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一旁的肖媛听了有些意外,冷冰冰的脸稍稍融化,看向她。
清脆悦耳,中气十足。
外面寒风凌冽,肃王妃的表情却是比这寒风还要冷,她走过去,肃王妃便带着她到后边的巷子里谈,李培盛想跟上被她喝住。
“渊儿,她说什么都不用听,你只需要记住是她杀了你爹就行。”肃王妃对儿子嘱咐,然后带着孩子离开。
祈隽一把拉住她,凤眸冷戾,“瑾儿,你很有让人成魔的本事。”
“有窗就可。”
以前,这个姐姐最让她不屑,只会哭哭啼啼,给人添麻烦,而今,好像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个人,不止敢对付母亲,连向来严厉的父亲她也敢吼,现在,居然没把她排挤在外?
肖默点头,揣着怀里的票据,总让他觉得她这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祈天澈轻笑,直接将她拉进怀里,揉着她软嫩的小手,“你问。”
怀瑾点头,老皇帝的病不见好转,现在又把庞家逼到那份上,狗急了也会跳墙,虽然太子废了庞婉瑜,但那也是庞婉瑜自找的,庞清始终是要帮太子的。
听完,怀瑾愕然不已。
“我为何不能?我夫君因她而死,我为何不能?”肃王妃似是失去了理智,又往前推了几分,使得祈隽的伤更深
本以为只是替师父报恩这般简单,没想到会是与另一个‘她’结缘的开端。
刚好进门的肖默听到,连忙快步进来,“燕儿,你找我有何事?”
“你是说我教坏你了?”
金銮大殿上,大皇孙逼刘氓当众宣布传位诏书,然后,大皇孙龙袍加身从殿外走进来。
肖晋南一听,生气地推开刘氏,“原来还有这回事!你这……”
“管家,吩咐厨房,太孙妃要留下来用午膳。”
祈天澈目露欣赏。
怀瑾这才满意的笑了,对死脑筋的人就该这样。
“你会暗中让人打点是因为燕王的关系?”
“喂!你们二人,不是找了儿子和丈夫五年吗?为何不敢认!”怀瑾想要上前理论,却被祈天澈拉住。
很快,两个禁军将两个女人押上大殿,一老一中。
怀瑾递给包子一个眼神,包子立即上前把契约拿回来笑吟吟地递给肖默。
包子不知打哪变出来的大剪刀递上。
“燕儿,我们可是一家人!”刘氏不甘被排挤在外,这样子她以后还怎么捞好处,只要这店铺到了肖家手里,就是财源滚滚了。
“我的怀瑾果然聪明。”忍不住轻敲她的小脑袋。
墙的那边,站在廊庑下的女子,精致单纯的脸布满嫉恨,听着那边的欢声笑语,直捂住耳朵跑进屋。
天破晓,雪停,地上只隐约可见雪。
有娘娘在,她用不着怕这个母老虎了。
“拜你所赐。”
宰相带头跪新帝,高呼万岁。
她微哼,别开脸不理他。
“就算是这样,你现在回去也赶不及了。”听闻老皇帝这几天的情况不乐观,毕竟是上了年纪。
“老爷,你看她……”
“你拿剪刀做什么?”刘氏还没顾得上骂,听她这一说,惊恐地问。
“看不出来你除了刁钻古怪外,肚子里还有那么一些些墨水。”燕王取笑,然后带着画离开了。
“肖家留后?你当上战场的男人就只会打仗不会生孩子啊?我大哥这不是要跟凌珑郡主成亲了吗?”
“听说了吗?皇太孙和太孙妃因指证大皇孙是假的,被皇上打入天牢了,皇上还传位给大皇孙了!”
他放开她,托着她的脸郑重地说,“怀瑾,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同样,我希望,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都不许放开我的手!做得到吗?”
