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直隶大名府衙门后堂园,有点与众不同,布置的像个演武厅,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陈列两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站在兵器边,看着场地中间一人在练习武艺。
单看中间这人,好一幅身材,肩宽臂长,虎背熊腰,寒冷冬ri穿着一身短打,手持一把全身铁打偃月刀,只见动作刚劲有力,刀护全身快似闪电。看得众家丁眼缭乱,心神摇荡。
忽然,门口快步走来一个衙役,对着练刀之人禀告道:“府台大人,门外一群百姓求见。”
练刀的原来是个知府,不是文官么,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武将。
只见他猛的停住动作,丝毫不气喘,气定神闲,问衙役道:“可知何事?”
“送牌匾来了,上书卢青天,大人。”
卢知府把手中的偃月刀往边上的家丁那一丢,道:“走,去门口。”
“大人是否要换身衣裳?”衙役有点犹豫。
“无妨,非公事,只是寻常交往而已,前面带路。”知府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个接刀的家丁一个趔趄,才接住了那把刀,他身边的一个同伴嘲笑道:“接刀都接成这样,真没用。”然后跟着卢知府跑了,隐约听到后面那个接刀的家丁在辩解:“你来试试,一百四十斤的刀,看你接的住不?”
孙承宗转向崇祯皇帝问道:“陛下相招,想要草民做何事?”
没有人说话,现在这个形势,兵部尚书之位是在火炉上烤着的,没有几个人能坐得稳,所以也没有人敢举荐,怕受连带之责。
不料,崇祯皇帝的声音又响起:“兵部尚书之职,诸卿以为何人可以担当?”
“准奏!”崇祯皇帝干脆利落的同意了,实在是太无能了。
问清情况后,马上下令各县县令及兵备副使前来商议勤王之事。
孙承宗一听,大着嗓门回道:“陛下,国家多事之秋,草民如果窝在家里,食不下咽。”
卢知府一听,就不再纠结接不接的问题了,直接接了牌匾客气的打发百姓回去,然后赶紧抓过那人来问情况。
“草民有所耳闻,但详情还有待了解。”
过了一会儿,一个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一个干瘦的白须老头,穿着布衣,跨步走进了大殿,看了下大殿上站着的诸位重臣和上面的崇祯皇帝一眼,稳步走上来,对着崇祯皇帝跪下,中气十足地道:“草民叩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像是没看到他们都跪了下来,继续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无奈:“朕养的军队都是干什么吃的?就是全养的是猪,摆那里让建虏挨个的砍,怕也不会只坚持这么点时间?”
其他阁臣和六部尚书见首辅都跪下了,也不好再站着,一起跪了下来。
“不知是何人举荐草民,又所为何事?”孙承宗的嗓门很大,殿外的内侍不用专门偷听,都能听的很清楚。
崇祯皇帝站在御桌后,身子前倾,殿内回响着他那愤怒的声音:“看看,现在打脸了,建虏潜越蓟州,连克三河,香河,顺义,这些地方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甚至还有官员投靠建虏的!”
户部尚书毕自严,字景曾,号白阳,膝行过去把奏章捡起来翻了下,然后回奏崇祯皇帝:“陛下,大部分都发过饷银,只因户部实在无银了,故只发了一半,。只甘肃,陕西等地未发。”
毕自严沉默不语。
崇祯皇帝听出了孙承宗话里的意思,不由得高兴了起来,一个敢担当的人,首先给人的印象就不会坏。
崇祯皇帝一改刚才愤怒的脸se,赶紧吩咐道:“快传。”
崇祯皇帝一个人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感觉有点没趣,发泄后愤怒也降低了点。就不再说话了,翻了翻御桌上的另外几本奏章,这不翻还好,一翻一下,一股气又冲脑门:“还有,朕不要脸面,下诏勤王,可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每支勤王军都喊穷,差不多都是一路抢着过来的,抢朕的子民过来的,这和建虏何异?”
知府衙门口的百姓看到知府大人出来了,一个个都拜服在地,并送上牌匾。卢知府拱手对着诸位百姓道:“上任大名知县贪赃枉法,伙同地方豪强欺凌弱小,强买强卖,危害乡里,本府台只是做了份内之事,青天之誉愧不敢当。”好,双方开始客套起来了。
崇祯皇帝看看孙承宗的白胡子,有点担心,问道:“孙师傅,朕记得你今年是六十有七了?身体如何?”
“陛下,内阁的意思是交有司议罪。”韩爌开口道。
崇祯皇帝没有说话,在等着众人发言,殿内陷入了寂静之中。
这么晚了还来求见,这孙老头是唱的那出戏啊?在场的人差不多都有这想法,不过也因此松了口气,多亏了这孙老头,才结束了殿内尴尬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