婶背着包袱出偏门,刚出巷子,就看到冷昭与一两骑马归来。
她只是有自己的看法。
杜七婶见罢了礼,将冷昭在安王府养了萧彩云的事儿细细地说了一遍。
现在就算改口了,从平妻抬为嫡妻,这个事实还是改不了。
东西都贱卖给了温家人的事。
“明儿要祭祖,冷氏族谱上会记着小姐的闺名。”
冷昭坐下,忍冬奉了茶点,打量着温彩,今儿的她打扮得很精神,穿戴得体,贵气十足。
“一两捎话来,说你有事找他?”
她现在不对付萧彩云,那是因为冷昭这狗屎她就没想要。
“好。从今儿起,你就留在我身边做管事嬷嬷,我不会亏了你的,你就先顶了之前杜七婶的差。”
“你把杜七婶送走了?”
往,就算杜七婶不赞同,却不会如此固执。“我和杜鹃离开这几日,奶娘听什么人乱咬舌根了,明知是个火坑,明知冷昭那样的男人靠不住,你却要我跟他,你到底是何用心?”
冷昭以为她心动了,笑道:“我觉得你做嫡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你会善待彩云。”
“你与她有什么好说的?”
她站起身,如般地笑着。
冷昭一脸狐疑。
这一回,她是真的生气了。
这个藉口能说服人。
温彩冷哼一声,抬了抬手,示意忍冬退下。
温彩道:“真懊悔昔日没听杜鹃的逃婚。奶娘越活越回去,行事竟连杜鹃都不如。冷候爷心里没我,借着老夫人压他,就算给了我一个嫡妻又如何?他照样不待见我。
年纪小,嫁至婆家不得夫君怜惜,而夫君一直想着把另一个女人弄进家门便罢,甚至还在外头养女人,换作哪个女子,怎不伤心难受。
杜七婶道:“怎的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害我干着急。”
杜鹃把杜七婶送回镇远候府,徐氏不放心,又挑了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嬷嬷送给温彩,让杜鹃带回来,直说这嬷嬷最是合宜得体的。
杜七婶得了证实,出了追云轩,直往佛堂方向去。
巧针是温彩让杜鹃从明月庵里弄出来的,后来巧针也是冷昭带走送进安王府的,这人指定还养在安王府里头。
杜鹃正送杜七婶,低声重复道:“娘,小姐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你这样违背她的意思,她定是不欢喜的,你先回西山县吧。”
杜鹃走近温彩,轻呼一声“小姐”。
“自是真的。”
杜七婶一听这话,心下越发难受,自己金尊纡贵的小姐,竟遇到这样的夫婿,“那个姓萧的贱妇还干这种贱作事?”
温彩站起身,一字一顿地道:“剑、南、春!”
老夫人正小憩着,就听到有人与婆子说话。
杜鹃回来给温彩回复时,温彩沉默了一阵,杜鹃道:“要不奴婢明儿再回一趟镇远候府。”
杜七婶站在珠帘门后,清楚地听到了温彩的话,含着泪,现在小姐就烦她了吗,就连女儿也站在了温彩那边。
奶娘不是帮我,而是在害我。他心有所属,他对萧彩云一片痴情,我不怪他,只是怪上苍错配了姻缘,我原有打算,被你这一闹,你让我如何应对?”
早知是这样,她闷在心里不说就是。
而杜七婶并没有如愿被送回西山县,竟留在镇远候府帮徐氏打理内宅。
又说在寺里时,又把这几个月的盈利银子算清楚,大头都由徐氏占了去。明着温青夫妇给妹妹添了嫁妆,可在外兜了一转,温青夫妇还得了更好的店铺、庄子。这是人家兄妹家的事,温青也是杜七婶瞧着长大,贵卖也好,贱卖也罢,都在自家人手里。
杜鹃低声道:“娘,我不是与你说了小姐的打算,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温彩心头咯噔一下,“她要服侍彩云”这是说的巧针吧。
她刚进追云轩,便见温彩坐在院子里头,见她归来,问道:“奶娘去佛堂了?”
瞧不起他,却又少不得为他思量,甚至为他赶起了她的乳母。
杜七婶愣在厅,过了良久,方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姐,你一出生就是我带,我处处都是为你好哇,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我送走。”
杜七婶争辩道:“小姐,你这样不成,你要知道当年太太在世,为了保住嫡妻位分行得多艰难……”
她坐回贵妃椅,空气静默。
“既然你入族谱的事是老夫人的意思,你又何必……”
蜀中自古出贡酒。宫中五大贡酒里,便有一种唤作“剑南春”的贡酒。
这般说来,倒是可怜了温彩的一番心意。
冷昭如此一想,纵马回了平远候府。
萧彩云早前嫁过一回人,但若是妻妾争斗,我哪里斗得过她。她上回败,这一次却是很难落败。否则,以她一个昨日黄还能迷着冷候爷,岂是这般容易的?
她不会把一个屡屡冒犯自己,又自以为是的人留在身边。
“不瞒老夫人,大\奶奶是第一个知晓的,这也是寒了心,才做了贱卖陪嫁田庄、店铺的事。”
温彩与杜鹃道:“回头你与麻嬷嬷说说我这里的规矩,小厨房里留了饭菜。”
杜鹃笑着应了,领了麻嬷嬷去小厨房吃饭。
温彩回屋换了身衣衫,尽量让自己打扮得贵气又不得得体。
杜鹃吃了饭回来,温彩又与她叮嘱了几句,要她小心守在追云轩里,而她自个儿则带了忍冬、茉莉两个出门去安王府,一同相随的还有冷昭。
其实,是冷昭得了消息,虽温彩真的乘轿出门了,心下一惊,便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