椅子落地,皇贵妃代为发话,让众人免礼。
角落里的紫影看着那匕首离女子越来越近,而她就像被定住了般,不躲不避,他挣扎地握了握拳,最终,身形一闪。
外面,居然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纷纷扬扬,似乎也在昭示着这天下要变了。
怀瑾冷眼一眯,好一个贼喊抓贼。
镇国将军府,跟着肖晋南回来的还有那个扮了好几年女人的肖飒,听说是被人劫持到半路跟肖媛会合,然后被扔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回来,整个人已经快半残了。
利刃眼看要刺入心窝,突然凭空出现一只手握住了刀刃,血流如注,可见持刀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松手!如果你心里还有他的话就给我放手!”肃王妃冷冷提醒祈隽。
“祈天澈,不对!那个龟孙只是探路石,若真的成功登基了,事后会再禅位给太子!”很谨慎的一招。
怀瑾不敢置信,想要冲上去把老皇帝摇清醒,又被祈天澈搂住,她气得破口大骂。
※
怀瑾勾唇一笑,“宰相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来啊,带人证!”
“祈天澈,你讨打!”
祈隽看着这一切发生,静观其变。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狗血吧?”是容昭仪看出了老皇帝对她有意,所以放弃了燕王,跟老皇帝?
老皇帝吃力地睁开眼,失望的看了他们一眼,摆摆手,“暂且打入天牢吧。”
。
祈隽还是忍不住替殿上的女子担忧,太鲁莽了,平日那般聪明,怎会没想到这两人早已被人收买?
“慢着,我今天来不是要看你行家法的,我来是找我大哥的。”怀瑾起身,她最喜欢点火了。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怀瑾要救祈隽,想直接劈向肃王妃,却被祈隽单手挡住,他也松了手,把她护在身后。
他放心地转身,才走出几步,柔软的身子从后扑上来。
应是不会,这里是他跟肖燕的记忆,不是跟她怀瑾,她要去找只会去听风楼。
祈天澈感动地笑了,俯首,要了她这个承诺!
“老爷,你看她无法无天,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了。”刘氏扑到肖晋南那边哭诉。
她相信,等这些破事都过去后,他会好好安置王楚嫣的,至于怎么安置就是他的事了,而王楚嫣说的那个必须在一起的理由,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只要知道某人不会让她失望就行了。
怀瑾暗笑,这会倒是知道严重性了,当初为了她擅自把免死金牌拿回来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
怀瑾试着对空气咔嚓了两下,挑眉,“就准你给肖家留后,就不准我为肖家剪去祸害?”
秋离枫的耳力向来很好,马车外路人甲乙谈论的这番话他一字不漏的听清了。
“我是吗?是吗?”怀瑾从他怀里退出,兴奋地问。
“楼主,全都搬完了。”龙飞拱手道。
祈天澈回身握住她的手,轻轻将她拥入怀,然后在她耳畔悄悄私语。
“老爷,妾身也是以防不测,希望能给肖家留后啊!”刘氏哭哭啼啼地为自己辩驳。
肃王妃一把将他扯到跟前,指着怀瑾,“渊儿,记住这个女人,就是她害死你爹的,就是她害得我们母子俩无家可归的,你活着的目的就是要杀了她替你爹报仇,知道吗?”
怀瑾叹息,果然,她当初的直觉没错,祈隽的内心很阴暗,放荡潇洒不过是他的表面。
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心怒放。
“要不,我悄悄回去调兵?”肖默小小声地问。
她询问的目光投向祈天澈,祈天澈微微颔首肯定了她的猜测,她又瞟了瞟脸色阴沉的燕王,笑着把画卷起,塞回燕王手里,轻轻旋转,转入祈天澈怀里,诗兴大发。
所有人回头,看到在皇贵妃的陪同下,老皇帝坐在金椅上被抬进来,忙下跪行礼。
祈隽沉默不语。
不知道干了什么缺德事让祈隽不愿入宫、不愿喊他为父,现在又来个燕王,他是要让自己所有儿子恨死他才甘心吧。
祈天澈知她聪明,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与其说六皇叔恨皇爷爷,还不如说他更恨的是容昭仪。”
“不管是何内幕,也已过了二十载。二十载,可以是放下,可以是接纳。”祈天澈浅笑。
怀瑾重重点头,“祈天澈,既然选择了你,不管好的你还是坏的你,天堂还是地狱,我都奉陪到底!”
