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李培盛连忙上前试图为他点穴止血,可是,好像不管用。
“爷,药呢?”
祈天澈看向地上她没带走的衣裳,衣裳下露出瓷瓶一角,正是他方才怎么找都找不到的药罗。
李培盛赶紧拿过来,倒出仅剩的最后一粒药喂他服下,却被他摆手,“留着!得”
“爷……”李培盛着急的喊,都吐成这样了不吃行吗?
祈天澈冷冷抬眸,不容置喙,李培盛无可奈何地把红褐色的药放回瓷瓶里。
祈天澈的脸色已呈现苍白,他自个动手用独特的点穴法止血,李培盛吃惊,大步上前,“爷,不可!”
那是让血液逆流啊,稍有不慎就会没命!
祈天澈摆手,随即,闭上眼,宁心静气。
李培盛只能在旁眼睁睁地看着,揪心如焚。
“没有,太子似是尚未知晓肖将军下落不明,而负责押送肖将军回来的人悉数被灭口了,没留下蛛丝马迹,奴才想,肃王可能也尚未知情。”
“娘娘,请问您调.戏了哪一尊?”李培盛弱弱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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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枫躺在屋檐上,抬手臂遮住阳光,“我没法对肖家坐视不管。”
“娘娘,爷说要您自个去取,顺便将为何进库房、进去后又做了什么交代清楚。”李培盛有些生气地说。
李培盛于心不忍,但不得不从,但才撩开珠帘就被叫住了。
这位姑娘光顾了宝食楼好几次,也算得上是常客了,而且像她这般还给上茶上菜的店小二打赏的可是少见。
“去办吧。”秋离枫摆手,然后闭上眼沐浴阳光。
“爷,娘娘为何要带这么多金银珠宝?”李培盛不解地问。
出这么大的事也许她只是还没机会说,不是不和他说。
两个古玩都如此厉害了,更别提剩下的。
李培盛欣喜,点头如捣蒜。
她,即是肖燕又不是肖燕,所以听风楼头一次遇到了巨大难题,因为整片大陆土地上没有一个叫怀瑾的女子!
“公子,请听属下一句劝,您不能一再罔顾前楼主的训言,一再插足皇家之事!”龙飞单膝下跪郑重地劝阻。
还有那两小瓶药,若他没记错的话,应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九转还魂丹,世上仅剩三颗,听闻有一颗在圣手神医手里,还有两颗下落不明,莫非——就在这瓶子里?
“你这次揭风铃是要托听风楼找令尊?”清澈悦耳的嗓音忽然响起。
但,祈天澈最后还是吐出了最后一大口血,不过,总算是止住了。
他收住内力,睁开眼,看向原先被他扫落在地上的小包袱。
听风楼名满天下也不是盖的,自是知道这玉簪的来历。
“跟丢了。”李培盛惭愧地说。
“出去守着!”祈天澈虚弱却冷厉地下令。
“嗯,传令下去,听风楼暂停接任何委托,七十二楼全力追查镇国将军肖晋南的下落!”秋离枫断然下令。
李培盛大惊,“娘娘,爷养了劈风十六年从未带它出过宫,甚至连走出承阳殿都极少极少,您这般带它出去怕是不妥。”
她放筷子,将桌上的东西一件件收回小包里,屏风后的秋离枫紧盯着她的动作,温和的眼中流泻出一丝期待。
不过,挺合她意就是了。
想着,转身,对劈风招手,“劈风,走,姐带你出去遛遛!”
掌柜直接摊手让她看这生意爆棚的场面,也是爱莫能助。
两个古玩,一个是一支男子束发用的凝白玉簪,听闻这只玉簪以人来养,养久了隐隐可见里面有血般的红。
怀瑾看到李培盛,下意识地往他身后寻找某男的身影,没看到他后似是松了口气,将手搭上李培盛的肩膀,逗起他来,“李培盛,这么快就想姐了?”
对那位鲜少见面的双亲,也来不及见最后一面,他们便双双撒手人寰了,留下一个听风楼给他。
可惜——
狗,乖巧地跟在她身边悠悠行走,所经过之处无不有人驻足惊奇。
“属下不敢。”他哪里敢,这位主子压根就不屑听风楼楼主这个身份,他要威胁也找他在意的来威胁啊。
瞄了瞄她还算鼓鼓的小包,“娘娘,您是否从库房里拿走一株千年雪参?”
“啊!我把它送给路边一乞丐了!”怀瑾倏地拍额,恍然大悟,眼里却是邪光闪闪。
“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姑娘,我家楼主说了,这一次不收任何东西,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先欠着。”
宫门口,李培盛翘首以盼,总算看到那位姑奶奶的身影了,忙不迭上前。
李培盛慌得跪下,“爷,您千万别动气,是奴才无能,没将爷交代的事办好,爷您千万要顾及身子。”
怀瑾见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看看腰间的小布包,再看看落梅院敞开的殿门,进去后她没法保证自己马上就能像往常那样轻松面对他,还是,再缓缓吧。
想着,她轻笑,放下筷子,自布包里掏出从祈天澈库房里a来的几件东西摆在桌子上,看向映在屏风上的身影,“楼主难道不是放长线钓大鱼吗?你看看,这些可够?”
龙飞看向屏风后的主子,但见主子没对他做出任何指示,想着应是就此作罢了,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
李培盛眼明手快地上前打开,霎时间,珠光宝气流泻一室。
她起身带着劈风离去,就在龙飞以为送走她了时,走到门口的怀瑾忽然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提气,飞身折回,直击屏风后。
该死的!这古代的美男都这么拽吗,先是一个祈天澈,再是一个狐狸男,现在又来一个听风楼楼主,也不知他排不排得上美男这一等级。
怀瑾轻笑,这位楼主果然沉得住气啊。
然而,秋离枫就坐在屋顶上,等她离去。
听风楼的禁令就是,皇家的事沾不得,再这样下去,这个新上任的楼主只怕会难以令人臣服。
可惜,屏风后的人也在她到的那一刹那越窗跑掉了。
“爷,您是对肖家没法坐视不管,还是对太孙妃没法坐视不管?”龙飞犀利地问出。
天字一号雅间窗外对着的是西大街,可慢悠悠地品着香茗看下面在街上行走的形形色色的人。
一人一狗,招摇过街,女的因为她的闲情逸致更彰显出她的俏丽倾城。
可能是上次他来的时候也开了口吧,她的记忆力向来不差。
龙飞快步回去告诉主子,得到指示后再折回来与之交谈。
将衣裳连同那个包袱放在一块后,他按下机关,开启石门,进了库房,门再度严密地关上。
听闻百余年前,这支玉簪为一名江湖浪子所有,后来赠予他的结发妻子,由他的妻子日日为他绾发,久而久之玉簪竟被养活了,直到他的妻子病死,他青丝变白发再也没有绾起,玉簪也死了,那名江湖浪子死后玉簪下落不明,他们的爱情也成了后来的佳话。
怀瑾真的很怀疑这桌子菜就是为自己准备的。
那可不行,前面那些是万不得已,而今,还是悠着点的好。
“那就是没得谈了。”怀瑾笑着摊手,将两点银子放在桌子上,这听风楼的白食可吃不得。
屏风后的秋离枫微微蹙眉,让龙飞去跟她谈。
龙飞见到摆在桌上的东西后不禁瞠目。
祈天澈摆摆手,让其退下,然后将地上她来不及带走的其余衣裳一一捡起,如此小心,如此轻柔。
“所以,我更要带它出去了,你跟你家爷讲一声。劈风,走了!”说完,转身,一人一狗潇洒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