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月下空旷绿荫地竟有一条碧溪,这条碧溪是从山顶发源的,流进庭院,再往更远的地方蜿蜒,横卧过草坪,将翠绿之地一分为二。
两人在此站定,此刻月光的银辉沐浴了一地,笼罩着天空下的景物与人,凯茵蹲下去,拾了一块石子投进碧溪中,旋即那溪面有了褶皱般的涟漪植。
当她想要站起来时宋校却也蹲下来了,搂着她,与她一同凝望着眼前这条潺溪。
“以后在这里生活,愿意吗?”
凯茵没有给出答案,此时此刻,她还不确定自己的想法,生活了22年的城市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相互依偎了22年的父母与亲人,也一样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一切都需要时间。
而且,爸爸妈妈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不愿因为结婚而离开将她视作生命的父母,父母老了,她不能尽孝膝前那是不孝,她不能不孝。
这些话说不出口,心中惶然,但是找不到平衡矛盾的方法,宋校是宋家独子,应是不会离开北京的,那么,只有她离开父母,远嫁北京。
红尘之中,处处都有无奈。
宋校拾起一块碎子,淡淡垂着睫毛,往那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溪面也是一投:“婚后我先带你住在溪路,怀孕了,就跟我回京,能答应我吗?”
凯茵朝他看堕。
这话,是套他过往了,交往十月了,关于他的过去,没有问过。
芮芮见她左顾右盼,就将她脸颊掰转回来,小声防着屋里的人:“唐泽不来吗?”
凯茵一愣:“唐泽?他是蒋家那边的人,应该不会来宋家吧?”
因为这方便他侵占。
“那种事,”他摸她头发,“很享受。”
近水的草地潮湿干净,凯茵被他压下,掀开长裙,一并褪及小腰之处,害得她朝他求饶。
宋校朝凯茵倾身凑去,事发突然,她没有调整好她的呼吸,尽数都被这个男人吞入口腔,稀薄的空气引起凯茵的呛咳,别开脸咳嗽时被宋校掀翻在绿草地上。
宋家很大,张婉已经安排了家人的住宿,凯茵不必担心。
婚房已布置妥当,婚前不可以住,和溪路一样,都为
躺在草地上的凯茵忍俊不禁,加之他又奇奇怪怪的表演,所以也只能摸起草地上一块石子,朝两兄弟扔去。
“已经一个月了。”
而且举家在北京,心情容易受到影响。
也能理解,祖国一年一度的国庆,这日子除了农历新年应该最是盛大,全国各地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庆贺,喜庆的日子,当然要和心爱的人一起度过了。
婚后的第一夜保留,所以今晚他们住在楼顶的小阁楼上。
“干嘛?”
石子有震慑到那两条犬,但是效果不大,它们只在石子空中飞来时甩来肥嘟嘟的大尾巴一挡,然后又会转回来,原地踏步,眼睛憨憨的看着他们。
家庭破裂、父母离异,受害最深的永远是孩子,凯茵这个时候就在心里默默铭记,她一定要与宋校好好的,绝不会让她的女儿像她爸爸一样成长。
凯茵与宋校默然了,与它们隔着几米之距彼此互望。
凯茵沉默的看着他的瞳孔,吊顶的日光灯或许年岁已老,不经意间跳闪一次,明暗中,凯茵问他:“在我之前……没有过?”
他说“乖”,又一次拾起一块碎子,将一湖碧溪打乱,引起波纹涟涟。
“交佩本来就是动物界的专利。”
挂断通话,宋校长臂一扬,“砰”的一声,木板门砸上,门外的两条狗受了惊,“汪汪”叫个不停。
“喵喵!”
他的侧脸很静,细瘦的轮廓精美的五官全都散发着大自然的幽谧气息,这是商量的口吻,却是决定的意味。
凯茵低头在他怀中,但还是叫他口语中的几个字惆怅了一瞬,他称,父亲的家、母亲的家,都不是他自己的家。
凯茵与宋校一前一后踏上三楼木质楼梯,脚步踩下邦邦的动静,回头一看,两条狗也跟了上来。
她不设防,自然尖叫,这时才意识到今晚所换长裙实在错误之举。
这场景令两条牧羊犬十分困惑,它们摇摆着蓬松的大尾巴,亦步亦趋不敢上前,只在原地徘徊,摇摇尾巴又用人类呆住的那种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草地上奇怪的男女。
她转身,走到写字台边,再次拾起他的相片,不经意间问道:“这是哪一年你担任三军护旗手?”
凯茵往楼下眺望,两条牧羊犬已经被佣人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