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承阳殿,王楚嫣越发走走停停,仿佛要寻找记忆里的景物。
然后,她看见那桂树,兴奋地跑过去,“天澈哥哥,这桂树还在!”
躺在桂树上的人微微蹙眉,随即,飞掠而去罗。
“天澈哥哥,我刚才好像看到上面有人。得”
祈天澈望了眼已然落在屋檐上的那抹白,轻扯唇角,“你眼了。”
然后,领着她进入承阳殿。
正在院子里巴巴望着屋顶,想让女主人施舍一眼的劈风一闻到有陌生人的气息,立即回身,呈匍匐姿势,锐利地防备着。
王楚嫣吓得躲到祈天澈身后,“天澈哥哥,那是……劈风吗?”
祈天澈点头,冷声唤,“劈风,过来!”
劈风立即收起爪子,回头望了眼屋顶,屁颠屁颠地朝主人走去,兴奋地绕着主人打转。
“病你妹!”怀瑾发恼地将他的手丢开,不再跟他瞎扯,“给我一个搬出似雪院的理由!”
夜如泼墨,秋风瑟瑟。
手指一挥,身后的手下押着一个人丢进去,匍匐在庞婉瑜面前。
“砰!”
渐渐地,怀瑾发现这里的人对她的态度都很尊敬,她要什么给什么,若她要他们的命,只怕他们也会乖乖把脖子抹干净送上来。
屋顶上的人儿美眸倏地睁开,缓缓坐起来诧异地看向下面院子里的‘一家三口’。
祈天澈轻笑,将那颗豆子送进自己嘴里,淡淡地扫过她交叠在书案上的长.腿,眸光灼热。
“不是说野男人吗?如果这个野男人变成你二哥会如何?”男人冷冽的嗓音就像是来自阿鼻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怀瑾对那声轻叹莫名地有些愧疚,匆匆迈步离去。
靠!
“开门!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她狂拍着门板,贴在身后的男人,她的亲二哥正在撕扯她的衣服。
不知为什么,她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跟嫣儿共同拥有任何东西!
怀瑾头都懒得抬一下,娴熟地翻石板上的肉片,水榭里飘散着浓郁的肉香,引人垂涎。
……
男人是她的,桂树是她的,劈风是她的,现在连她住的地方也是她的!
这一定是情热,一定是她让人给肖燕下的那种药!
是四个穿着黑衣、覆着面具的男人。
后倾到极限,他及时伸出大手托住她的纤腰,将她带起,贴近他的胸膛。
怀瑾表情僵硬,他居然反过来给她!
“理由……”祈天澈摸着下巴沉吟了下,道,“那是嫣儿儿时住的地方。”
试第一次,劈风有反抗,很傲娇地扭开头,第二次,在主人的瞪视下,它委屈的不敢动。
珠帘动时,怀瑾就知道他回来了,懒懒不屑地瞥一眼过去,继续抛豆子吃。
“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以诛唔……”一粒药丸突然弹进她嘴里,她避不及地咽下。
她忍!
原来,不止桂树是他们的回忆,就连劈风也是他们共同捡回来的。
突然放大在眼前的俊脸让怀瑾僵住,突然打了个饱嗝,一股肉.香味传出,她连忙尴尬地掩住嘴。
闻言,庞婉瑜惊恐地环顾四周,居然是一间废屋!
庞武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庞婉瑜吓得尖叫,一掌挥上去,但是,她的二哥又马上黏上来,就好像……
让御厨给她做炒豆子也是够够的了。
靠!
“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潜入达拉去查了。”
很艰难地咽下,一杯茶适时地递到眼前,她忙接过猛灌。
她惊惧地抬头看向门外坐在那里的男人,“你对我二哥做了什么?”
怀瑾脸色凝重,如果真是被敌军救走的,那这一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才走出几步远,身后的男人倏地扑过来从后紧紧抱住她,与她耳鬓厮.磨,低低地说,“你可以试着依赖我。”
怀瑾点头,扔开包子,转身进了落梅院,直奔他的书房……
“无子是因为你我尚未圆房,不事舅姑不怪你,至于多言舌,好奇是人的本性,而盗窃……”
“不要……二哥,清醒点……”
“你是谁?胆敢闯入本宫的寝宫!来人,快来人……”
架住她的两个黑衣人也松开她了,她弯腰用手去抠,可除了干呕外什么也吐不出来。
看着真是糟心!
