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觉得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取回免死金牌,若是落在别人手里那就完了,而且,那是免死金牌,等于是肖家的荣耀,总不能因为她给丢了。
夜深人静,万籁寂静,很适合干不为人知的事罗。
一抹白影举着火把在林中一遍遍地翻找着什么,来来回回,四周都找遍了还没有找到,
她试着再往远些的地方找,忽然发现树叶成堆的地方很可疑,谨慎地看了下四周,小心翼翼地上前揭开树叶。
打开箱子,月光下,银光耀眼,居然全都是银子!!
怀瑾双眼放光,欣喜地拿起金条掂了掂,活脱脱的小财迷样得。
“饷银在这!快!抓住她!”
突然,呼声传来,怀瑾放下银子,抬头一看,四周黑暗的林中顷刻被火光点亮,训练有素的人影飞快窜出!
好一个瓮中捉鳖!
她想要飞身离开,一道网从头下来,她手中镯子一晃,破网而出。
怀瑾惊恐,双手抵挡,他该不会都这样了还打算将她就地正法吧?
怀瑾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手悄悄摸了根空心芦苇塞进他嘴里,让他得以呼吸,然后自己也折了根,两人就这样躲在水里直到他们离去。
“肖家能等吗?”
“物归原主,拾金不昧,没听过?”怀瑾上前伸出白嫩的手掌心,要他主动归还金牌。
原来他不会游泳!
男人的话止住了怀瑾离去的脚步,其实,她真的很不喜欢束手束脚的感觉!
于是,怀瑾看天、看树、看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对这类飘飘逸仙又不染尘埃型的美男,她都怕自己向来不太含蓄的口语污染了他。
“你的轻功比以前好很多。”秋离枫温和地赞道。
试问皇太孙这般一闹,未来几日谁还敢对他的太孙妃下手?
“噗!”
“金牌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摘下我的面具……”看到她目露欢喜,然后又仔细斟酌的样子,他笑着补充,“我不用轻功。”
“李培盛,外边露水很重?”祈天澈冷冷出声。
看来,他是要跟她耗上了。
“斗胆猜测?”祈天澈眉眼微掀抬,“那你何不猜测一下她发生了什么事?在哪?”
他优雅地环胸看着河里她刚掷出去的石头,然后又弯腰捡起一颗石子投出去,距离很远,接连点击水面的次数将近十个。
“很不巧看到了。”男人轻描淡写,怀瑾却知道他一定是跟踪了的。
“喔,太孙妃莫名其妙被人扔到荒郊野外的河里不说,头发也断了好几根,既然你说这是你们的失职,那就顺道将头发剃了赎罪吧。”
上次是在屋顶上,她轻功还没被开启,毫无胜算,这一次可不一样,她不但会轻功,地形也有利于她,要动手的话她没在怕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危险,平日仗着他没有武功,绣枕头一个,并没有觉得他其实要强大起来宇宙无敌。
“我不是你师兄。”他纠正。
“连自个的主子都保护不周,又如何关押得了朝廷重犯?”淡淡的嗓音不怒自威。
“老兄,没听过好狗不挡道?”她站定,同样环胸与他对峙。
才想着,一只手忽然伸来要拉开她的衣襟,怀瑾惊恐,脚上一个用力就将他踹了出去。
“谢太孙殿下开恩!臣这就出去受罚!”刑部侍郎觉得已经很庆幸了,不就是淋露水嘛,一盆水足够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怀瑾呶呶嘴,转身要离开。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又开始尴尬了。
怀瑾顿时容失色,蹬蹬跑过去扶起他,“喂,你不是这么弱吧?还是我真的太用力了,可是我好像也没用多大力啊。”
怀瑾觉得他坏到家了,明知他们心在煎熬,却拖着不愿给一个痛快,这一点倒是跟她有得拼呢!
秋离枫不敢相信她竟敢如此大胆,而且还是一个人,若不是他闻声而来,她又打算如何全身而退?凭她那还不纯熟的轻功吗?
刑部侍郎惶恐,带着手下齐齐跪下,“殿下,臣失职,还请殿下降罪!”
“你见过哪个姑娘家对登徒子笑颜如的?”怀瑾冷笑,腕上的镯子抵上他的脖子,手肘却撑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勾肩搭背闲聊般,却不知她的手镯寒芒逼人。
他居然一开口就说明知道她早就身怀武功的事!足以证明,他跟肖燕不是一般的熟!
“用不着动手,兴许你还会对我感恩涕零呢。”男人胸有成竹地说。
摘下面具就得嫁他,原来他的自信来源于此!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臣怎敢作此猜测。”刑部侍郎背后冷汗涔涔。
“祈天澈,放我下来,我身上湿着呢!”从来没有觉得难为情的她,此刻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怀瑾怔住,抬头看他,“你知道?”
