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茵怅惘的注视着张婉,漆黑的眼底有酸涩的滋味自己体会。
“快去,什么话是不能跟你自己老公说的?”
张婉催促她,在她不断安抚不断晓以大义的过程中,凯茵挤出人群,从玄关处奔跑出去。
腿受过伤,跑起来还不能够怎样利索,可是到底心有些焦急。
张婉的话,无疑戳中了凯茵的痛楚,她不想她和宋校生出隔阂,她不想彼此不理不睬互不关心,只是很多时候,夫妻间的关系处在一个弹性范围内,而这个尺度不好掌握,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今天爱的死去活来明天也能够静心分手的男女了。
可是终究她还是没能追上他,要知道,生了气失了望的宋校周身气场十分冷颓,他从玄关走出来后长腿迈的凌厉又紊乱,毫无频率可言,是真的动了气戒。
等凯茵不太麻利的追到山道上时,迎接她的只有站岗的年轻小战士与靠近正午的灼人阳光,晨间的风已经悄无声息的隐藏在大自然的某一处,只待夜晚才蓄势待发重新卷土重来。
而那个时候,宋校已经在另一座城,与她两不相干,如果可以,他们可以两不相干的。
凯茵放眼辽阔无尽的山道时眼神万分空茫,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沮丧之感蔓延到四肢百骸,很难受,很难受,和心爱的人吵架,真的很难受。
此时苍天乔木发出叶片的窸窣音响,绿色的植被被风穿梭,迎风在高空中盈盈摆舞,凯茵零散的额前碎发卷着弧度随风吟唱,而她站在空谷能传音的近午半山处举目四望,左手扶着腰,在那远远的山道上没有看见黑色如油的私家车,突然之间就像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异地流浪者,心情压抑到令她窒息。
“好的首长。”
“来吧,我们回家,外头太阳大。”
宋守正看出凯茵的不好意思来,当即打住,其实原本也就不是可以谈天说地的性格,剩下的话是对自己妻子交代的:“张婉,家就交给你了,这段时间我估计回不来,好好照顾爸妈、儿媳妇和家安,再者,辛苦你了。”
“好。”
“……”
宋守正是疏于表达爱意也好,是爱情未满也罢,眼前这一份琴瑟和谐的家庭生活明显已经满足了张婉的所有愿望,她很快乐,不是吗?
凯茵不由自主的侧过脸颊看着与她一起正在行走中的张婉,她有一张普通的脸蛋,但因为她给人带来的温暖感觉让她普通的五官全部立体了起来,光影交换中,凯茵看见蒋繁碧漂亮惊艳的五官在此刻叶片中的五彩阳光中沉浮。
“佳迎,那我就回部队了。”
张婉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人的目光,她在向宋守正软软的微笑,谁说那样大方的微笑中没有妻子对丈夫的深情厚意呢?
宋校是像蒋繁碧的,处处生的惊艳又高贵,可是他的心,张婉告诉她,他的心是脆弱的。
奶奶需要卧床静养,已经由佣人搀扶回了楼上,爷爷势必是要一起的,所以此刻的楼下,只有端茶送水的佣人和陪同瞿佳迎闲聊的宋守正在场。
回到楼内已经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当时家中聚集的人潮已经散了,至少佣人不在旁边拥堵,大家干起了一天的活计。
张婉站在原地,却朝凯茵打开了怀抱,很温暖的一抹韵致,让凯茵心情没有转好,反而更加沮丧。
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
“去吧,国庆阅兵是大事,家里的琐事交给我,如果我有解决不了的大事,我会打电.话给你,你放心。”
将张婉的手用力一握后宋守正的眼神离开了妻子。
凯茵抬了头,朝张婉无声的注目。
“……”
太……压抑的情愫了,难道军人都是这般不懂怜香惜玉的吗?转念一想,凯茵又念起那个小气的男人,他待她,是极好极好的,至少时时刻刻都能让她和周边的人感受到他对她的执着,这一点,宋校似乎比宋守正放的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