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缓了脚步,回眸一望,并未答话,而是对侍女道:“你不必跟我一道去了,在这儿盯着大/奶奶。”
温彩垂眸,这丫头是冷晓身边的贴身服侍丫头,刚才冷晓还在呢,这一会儿的工夫,人去哪儿了?
七公主不甘地道:“终有一天,我会比你荡得还好。”
她看出来了,那么她是要去告诉郑氏或李氏了。
宫里那些宫娥、太监,就会浑说,居然说她的荡秋千技术是天下第一,她是荡得高,可她却不能像徐兰芝这样在秋千上空翻、或站或坐,或行或放,甚至还能张开双臂……
徐兰芝笑着答:“是七公主。”
小厮们抬着颤微微的箱笼,用红纸包着,红绸扎,或一抬实足的布料绸缎,或一抬精致漂亮的瓷器摆件,又或是一抬八宝妆盒,一抬共六三层,层层皆是一整套的头面首饰,那首饰也是实打实的,不仅是式样还是质地,都是极好的上乘之物。又或是一抬难得一见的前人墨宝字画,又或是备下的贵重补品……一应俱全。
她拉了丫头,轻声道:“你也赞同二小姐这么做么?”
温彩想尝试着说服丫头,好让她脱身去寻郑氏、李氏,不想那丫头缠着她,就是不许她去,正懊恼间,只听有人惊呼一声“女宾憩
徐兰芝道:“是,我们可以玩点别的。”
温彩笑道:“大嫂,是七公主要我们这样唤她的。”
温彩就知道,徐兰芝是一定会和七公主投缘的,相似的年纪,一样如的年华。
冷晓道:“大家都各自散了吧,我也得回去了。”
“还好。”
冷昤哪敢说不,只得乖乖地下来。心里暗骂徐兰芝抢了冷家小姐的风头,冷家小姐们想玩,偏被徐兰芝给抢了。
“你看那丫头的神色……”
冷晓、冷晞姐妹俩坐在厅上,正悠闲自如的喝着茶。
不仅是七公主看得目瞪口呆,连冷家小姐们一个个也看傻了,看着在秋千上应付自如的徐兰芝,冷昤就显得笨拙难看。
笨蛋!
那故作平静的脸上,嵌着一双懊恼、愤然的眸子。
华华,是温彩给七公主华阳取的昵称,早前说要叫七七的,华阳公主道:“难听死了,还以为过乞巧节呢。”于是,温彩就唤她“华华”,七公主也没反对。
淑妃都下了死令,要冷晓必须参加遴选,要出了这事,怕是淑妃定然恼怒。
那丫头似很慌张,又似很焦急。
“杨二公子……”徐兰芝沉吟着。
七公主吓得呆愣,看到徐兰芝的笑容:“下次小心些,我可是练了很久呢,这荡秋千就跟马术一样,我五岁的时候就跟我爹学骑马了,练了整十年呢。”
上去,还惹了七公主不厌烦,她们就不必上去自讨没趣了。
徐兰芝面露同情之色:他会不会被人算计了?
温青与冷昭原是对头,冷晓又何苦要提醒温彩小心徐兰芝,她倒乐意瞧好戏。看得久了,她又发现了异样,不等她说出来,冷晞道:“二姐姐,徐小姐似乎怨恨大\奶奶,她们俩一个在边城,一个在京城,原不该有甚过节,为何徐小姐会恨她?”
七公主上了秋千,想学徐兰芝的样,也从坐到站,到时候也在秋千上轻盈地跳动、张开双臂感受飞的感觉。
冷晓捂嘴,轻咳一声,“这不关嫂嫂的事,我奉劝嫂嫂莫要多事。”
温青待徐氏母女可谓仁厚至极,可徐兰芝却恨上了温彩,难道是因为添妆的事?徐家无甚家业,温青要给自己的妹妹添妆,许是徐兰芝觉得那添妆里有她的份,故而恨上温彩?冷晓觉得这个理由着实太过牵强,想了一阵也不得要领,索性不再想了。
辰时正,温青夫妇抬着陪奁、嫁妆到了,相随的还有温二爷温墨夫妇。
这杨二公子,是杨家嫡支二房的长子,在京城颇有才名……”
“华华是谁?”
