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两名狱卒走进来,然后,进入天牢的大门陡然被关起。
怀瑾也知是来者不善,美眸冷冷眯起,镇定自若地站了起来,与庞婉瑜平视,轻轻勾唇,“看来太子妃上次来这里混得不错,随随便便就能让人死心塌地。”
庞婉瑜嗤笑,“你用不着冷嘲热讽,皇上只给你三日交出饷银,而今你们肖家已无人可依,你这一次若还能安然无恙走出这里,我……罗”
“你的头就砍下来给我当凳子坐如何?”怀瑾笑着帮她说了剩下的话。
那样泰然自若的笑是庞婉瑜最痛恨的,恨得想撕掉她的嘴,让她再也笑不出来得。
“把她给本宫绑起来,本宫要她开口说出饷银的下落!”庞婉瑜退后一大步,下令。
谁都知道问饷银的下落不过是个借口,但是谁也没有阻止,更没有丝毫犹豫地上前照办,然而,在看到傲然而立的怀瑾腰际垂挂着的腰佩时,骇然一惊。
他们也是知晓这腰佩代表皇太孙,见此镂空玉球腰佩如见皇太孙,现下在太孙妃身上,那不就代表动了此人等同于动了皇太孙?
动皇太孙,他们有几条命可以赔?
他们也曾听说过宫里有关于皇太孙的一些可怕的流言,虽然被严令禁止谣传,但他们在天牢当差,平时无聊就是说说宫里的是非。
被人拦腰抱着一路出了皇宫,来到昨晚打水漂的地方,男人好像还没有要放下她的打算,怀瑾不得不出声提醒。
她以为这样能让他知难而退,然而——
只是,他那么清冷沉静的人血洗承阳殿?那该是怎样一个血腥画面,光是想想都觉得毛毛的。
怀瑾顿时暗里松了口气,巴不得地收回他抓着不放的手,伸到他面前,“免死金牌!”
见到免死金牌了,怀瑾挽起袖子,像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殊不知她只是在为摘面具做准备。
就在这时,刑部侍郎让人再一次将凌珑拉走,然后再拍惊堂木,扔下火签令。
“放下我!”她再一次命令,手镯上的利刃又换了个地方划了一刀。
但是,敏感的怀瑾嗅到了浓烈的杀气,而且让人毛骨悚然,就好像是那种见
难怪总觉得这样骇人的气场在哪里见过,原来根本就是孟飞,那个比杀人机器还要疯狂的男人。
怀瑾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闹吗!
若不然她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走出那天牢,上哪找他要免死金牌救肖默?
怀瑾头一次完完全全愕住,他不怕?而且还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这让他面具背后的身份更加神秘莫测。
男人只是笑,没有回答她,只是加快了速度。
庞婉瑜阴险地笑了,“为何要追?太孙妃是按圣旨进来的,若是逃了你说是什么下场?”
凌珑不愿走,刑部侍郎让人去强行将她拉走,凌珑还是死都不愿走,最后还张嘴咬抓她的人,扑回去紧紧抱住肖默。
满脸泪水的凌珑一个劲地摇头,“我不嫁,除了你我谁都不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宁可被选上去和亲也不要你死!你太让我失望了!”
男人一笑,移形换影过去揽住她的纤腰飞身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河边、林中。
她是真的急了,也忍无可忍了,寒着脸,冷着眼,逼近他,右腕上的手镯寒光闪烁。
“抗旨!”
再看四周,虽然看起来没什异样,但是专攻危险行业的怀瑾很快就察觉出不对劲。
转过身看着湖面,他也跟着转过身来了,就与她并肩而立,她看到水中的倒影,单是这样静静地站着也能给人一种非凡的感觉,若是摘掉那张面具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送也就罢了,为何是这般重要的东西?
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人能大得过皇帝老头?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无所谓了,免死金牌拿出来!”