祈天澈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她一双长.腿搁在书案上,脚尖轻晃,手心里装了把炒豆子,抛来吃。
“不!不!”庞婉瑜惊骇地摇头,用力推开她的二哥想逃出去,但是还没跑到门口就被人按回来了。
“殿下尚未回来,娘娘先到里边去等吧,夜里凉。”包子怕怕地说。
“肉焦了。”他指着石板上还在烤着的肉片。
高墙巍峨,庭院深深,到处都是碧波流水缓,在静夜里川流不息,亭台水榭伴着木扶疏,精巧有致……
※
“谁要跟他住一块,搬回去搬回去!似雪院还有两间小房,想住还愁没地方住吗。”才打算要跟他划清界限呢,他就给她来这么一出。
怀瑾暗暗低咒几声,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拂开珠帘直往他寝宫去。
她吃东西向来刁,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吃下难吃的食物!
祈天澈走上前伸手接住她抛起的豆子,手撑在书案上,将豆子递到她嘴边。
她嗜吃还真的吃出境界来了!
“我知道你是谁,而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男人阴笑,挥手。
这句话倒让怀瑾抓住了别的重点,对啊,他让她搬出似雪院好给嫣儿住,其意再清楚不过了,要她让位!
“正在边关犯境的敌军。”
怀瑾看了看这些道具,又看了看他,好像……她才是发明者吧?至少,在这里算是。
话落,男人手中拨弄的茶盖猛地盖定,冷眸眯起一抹阴狠,“野男人?”
当肉被吹凉送到眼前,怀瑾不由自主地张嘴,接着,一片又一片,直到肚子吃撑了才停下。
“这是我本行,休了休了!”怀瑾很积极地为之解释,这厮有没有搞错,找各种理由为她犯的七出开脱!
怀瑾收敛心思,一把拿过来喝了几口,清清嗓子,道,“该说我爹的下落了吧?”
“姑娘,主子不在。”那人直接告知。
如果她没有太孙妃这个身份束缚,也许她会考虑一下。
典型的用完就丢啊!
“以后想吃来找我,我烤给你。”在面具外的薄唇笑得无比邪魅。
他越靠近,怀瑾就越往后倾,看着他幽深惑人的眸,心跳如狂。
“那我就留下来等他。”说着,怀瑾手腕翻转,天蚕丝仿佛自有灵性般缠回她的发间,她信步绕到一座水榭坐下。
想不到这嫣儿姑娘一回来倒让娘娘和殿下的关系更进一步了,日日夜夜住在一块圆房还不是迟早的事嘛。
……
“很好吃。”祈天澈竖起拇指点赞。
一直在等待他的反应的怀瑾狂翻白眼,重点是字吗!她念了十几年书又不是光练毛笔字,写出来能看就不错了!
很好!这个理由真是该死的好!
到嘴的肉飞了,怀瑾怒,可对面那个男人却是吃得津津有味,还吧唧嘴,很陶醉的样子。
“劈风……”王楚嫣在祈天澈眼神的鼓励下,勇敢地蹲下.身怯怯地伸手试图去跟它亲近。
直到听
祈天澈蹲下.身,劈风立即乖巧坐下,等主人来摸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骨碌碌地盯着陌生人瞧。
“你说什么!住落梅院!”怀瑾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岔了。
特么的好咸!
看这情况,是要对她负责到底的趋势啊。
怀瑾挥掉脑中的画面,很想发飙,但想到自己等在这里的原因,便隐忍下来了,冷冷抬头看向他,“有我爹的消息吗?”
可惜,她不干吃着碗里盯着锅里的那种事。
估计是那面具男下的令!
“祈天澈,别总给我装傻!”她站起来一把抢走他手里的休书拍回书案上,气昂昂地直视他。
祈天澈微微挑眉,垂眸一瞧,率先被上头的休书二字惊心,随即,他勾唇,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拿起来瞧,薄唇淡淡点评,“字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