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柯巧笑嫣然的看着方寸大乱的摄政王,巧笑嫣然的问道:“想要么?跪下求我啊。”
摄政王闻言,神色愈发难看,他低吼出声:“真当本王奈何不了你?”
夜南柯撇撇嘴,旋即身形轻巧的跃下房梁,满不在乎的一挥手就将那副画工精湛的画卷丢进了一旁的池子里。
见摄政王要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捕捞,夜南柯索性略施小计,叫那副画被水中池鱼撕了个粉碎。
摄政王见自己已然无力挽回画卷,神态反而恢复如常,只是他杀心已起,看向夜南柯的目光也愈发森寒。
忽然就被针对了的夜南柯无所谓的摊摊手,目光澄澈的看着摄政王笑道:“悼念亡妻?你还真不配,我猜你连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摄政王闻言不屑的冷笑道:“我不知道,难道你就知道了?”
夜南柯听了这话忽然就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心想:怎么着?她方才是没点透他?
“毕竟是我娘亲,她如何去世,我自然清楚。”
听了她的话,不理会摄政王是如何的震惊,伏湛抱着枪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夜南柯从来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景和的身份,如今这般做派怕是要杀人诛心了。
毕竟比起被一个敌对陌生人杀死,死在对自己充满怨恨的女儿手上,这结局更显凄凉。
伏湛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寒战,心中却是对夜南柯的极善极恶喜欢的不得了,毕竟被偏爱的那个人是他。
摄政王眯着双眼,不住地打量着夜南柯,低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说你是兮儿的女儿?”
“我当然是夜兮的女儿,不过也只是夜兮的女儿,像只有血缘的关系的父亲,我是不屑于相认的,毕竟您只贡献了那么一丁点儿力量。”说着夜南柯伸出小指捏着自己的指尖,比了个戏谑的动作。
这是一个青衣女子提着剑从一旁的暗道里突然出现,正是那日被人救出棘雷杀阵的青叶竹。她一出现就对摄政王高声喊道:“王爷您别听她胡说,她根本不可能是您的女儿,否则她中了蛟骨破魂箭早就死了!如今十万大军蓄势待发,只要让他们死在这里,我等大业指日可待!”
听她激情澎湃的演说完毕,夜南柯大力的为她鼓掌三声,旋即向她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这位姑娘说的在理。”
随即她懒懒散散的坐在大殿里的高台边上,悠闲自在的晃荡着双腿,似乎全然没有将青叶竹的话放在心上,十万大军?有意思的数字。
夜南柯晃晃脑袋,优哉游哉说道:“父慈子孝的戏码原也不必,我占了你女儿的身子自然要为她们母女讨个公道,说起来,我不光知道你的师父,也就是你口口声声怀念着的妻子夜兮,死在了景府破败的后院里,我还知道你五岁大的女儿景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活活打死而无能为力。”
“她不敢哭闹,不敢出声,也阻止不了,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儿甚至连母亲的尸首都护不住,她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逃离那片地狱,她只记得自己的父亲叫景行,母亲说他在南方不日就会归家。”
“可她们母女俩等了五年啊,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小女孩儿也没有顺利地到达南方,五岁的孩子连荒山都走不出,就被冻死在了野地里,那么小的一只,兴许连狼都嫌弃。”
夜南柯将景和的悲惨遭遇缓缓道来,说到动情之处还要手脚并用的演上一番,彼时幽暗空旷的地宫,此时已然成为了她的舞台,还有不少观众。
比如伏湛,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甚至还代入了真情实感,想起了上元节雪夜里凄凄惨惨的小女孩儿。
双目猩红的摄政王一拍轮椅,竟是借力飞起直奔夜南柯而来。
伏湛见状连忙飞身去挡,却听夜南柯的声音在自己心底响起,她说:“不必管他。”
闻言,伏湛身形不晃,只是枪身一扫,猛然将提剑欲刺的青叶竹击飞了出去,这个女人背后放冷箭害夜南柯性命的账,他可是要好好清算的。
被摄政王扣住手腕的夜南柯,眸光晦暗、勾唇一笑,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神识毫无阻碍的侵入景行的身体,溯回他的记忆,游走于他的四肢百骸。
不多时,夜南柯冷冷一笑,挥手将景行甩出去老远,见他瘫倒在地也不曾生出半分怜悯,反而是嫌弃的掸掸衣袖,不屑道:
“真是遗憾啊,夜兮竟然会将灵沁给你这种人,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死,可怜了我族近千年来唯一的女儿,死在了爱人的欺骗上,我说的对吧,景仁?”
当夜南柯说出他的真实身份,那个“景行”身躯一震。
的确,他并不是定国公府的世子景行,而是小妾生的景仁,当年北狄索要人质,定国公又哪里舍得把真正的景行送去。
他就是那个代嫡长子为质的小妾的儿子。
他在北狄受尽欺凌,夜兮曾是他唯一的温暖。
“嫡长子和妾室生的庶子,谁更适合送去敌国做人质,想来不用我多言,你既然决定利用夜兮,也何必惺惺作态,一派痴情模样?平白叫人看了恶心。”
听着夜南柯的嘲讽,摄政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接近神女的初衷。
他想得到庇护,在北狄如果能得到神女的庇护,就不会再被欺凌,于是他处心积虑的接近夜兮,博得她的好感,成为了她的徒弟。
可他并不满足,他发现夜兮的长生不老,也渴望得到她的力量。
日久天长的相处的确会产生感情,可那虚无缥缈的感情,对比起夜兮的利用价值,一文不值。
他需要夜兮帮他回到东陵,也需要得到夜兮的力量。
他原本以为在他取得了夜兮的灵沁之后她就死了,没想到她不光没死,还去了那个他随口编造出来的和美家庭里等他,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啊。
只是她那么蠢,为什么他想起她的时候还是会止不住的心痛呢?
看着摄政王那副捂着胸口似要垂泪的样子,夜南柯心里膈应得很。
拿人间的老话说,这可不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么?”
不过很快的夜南柯就压住了心底的不适,尽量不去看他那副虚假的嘴脸,继续说道: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一国负你你便覆灭一国,这等想法倒是十分强势,只是可行性不高,况且那些没有参与过你生命的普通人,着实没有必要为你的仇怨付出什么。”
听她说完,摄政王强撑起身体,目露杀机的嘶吼道:“他们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了么?难道……”
不待他将话喊完,夜南柯就让他闭上了嘴,随即嫌弃的揉了揉耳朵,无奈道:
“莫喊了,你想要的从来不只是东陵,你想要一统陆地杀入南冥,为夜兮报仇,报什么仇,你自己臆想出来的抛弃?真是可笑,你以为你联合这些数千年前遗留在陆地上的夜家后人就能到达南冥?白日做梦都没你的想象力。”
说完,夜南柯坐直了身子,尽量露出了一个符合自己身份的和蔼笑容,端庄的说道:“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夜家,南柯,南冥的老祖宗。”
摄政王淡然一笑,全然没有了方才那份癫狂,他轻而易举的解去了夜南柯设下的禁制,随即说道:“那又如何?把你们引来就是为了杀了你们,你们背叛他人,也终将被他人背叛,出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