“不许你胡说!”肖默着急地打断她,一向铁铮铮的汉子,从来就不懂如何哄女人的汉子此刻也湿了眼眶。
她收回视线,拨开人群,看到跪在场上等待行刑的肖默,凌珑正在喂他最后一顿饭,哭得两眼都红了。
他是有随便送东西给姑娘家的习惯吗?
“你对皇宫很熟?”怀瑾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他若不熟怎能这么快将她劫出皇宫,而且走的每一个方向都能准确避开巡逻而过的禁卫军,能做到这样的,要么大脑里存有整个皇宫的地图,要么就是对这皇宫的地形了如指掌,比如,天天走?
真的太太太,太嚣张了!
那日过后,她也不曾打听过有关那件事,因为她一向奉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喜欢的东西?那分明是你从皇太孙那里偷来的!”
男人将金牌给她,但是给了又忽然收回,“我觉得还是先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为好。”
男人从怀中掏出免死金牌,垂落在她眼前。
他姥姥的!
男人依旧充耳不闻。
倘若,没了宰相呢?这个庞婉瑜还敢在她面前瞎嘚瑟吗?
这一抬头看到秋高气爽的天空,她忽然神色变得焦急,抓住他的手就问,“现在是何时?”
“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
首先,刑场前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看似寻常百姓家打扮,神色却是很谨慎,从他们的乔装打扮来看应该是为了藏武器。
这样的爱平淡的是生活,轰动的是真心。
“珑珑,你快回去吧!别傻了!”他劝道。
无声无息,来无影去无踪,传说若能将这鬼魅无影发挥到极致,可犹如神仙变身,凭空不见。
居然是,孟飞!
“你们这般畏头畏尾,留在这天牢还有何用!”庞婉瑜震怒。
“还好。”他简练地回答。
凌珑依旧不管,继续拜,很快就要到夫妻对拜了,肖默忽然发狂起来,“要行刑就快点!把她带走!”
所以说,很多事不需要去打听,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的。
刑部大牢庞婉瑜能随随便便进入,威胁完她的大哥,还赶场过来想弄死她,由此可见宰相只手遮天的能力!
行刑官居然是宰相庞清,还有那个刑部侍郎!
迫在眉睫,怀瑾不得不用力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闹着玩的,但是,她确定已经流血了,他却依旧不痛不痒的样子。
面具下面,他露出的那张唇仿佛被上天精心描绘过,薄削却又不薄情,性.感也冷冽,唇色是淡淡的红,这样的他令人很容易联想到历史上的兰陵王去。
“珑珑,我死后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肖默痛心地做最后的告别。
她不知道狐狸面具下的脸是一张怎样的脸,也不想知道,但此时此刻他这般凝视着她,是那种仿佛凝聚了千年柔情的注视,她的心毫无抵抗地有些怦怦然。
庞婉瑜勾出一抹胜利的微笑,“肖燕,我还以为用不上他的。”
闻言,两个狱卒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上前将怀瑾架住,怀瑾也没有动,只是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冷等着看庞婉瑜想怎么样。
说到这里,她摆手让狱卒抬头,随着狱卒缓缓抬起头来,怀瑾瞳孔一点点放大。
因为这个孟飞玩命的打斗方式,怀瑾没有把握能打得过他,就算打得过,到时候也半死不活了,到最后还不是沦为俎上鱼肉任庞婉瑜这个疯女人想怎么剁就怎么剁。
围观的百姓们不禁窃笑,这年头还有人赶着去死的。
凌珑坚定的摇头,然后对他露出温柔一笑。
怀瑾也不禁被他们的爱情所感动了。
怀瑾好像找到了突破口,轻轻地笑了,“庞婉瑜,我是不是还忘了告诉你,我向来喜欢,谁动我的人我灭他全家?”
男人轻笑,“你这样子我毫不怀疑你摘下我的面具后会直接将我揍成肉饼。”
就在这时,天牢的铁门被人一掌从外震开,一抹黑影以迅雷不及耳之势闪过,等众人回过神来,关在牢里的太孙妃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