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怕吗?她怎么会不怕,她帮奶奶做任何一类急救措施时都是怕的要死,怕奶奶离开,怕这样之后宋家人认为是她害死了奶奶。
她怎么不怕,只是现在都好了,她心中的大悬石终于落地了。
宋守正推门大步入内时凯茵趴在床边打盹,是被张婉低泣的声音吵醒的。
凯茵是第一次看见一向内敛矜持的张婉主动拥抱了宋守正,想她真是吓到四肢百骸了吧煎。
凯茵从椅中站起,守着礼貌等宋守正问她话题。
房门处的宋守正到底被妻子一通报危电.话吓到了,火速从部队离开,彻夜往城里赶,焦急的进入病房时被突然从椅子里站起来朝他跑来的妻子紧紧抱住。
只是此刻,他完全没有心思安慰妻子的胆战心惊,将张婉推开就朝病床边走:“妈怎么样?”
张婉跟过来:“妈没事了,已经脱离了危险,要在加护病房观察一段时间,医生说,以后要请一位家庭医生。戒”
宋守正完全没有异议:“这是自然。”掉了头就问张婉:“爸呢?”
张婉的气血微微回常:“我让家安与佣人陪爸爸回家了。”
说的是蒋繁碧那边的事,张婉避而不谈,一切听凭宋守正做主。
辗转间回到了宋家,庭院前交换了一班站岗的解放军,张婉拉开车门走下吉普,转身迎接凯茵下车。
宋守正考虑一下,目光沉重,也伴着烦躁:“不要通知他了,t市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解决。”
凯茵的心湖被“爸爸”这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中,顿时涟漪扩散,阵阵清波。
打开门的张婉看见爷爷靠在床头拥着被子,一台陈年风扇嗡嗡的散发着在午夜听起来嘈杂的声音,灯光下,那本珍藏一生的合影集在爷爷手中,一页一页翻动。
凯茵拽住张婉手腕,忍着疼痛,气息微弱的解释一番:“今晚跑的多,可能伤口有些承受不了,别担心,我休息一下。”
挨到座位时凯茵皱紧了眉头,那条腿终于离开了地面,疼,疼的有些受不了。
幽蓝色睡灯光线中,凯茵的小小身影朦胧其中,头发乱糟糟的,身穿睡衣,拐杖也不在身边,一条腿儿支撑重力,所以双手便有意无意的需要搀扶一些外物以稳住身体。
宋守正再次朝凯茵看去,朝她单薄的身体稍稍一打量,眉心拧结,便扭了头对身畔张婉说道:“你带凯茵回家。”
宋守正点点头,右手搭在张婉肩上:“做的好,爸爸吓坏了吧?”
张婉听凭宋守正安排,于是看向凯茵:“凯茵,那我们先回家吧,白天再来看望奶奶。”
张婉问:“那你在妈妈这里?”
宋守正点头,不再与张婉说话,摸出裤袋手机,联络了他的司机。
“爸。”
吴姓军官见此处无需他出力,所以躬身行礼,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房间。
张婉对床对面的凯茵说道。
凯茵是想回家的,因为她现在受伤的腿出现了越来越加剧的痛感。
终于在张婉的搀扶下走到了医院外面,此刻差不多快要凌晨三点了,夜色下停着一辆军牌吉普,高头大马的车,上车时凯茵也挺吃力。
张婉拉上车门,军用吉普在夜色下无声行进,朝宋家返回。
张婉与凯茵均都穿着睡衣,虽说夏夜,却也单薄过头,走出住院部时两人都一同抱紧双臂,张婉最终打开双臂,将凯茵护到怀中。
憨厚朴实的小战士将凯茵一举背到楼上她与宋校的卧室,室内还残留奶奶发病时惊人的狼藉,房内拐杖横卧地面,吊顶水晶灯未关,拖鞋分散两处,手机扔在拖鞋洞口……
“我只是按照120急救人员所说的做,其实我也胆战心惊,因为毫无医学常识。”凯茵虚心的接受了长辈的道谢,并且表达了心中的想法:“奶奶没事了就好。”
张婉拥抱宋守正的腰,宋守正搂抱张婉肩膀,相贴相亲,在静默无声的病房内,朝床头那一盏幽蓝色睡灯中的老人静静看去。
宋守正这人,看待家人极重,张婉从爱人慢慢走向他的家人,也在他最珍重的人事范围内,此刻,夫妻二人相互搂抱。
今晚奔波太多,不顾伤腿康复情况而颠簸走动,现在真的有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