“祈隽,你……”怀瑾吃惊地看着用手握住匕首的男人。
“噗!祈天澈,你口才越来越好了。”
“这是金銮大殿,女子不得入内!来人啊,把她轰出去!”庞清怒道。
经御医太医等确诊,皇上病危,皇贵妃甚至已经命尚宫局的人做丧服了。
“燕王的名字里有个烈字?”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祈天澈对王楚嫣的态度虽然还是像过去那样,仔细看还是可以察觉的出来他有点疏离,所以,她才没问他跟王楚嫣的事,因为,老皇帝病倒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
“不对!如果是这样,容昭仪不会连疯了也一直喊他的名字,当年,一定还有更狗血的内幕。”
众人回头看去,不是太孙妃还是谁?
祈天澈一听到消息立即从床上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衣。
到无人的地方,她让包子拿出钱庄的票据塞给他,“这是我上次帮你存在钱庄的给凌珑郡主的聘礼,可不能委屈了我嫂子。”
“皇太孙,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想抗旨造反吗?”庞清厉声质问。
怀瑾的直觉果然很准,夜半,消息传来,大皇孙趁老皇帝病得昏昏沉沉时,逼老皇帝立下传位诏书。
怀瑾嘴角的笑容霎时消失,祈天澈也很意外地跟她对视,彼此心中都明白,这俩证人被收买了,不然一个是老
“当然不能带!没有皇上的旨意就带兵回来等同造反。”肖默严肃地道。
众人抬头看了看金銮宝座,皇上不是在这吗?
“麻烦了。”怀瑾扶额,那男孩的眼神太狠,将来会是一大麻烦。
“你没见六皇叔看到画像时的表情吗?”祈天澈提醒。
一大早,将军府就捎信进来说肖晋南已经回到京城了的消息,方便的话要她回府一聚。
“诏书上写的是要传位于大皇孙,可他真的是吗?!”沉静的黑眸不怒而威。
斐然就是一个例子,而这个男孩瞪她的眼神让她毛骨悚然。
离开前,怀瑾看到了他嘴角那抹残佞的笑弧。
“肃王妃,那个消息并不是我传给肃王的,不管你信不信!你这样子会害了你的孩子!”怀瑾忙跳出来澄清,因为她不想让这个孩子的一生活在仇恨里。
肖燕小的时候曾误打误撞救了他的师父天机老人,师父临终前要他还这个人情,所以下山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肖燕问她想要什么,哪知她缠着他教她轻功,这一学就是三年。可能她真的没什么资质,又或许她是故意学不会。
非尘见机会来了,忙拿出气势,“来人啊,皇太孙与太孙妃诋毁朕,亦是抗旨不尊,将他们……”
“也许。”
她可记得母亲是如何对待他们兄妹俩的,馊饭馊菜都有过。
“燕王十年不回京,不娶妻是因为容昭仪?”
秋离枫面对着这片住了很久的竹林,也留下了不少记忆的竹林。
哪怕忍着剧烈的绞痛,他也要这个吻!
“那当然,不聪明点怎能拥有你。”怀瑾得意地道。
祈天澈将她按入胸怀,“怀瑾,你错了,我看上的女子不需要多聪明,不需要多勇敢,不需要多美,只需要真心相许,生死相依。”
这时,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年跑出来,“娘。”
马车外,传来放行的声音。
“龙飞,调头!”还未想清楚,嘴上已溜出了这个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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