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就比温彩大三月,但杜鹃的话不多,嘴也够紧,虽说年纪小,却比同龄丫头要沉稳,否则温彩也不会一直将她留在身边。
柳明之只觉甚是有趣,照着又重新写了三份,修改了里面的措辞,三人签押,算是圆满完成了一件大事。
温彩又给了柳明之五百两银子的“公证费”。
但雍郡王与温青是朋友,两人颇是投缘。
徐氏与温彩一前一后进了厅。
一刻钟后,稳婆到厅回话:“回候爷、大老爷,老奴查验过了,三小姐还是完璧之人,身上也无男子侵犯过的印迹。”
他一个大男人,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等事。
温子群的脸黑得能拧着墨来。
温翠沉吟着。
“贵客?”
温彩一进来,就静静地等着有人问她,她才不会刻意谦让推托询问别人,不待她开口,慕容恒就投来一抹信任的目光。
主仆二人上了马车,往护国寺方向行去。
她灵机一动,招了小环近跟前,低声道:“你拿了我攒的零碎银子去,去桂堂盯着,将那边一举一动都细细禀我。”
“我们在外行商不易,既然认识了这么一个权贵人物,为何不用?和气生财,这是有道理的。”
并不曾留有与女子欢好的点滴记忆,只有他醉前与温青喝酒闲聊之事。
五年了,锦园也该要建好了。
温青的为人,他自是信的。
徐氏心下一急,巴巴儿地瞧着温彩:“妹妹,你瞧呢?”
“嫂嫂,到底什么事?”
此刻,温翠泪滴涟涟,“爹,大哥、二哥,昨晚我一片好心,想着雍郡王吃醉了酒,便与他送醒酒汤,哪里晓得,雍郡王拉着我不许走,把我给……给……呜呜,请爹和大哥替我做主,呜呜……”
不多会儿,温翠被两个粗壮婆子将温翠带到了厢房。
温彩听到耳里,用赞赏的目光望着慕容恒。
爬人家的床,就以为人家一定会要她。
这人醉了,万一一个没控制住,这不是要逼慕容恒娶温翠么?
对于这个庶姐,温彩自来没有什么好感。
昨儿黄昏,雍郡王慕容恒去镇远候府寻温青叙旧。
后面又写了“今柳家大牙行柳明之特予公证……”
他醉了,原在客院下榻,哪里晓得一觉醒来,被子里躺着个娇滴滴的赤\裸女子。
温彩快步回到香客房,见徐氏正在拾掇着经书,“原说要住七日的,瞧这闹腾的,今儿就得回去了。”
冷昭与温青不和,听说在北疆边城乃是人人皆知。
桂堂厅上,温翠声声抽泣,哭得一双眼肿如红桃。
徐氏定定心神,想到那庶妹
温翠!
姑子真是个惹事精就头疼,雍郡王是什么人物,她竟往人家床上爬,便是这京城那么多名门望族的小姐,雍郡王也未必看入眼的。
这可是在他家里,还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是打他温青的脸。
因为就城有一家百货行,到时候他可以拿这百货行抵债,这店铺可不比十万两银子还值钱。
徐嬷嬷道:“昨儿黄昏,雍郡王到府中作客,也不知怎的,三小姐竟……这会子,家里都闹翻天了。候爷让夫人尽快回去。”
她住在温府时,温翠就惯会吃酸拈醋,有事没事地说几句讥讽、风凉话来。
“殿下若是好奇,不妨一瞧。”
温彩轻声道:“都办好了。”
温彩冷声道:“清者自清,这么做也是给贵客一个交代。”抬眸望向温青,眼眸流转之间,温青似明白温彩的意
当他发现温翠时,温翠却娇妩地唤了声“郡王爷,人家是你的人了。”一双如水的眸子不停地传出柔情。
温子群道:“事情已经出了,玉堂,以我之见,就让雍郡王纳了翠儿。”
温青脸色发暗,慕容恒的为人他是知道的,绝非贪恋女色之辈,否则早前温青也不会说出要把温彩嫁给慕容恒的话。
“来是一道的,这回去自也得一道。”
“你也要回去么?”
她轻咳一声,“嫂嫂,可是你问我的哦。”她垂眸,“是雍郡王辱她,还是她自辱,这个倒好证实,府里有两个宫里出来的嬷嬷,传她们来验身。”
既然要做生意,就做一些能赚大钱的,比如百货行,但锦园早晚一日也能替她赚大钱,可只是这时间与过程太长了些。
“回三小姐话,候爷还在与贵客喝酒呢。”
“三小姐,小环说候爷还在与雍郡王喝酒说话,说的都是他们在边城的事儿。”
温墨此刻咬着牙,他要替温彤谋良缘的事,温家上下都知道,不过是没传到外头去,偏这个当口温翠就敢干出这样的事。
这些日子,温墨与温青交好,正让温青帮忙替温彤谋划良缘。
温翠又令小环去客房盯着,客房服侍的小厮、下人亦不少,尤其是雍郡王的贴身内侍二安子,总是寸步不离地服侍着,温翠见难以下手,却又不失肯放弃这个机会,秋夜乍凉,可她与小环竟想到了守株待兔的法子,主仆二人候在客房外,静待时机。
醉了!温翠的心一紧,这可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么。
他的朋友不多,慕容恒来与他叙旧喝酒,人家上门作客,倒被主家的庶妹算计,这往后哪还有朋友敢登门来找他吃酒说体己话。
“好,一会儿在路上再细细地说。”
温翠远远儿就闻到了一股肉菜香味,透过窗户一瞧,小环手里的托盘上竟比往常多了好几样菜,“咦,今儿是怎了,这么多好吃的。”
温墨则面含愠怒。
又过一会儿,温翠又着人去问。
算计慕容恒?
温彩来了!
温翠与雍郡王,难不成是算计雍郡王?
杜鹃应声“是”。
直至夜至二更三刻,小环方才回了小院:“三小姐,雍郡王似吃醉酒,让下人将他扶到客院歇下了。”
不经意间,她又忆起他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来。
温翠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做女红,她现下的身份尴尬,可是一想到温青现在位高权重便又觉得比以前的底气足。
温彩欠身道:“就劳殿下替我寻找妆容馆的铺面,温氏告辞。”
徐氏在庙里祈福,给婆母做祭奠法事,府里的琐事就由徐太太和徐兰芝打理,徐兰芝是个活泼性子,玩闹还成,这打理后宅其实就是徐太太一人在管。
柳大东家在心里美美地想着,只是这《公证书》是个嘛玩意儿,他还真不知道,抱拳道:“请温小姐示意,这《公证书》如何草拟?”
柳明之一见比他预想的还多,满心欢喜地离去,离开前还特意结了六福酒楼的茶水钱。
温彩的心立时漏跳了一拍,镇远候府就温青与徐太太母女,“出了甚事?”
而慕容恒也用一个肯定的眼神望向温青,多少让温青安心了几分。
温彩又给周大管事取了二万两银票,叮嘱他严格按照图纸规划施工,要是再需银子就送递消息给她。
算计什么人不好,这事要是闹出去,整个温家都没脸,温家还有好几个没出阁的小姐呢。
徐氏轻声道:“妹妹,你看……”
温彩扬眉一笑,不知道徐氏是真没主意,还是不愿做这恶人。
罢了,谁让徐氏是她的亲嫂子,她不帮自己的兄嫂还帮谁去。
“不顾温家体面,败坏温家待嫁女儿名声,只两条路:一,送入庵堂为尼;二,挑个愿意要她的富贵人家为妾,越快送出去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