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阿姨告诉过她,陶溪家是湖北荆门的,还有什么比此时此刻的感觉更为糟糕的呢。
凯茵站在台阶前用掌心挡着额前光线,其实已经到了日暮时分,天色都已从天角一点一点擦黑,但是她站在此时此刻的汉臣台阶上,竟然有一种被烈焰灼伤的痛意。
对宋校一直非常满意也非常在乎非常相信,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有对他失望,难道爱情或者婚姻都要历经这种变数,两个人从一见钟情爱到烈火焚身,然后出现无数多次的争执,这类争执伴随着他们婚姻生活的终生,会这样吗?
凯茵站在台阶上,眉心无意识的突突一跳,身体某一处突然觉得非常不适,仿佛要害起一场大病。
恰好刚才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商务人士从汉臣大厅走了出来,与凯茵擦身时毕竟撞到了她,力度虽轻,但是凯茵却觉得一阵头晕煎。
她舔了舔唇,仰头看天的时候仿佛天上有一轮金灿灿的烈阳,在这样一种假想意念中她眯着眼睛,迫不得已的踏下了汉臣第一级台阶。
昏暗的天接近夜晚,凯茵的表情却像顶着一轮烈日,她走几步,骤然握起了拳头,内心的怒火在这一时刻涌到头顶,无法不发泄下去戒。
她不走了,站在原地给芮芮打电.话,芮芮刚下班,听凯茵说她在市中心汉臣写字楼下惊的瞪大了眼睛,而凯美瑞挡风玻璃前的十字路口恰好改变的信号灯,凯美瑞应激停下。
凯茵带薪休假后凯美瑞一直是秦岭与芮芮在用,两姐妹上下班十分方便,已经好几月有余,突然听到应该在北京的凯茵说她此时此刻就在t市市中心,就连副驾上的秦岭也不能不吃一惊。
难过的时候才知道家人有多温暖,当自己的凯美瑞出现在眼前时凯茵将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线条,之所以现在的心情很委屈,是因为宋校。
回到久别的温馨小卧室,凯茵甩了包将自己摔在床上,摆开一个舒适的姿势,然后心里的情绪开始漫天翻涌,她想,爱情、婚姻,终究不如自己期盼般美好,什么山盟海誓至死不渝,抵不过流年易逝,岁月侵蚀。
薛玉珍从梳妆凳起身时趴在床上的凯茵说的,薛玉珍心里有气,但又心疼女儿,这腿还大伤未愈,竟然一个人从北京回来,宋家人也太过分了,尤其是宋校,这一次真的让薛玉珍失望。
凯茵却什么都没说,对妈妈发了脾气,说她烦,薛玉珍没辙,往她躺在床上的屁股猛拍,可是就是撬不开这孩子的嘴巴。
薛玉珠把想法统统藏在心里,对萧俊峰笑了笑,出门回家了。
薛玉珍这才回到案板前,但心情真是忧心忡忡,孩子自己的日子过不好,父母能不操心吗?
薛玉珠挤进半个身子问凯茵:“大妹,你跟宋校吵架了是不是?他是不是以为结婚了就可以慢待你?”
凯茵这样说,芮芮也就揣着车钥匙进自己家楼道了,剩下的秦岭与凯茵在夜幕底下互相相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姐妹两人眼中的“你最珍贵”有些变了质。
也都不说,各自收回视线,秦岭尴尬望向漆黑黑的水泥地时凯茵仰头朝自己家窗户张望,家里的灯是亮着的,爸爸妈妈在家,她心里很委屈。
爸爸妈妈听见了,在凯茵看不见的背后双双交换眼神,那眼神不愧是父母的眼神,能延伸的范围实在太广泛了。
秦岭叹气,又苦笑着摇摇头。
这件事让老妈生了很大的怒气,老妈不敢置信。
到底是亲生父母,心疼孩子那是一定的,凯茵说想吃,就算家里的馒头稀饭已经热好,但是当妈的还是给女儿做起红烧鱼来。
薛玉珠也来了家里,但是秦岭没有过来,将家门关上,自己闷在家里了。
刚出来,在微波炉里解冻鲈鱼的薛玉珍就从厨房探出了半个身子,对萧俊峰说:“你给宋校打电.话,立刻。”
芮芮不问了,将视线放回挡风玻璃前,专心的驾驶着凯美瑞。
凯茵压抑着心头不舒服的滋味,这样轻轻说了一声,就先进入黑兮兮的楼道了,踏入楼道后身后的脚步声用力往地面跺了一跺,即刻,楼道声控灯刷的亮了起来。
秦岭陪凯茵坐在后座,凯茵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一句话也不愿意说,秦岭与芮芮的眼神在后视镜中相遇,彼此都已心知肚明。
门口靠着的萧俊峰给从房间出来的薛玉珍让路,顺便对老婆说:“把鲈鱼解冻吧,给女儿红烧。”
芮芮一溜烟说完,然后搂着凯茵的腰带她先上车,三姐妹上了车后芮芮一面倒车一面一心二用的对凯茵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跑回来了?”
凯茵闷着头,低垂的眉眼十分低落,也不说话,这让不能不猜心思的薛玉珍非常着急,她对凯茵怒吼时萧俊峰又打开了房门,与薛玉珠一同站在门口。
凯茵没精打采的哼了一声,掉头就开始换拖鞋,嘴巴里含着怨气嘟囔着:“我怎么就不能回来?”
薛玉珍打开.房门将女儿房间的日光灯打开,一见这孩子苍白的脸色心里就焦急起来,关上门拖出凯茵梳妆凳拉到女儿身边坐下,急切的问起细节来:“你自己回来的?”
是老妈的声音,凯茵翻了一面然后坐起来,鼻音较浓:“嗯,进来吧妈妈。”
凯茵笑眯眯的朝萧俊峰喊了一声,这一声把萧俊峰狠狠意外了一把:“你怎么回来了?”
“妈,烧条鱼给我吃吧,我馋。”
“爸爸。”
萧俊峰听他那边非常安静,所以先问他在什么地方,宋校说,他在朋友家
凯茵一脸晦暗的对爸爸摇摇头,说:“不是的,我是想宋校了,偷偷跑回来的,但是不巧,他去外地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