肯定有问题!
九月初一,七公主在冷府玩到日暮黄昏才离开,玩得累了,就与温彩、徐兰芝说话儿,叽叽喳喳,说的那是孩子的话题。
温彩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掠过一个词:下药!
众人听说徐兰芝是镇远候的妻妹倒也敬重有礼,老夫人和郑氏还给了徐兰芝一份见面礼。
杨家,是最好的婆家。
冷晓轻声道:“她看向大\奶奶的眼神确实有恨,这与我们无干,不必理会。”
这种场合,他就该小心些才对。
七公主根本就不愿与她们玩,冷昤贴
郑氏并没有看,笑道:“快请镇远候与夫人入座!”
冷晓自打得知五皇子不会选她为正妃后,便有些不想入宫遴选皇子妃,可此等大事,原由不得她,淑妃又下了令,要她必须参选。
老夫人接过添补的嫁妆簿子,粗看一眼,里面的东西都是极好的,随手又递给了郑氏。
一时间,温彩的脑子里冒出一长串的狗血剧情,与徐兰芝穿过热闹处,直往女客休憩院去。
被徐兰芝一提,还真没见到冷晓。
正听得无聊,就见身侧的徐兰芝扯了她一下。
夜里,因为白日玩得太累,两人都睡得很安稳。
可这两家选妇的规矩也大,要看小姐母亲的贤德、才学。
“好!好!芝芝,你太厉害了!”
李氏站在远处,看着后园里的几个如少女,“大\奶奶还真是个孩子!”
真是冷晓设的局!
从小到大,她那样喜欢五皇子,可五皇子喜欢上旁人不说,连正妃的位置都不肯给。女子一人,要么得男人的真心,要么手握最尊贵的名分,这两样都没了,二小姐自中另择他路。
温彩一阵错愕,“怪?”
“打架!”
“好。”徐兰芝唤了丫头来,让她回去与徐氏说一声,免得家里人担心。
已经晚了,她整个人从秋千上跌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徐兰芝一个纵身,一把抱住了七公主的腰身,稳稳落在地上。
徐氏没再继续说下去。
冷晞被她一提,刻意望了过云,秋千上的徐兰芝灵活自如,一会儿张开双臂,竟还来了个空翻,一瞧就是练家子的,否则哪有那么俐落的拳脚,更不敢有这等大胆的动作。“她面上笑着,可眼里藏有不甘、更有算计。”
她今儿可是以女主人的身份要陪入府的小姐说话的,小姐们那处就瞧见冷晞和冷昤了。
温彩唤声“芝芝”,徐兰芝抱着肚子飞野似地跑了。
瞧,有得瞧而不瞧,无趣得紧,反正是瞧旁人的热闹,为甚不去瞧。
翌日一大早,温彩与徐兰芝便起来了,先带徐兰芝去佛堂给老夫人请安,又见了冷家几位太太。
自有冷府的管事领了二管家及温家下人去一旁吃茶。
就算要休憩不是该去男客憩院的么?
冷晓原要走过温彩,突地听到这句话,她是冷家最骄傲的女儿,凭什么让她委屈为妾,既然得不到正妃之位,她宁可不要,哪怕是嫁入杨家为妇也在所不惜。
淑妃逼她,但她也有应对之策,绝不会让他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温青挺了挺胸:别当他们温家是好欺的,不把他妹妹当回事。
也就是说,确实出了事。
只是计划却生了变故。
杨二公子不是被人扶过来了么?怎的没在?
温彩心下疑惑。
李氏问道:“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