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澍笑了笑,对江老爷子说:“爷爷,这位就是哥哥的同学。”
原来在江琰出事后,民警立刻联系到他父亲--江祈年。
江祈年听到江琰把人打成重伤,气得跳脚。
但是他人不在国内,只能让秘书和律师过来处理这件事。
江老爷子知道后,也火急火燎跟着赶了过来。
他有军政背景。如果砸钱搞不定,他也好想其他路子。
过来的路上,江老爷子已经从秘书口里得知江琰伤人的缘由,听说是为了一个女孩儿出头。
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学期他就为了这个女孩儿写过检讨书。
江老爷子捏着拐杖,目光深邃沉冷,带着审视意味地打量眼前的少女。
“你就是陈幼安?”
陈幼安微微点头问好。
“爷爷好。”
江老爷子目光如炬,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半晌,他微侧头,沉声吩咐:“阿澍,去给我和这位小妹妹买两杯喝的。”
江澍顿了下,点头答应:“好的爷爷。”
江老爷子支走江澍的意图很明显。
他朝陈幼安挥挥手:“坐过来。”
语气强势带着压迫,陈幼安紧了紧手心,坐到老人身边的位置。
这会儿已经过了正午,派出所大厅已经没什么人。
江老爷子本就在气头上,也懒得客套了,直接开门见山。
“你妈妈的事,我听阿澍说了,我们江家不欢迎家世背景有污点的孩子。你最好断了这份念头。”
陈幼安黑睫微颤。
她万万没想到江老爷子会这样直白,脸上羞愧地泛起红。
“爷爷,其实我和江琰...”
江老爷子带着情绪,不留情面地打断她。
他是军人出生,不爱绕圈子,处事风格强硬。
“其他话你不用多说,我不管你是他的同学也好,女朋友也好。”江老爷子态度强势,“别说你有这样带着污点的背景,就算你是普通好人家的孩子,跟阿琰也是不可能的。”
陈幼安脸色发白,长睫发颤,却一寸不避地跟江老爷子对视。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江琰,一直都知道。
但江琰是喜欢她的,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的,就够了。
她不想退让,几乎是拿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爷爷,这是我和江琰的事。就算我们不可能,我也想听江琰亲口告诉我。”
江老爷子神色一滞,眼神带上愠怒。
没想到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敢这样尖锐地拒绝他!
“你到底图什么?图阿琰的钱?”老人的声音因激动而发抖,“阿琰是我的孙子,是江氏未来的继承人,今天因为你差点就要吃一辈子牢饭!”
江老爷子怒声:“你凭什么,你怎么敢的!”
陈幼安被骂的说不出话。
她从没想过要害江琰,心口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歉疚。
江老爷子提起拐杖,猛地杵了下地面,发出沉闷的“咯”的一声。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迷惑了阿琰,尽快离开。”
“我...”她垂着头,声音闷闷的,“不愿意。”
江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直抖。
“不愿意也得愿意!”他气势压迫,“你别忘了阿琰还有个弟弟!”
陈幼安愣了愣,愕然抬起头。
“阿琰跟他父亲的关系差,阿澍又是个聪明有心机的孩子。只是他的出生摆在那,暂时威胁不到阿琰。”
“我虽一心偏袒阿琰,但是大家族的利害关系复杂。”他沉声,带着警告意味,“如果有了你这个污点,阿琰就失去了优势,江家的继承人随时都会易主!到时候原本属于阿琰的东西,就全都到了阿澍手里。”
陈幼安眨了眨眼,努力地理解老人这句话的含义。
江澍...
继承人...
江老爷子直直望向她的眼底:
“你不愿意离开他,但你知不知道,你在他身边,只会毁了他!”
老人嗓音大,派出所大厅响起沉闷的回音。
那一瞬,陈幼安大脑空白一片。
似乎是幻觉,她听到“咔嚓”一声--
是她强装出来的坚韧外壳,破开了一道裂口。
顺着裂痕的口子,冷风灌进身体。明明是四月暖阳天气,她却像是置身在冰窖般冷得透彻。
原来她以为大过天的羞耻和自尊,在江琰的家族背景面前,不值一提。
“尽快划清界限,我不欢迎身份不清白的人。”老人声音洪亮,带着震慑的力度,“我也不希望再见到你。”
-
晚上七点,宁城已是一片夜色霓虹。
江琰在被关了几个小时后,由江老爷子和律师接了出来。
田源昏迷几个小时之后苏醒,经过医生检查,被诊断为面部和肢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和中度脑震荡。
照理来说,江琰除了赔付医疗费,至少被处拘留。
但江家财大气粗,最终砸了大笔钱和田源的父母达成和解。
江琰浅褐色的眼眸布上血丝,面容憔悴。
一出来,他就探着脖子到处找人。
可是大厅空荡荡,除了江澍和江祈年的秘书,没有其他人。
他回头看向江老爷子。
“爷爷,你今天有没有...”他顿了顿,“没什么。”
江老爷子一脸疑惑。江琰直接摸出手机,给陈幼安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几声,那头想起机械的女生--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江琰皱眉,疲惫的脸上略过一丝失落。
他抿了抿唇,又拿起手机给陈幼安发微信。
y:去哪了?回海城了吗?
他猜测陈幼安是坐学校的大巴车先回海城了。
这会儿可能有其他事,没听到手机响。
江琰这样想着,跟着江老爷子和一行人往外走。
他浑身粘腻不舒服,又饿又困,准备吃点东西就回海城。
没想手机一震,很快收到陈幼安的回复。
安安:嗯。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了,快进都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