祈天澈看到她的衣裳服帖在她身上,包裹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眉头皱起,李培盛懂得看眼色,立即将挂在肘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是出自同一个人没错,但你我非同一个师父,而且,我比你大好几岁。”秋离枫不紧不慢地解释给她听。
他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口血喷出。
“我总不能白白告诉你消息,这会让我夜不能眠。”
刑部侍郎见状,连忙迎上去,“娘娘,殿下担心您的安危,正在等您回来呢,快些过去吧。”
怀瑾看了看四下小心翼翼的人,再看看似乎将所有希望都投在她身上的刑部侍郎,弯起一抹狡黠的笑,然后小嘴一扁,“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来就在水里了。”
快些送走这两位祖宗,要不然他都没命伺候了。
“疏忽?”祈隽语调拉长,漫不经心地替眼前的人儿拢了拢披风,没有抬头,“看来这刑部是没法待了。”
九月半的夜已经很凉了,再从湖水里泡出来可是冷得怀瑾瑟瑟发抖。
怀瑾也不扭捏地用他的衣服裹紧自己,望了望天,干笑,“这么巧,你也来这散步啊?”
闻言,怀瑾就要碰上面具的手像是被蛰了一口飞快缩回,不敢相信自己又被耍了!
“他们想瓮中捉鳖,我就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可惜,还是把饷银的下落跟丢了。”
※
“还有……”
秋离枫目送她离去的方向,再低头看手里染湿了的衣裳,上面仿佛还存有属于她身上的余香……
半响,忽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是他拿了金牌!此时正被他拿在手里明晃晃地跟她招摇!
男人一笑,“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目的……”话此,他偏头想了想,道,“想要你,如何?”
嗯,就这样!
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于是挥手让弓箭手准备。
怀瑾虽然有些狐疑,但看他的架势好像也不是说着玩玩而已,于是故意虚晃一招,假装从他的左边进攻,最后又转向右边,然而,当她站定在他的身畔,近在咫尺,他居然还是一动不动,黑眸中满满的温柔笑意。
踏水无痕?光听这名字就很高大上,原来这肖燕练的轻功还是一门绝学啊。
“原来在你这!”怀瑾本能反应地扑过去抢,他身形一闪,人已在三尺开外。
咚地一声,他直接被踹上纱幔重重覆盖的牢房上,狼狈落地。
我擦!把她当抱枕了!还睡不着,他装毛装,以前没有她的时候怎么没见他睡不着?
上面的人还在沿着湖边搜寻,顾不得想太多,怀瑾游过去拉起他,用嘴堵住他的,给他渡气,不然没等安全他就已经先溺死了。
“……”怀瑾彻底无语,她这是招谁惹谁了,碰上这么个死缠烂打的男人。
男人微微勾唇,性.感的薄唇轻轻咬住金牌,负手而立,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她来摘面具。
“……嗯。”秋离枫难得的有些无语。
想想这厮的轻功都这么厉害了,等她练会了踏水无痕那不是比他还要神乎其技?
还剃发?在这古代据说是头可断发不能断,这比要他们的命更残忍吧?
“不敢?本宫让你猜呢?”语调悠长得叫人胆颤心惊。
男人嘴角抽搐,三炷香,是要咒他死吗?
祈天澈一把抱起她,往他们新的睡房走去,经过肖默的牢房时,完全无视肖默对妹妹的担忧。
话音才落,一抹娇俏的身影出现在刑部大门口,大摇大摆,很是惬意。
金狐面具,一身滚金边黑色劲装,可不就是上次在东宫把救她当职业的男人吗。
怀瑾囧大了,见他温雅谦和的模样,但从眉眼看是看得出是有些忍俊不住,害她好想刨洞钻。
“太孙妃娘娘回来了!”
他出现在黑夜中,也不知是黑夜赋予了他神秘,还是他赋予了黑夜神秘。
他身形一闪已站在她面前拦下了他的去路,怀瑾试着往左,往右,甚至驾轻就熟的轻功都用上了,可他还是如影随形。
她愣了下神,伸手去解他的面具,却听他忽然取下叼着的金牌,说,“我好像忘了补充一点,那就是哪个女人若是能摘下我这个面具我就娶她。”
主要是她不认得这男人是谁,而这男人又似乎跟她很熟的样子。
怀瑾瞬时两眼放光,“当真?”
“你……”
“殿下,臣……”
……
“弄丢啊,罪是挺大的。”祈天澈不紧不慢地说。
怀瑾不死心,四下找了找,不但没发现金牌也没看到乞丐的半点踪影。
“祈天澈,我觉得以后还是少惹你为妙。”
为什么?因为太孙妃突然莫名其妙的就从大牢里消失了,而且还是从皇太孙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