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细微渗骨的,让人发毛发燥的恐惧感。
田源直直盯着她,眼底深沉意味不明。
“田源同学?”
陈幼安不自觉地攥紧手心,轻轻喊了他一声。
房间安静得可怕。
田源扯了扯嘴角,笑容阴鸷得渗人。
“你还真是单纯的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他慢条斯理说,“怪不得江琰能看上你。”
陈幼安睁大眼,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原来从他带着那个用做借口的小本子来她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要对付她的注意。
“你想干什么。”她嗓音发颤,双脚发软。
“不干什么,我要让江琰也感受一下,心爱的女生被人毁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陈幼安向后退步,想要正要大声呼救,被田源一把扯住头发。
她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田源捂着她的嘴,将人连拖带拽地拖到卫生间。
陈幼安害怕极了。
田源就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他今天伪装出来的善意,都是为了此刻的恶意!
嘴巴被人狠狠捂着,头皮被扯得一阵发麻的疼,
陈幼安拼死反抗,又打又踢。
可那是男生的力道,她的花拳绣腿对田源来说实在是无足轻重。
下一刻,田源将人扔进卫生间。
不等陈幼安反应,直接反手把门锁上。
又从兜里摸出一把软电线,将门锁和卫生间正对面的衣柜把手缠在一起,
陈幼安背上都是汗,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
她慌张地拧动把手想要开门。
然而衣柜是嵌壁式,软电线又坚韧无比,
饶是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拉不动卫生间的门。
“田源,你疯了吗!”陈幼安拍门叫喊。
“竞赛你就别想了,老实呆着吧。”田源把软电线打了个死结,丝毫不给陈幼安挣脱的机会。
“田源你开门,你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犯法就犯法。”田源一根筋狠到底,一点都不怕,“陈幼安,你要怪就怪江琰。我拿他没办法,可是我想玩死你,简直易如反掌。”
陈幼安扯着嗓子喊:“田源,你就是个疯子,就算你参加了竞赛又怎么样,你会被拘留,会留案底,你的人生会被染上污点,快放我出去!”
“就算留案底,我也会拿全国金奖。而你,辛辛苦苦准备那么久,连卷子长啥样都见不到。”
他发出一阵张狂的笑,就往门口走。
陈幼安死命拍门,大声喊:“放我出去!”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田源走远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
陈幼安脑子“嗡”的一声--
她完了。
她昏天暗地地准备了那么久,什么都没了。
一个人的命果然是天定的。
她无从反抗,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正当她万念俱灰,外面突然“砰”地一声--
有人一脚把房间门踹开。
酒店的廊灯昏黄,勾了一道修长凌厉的身形。
江琰站在房门口,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眉眼狠戾得发红,拳头攥紧发出“咯咯”的声响。
田源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再疯,还是会有正常人面对危险的恐惧。
他紧张地吞咽口水:“你...你怎么会在这...”
江琰狠狠咬牙,咬肌鼓起。
一句话不说,猛地一脚把田源踹翻到地上。
不等田源喘息,他单腿跪压着田源的肩,抓起田源的头往地上砸。
“啊...”
田源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被江琰压在地上,毫无还击之力。
连身体最本能的求饶都做不到。
江琰咬着牙,声音冷得让人汗毛战栗:
“想死?老子今天成全你!”
直到这一瞬间,陈幼安才知道是江琰来了。
她憋着的惊恐绝望的泪,在这一刻倾泻出来。
她拍着门喊:“江琰,是你吗?”
“江琰!”
回应她的只有皮肉被硬物撞击的声音,
陈幼安心底燃起希望。
可当她猛地回过神,想到江琰会怎样不要命地殴打田源时,后背是比刚才更为胆颤的冰凉。
她不知道江琰为什么会出现。
但是她知道这样下去,田源会被活活打死!
“江琰!”她大喊。
“江琰,住手!”
屋内蔓延着浓烈的血腥味。
田源脸上血肉模糊,脑后流出血。
几乎失去意识。
江琰浑身肌肉紧绷,胸口剧烈起伏。血红的双眼聚焦回拢,终于听到陈幼安的声音。
他默不作声地起身,帮她把缠在门锁上的电线取下来。
“咔嚓”一声--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映入陈幼安眼睛的是江琰凌乱的发,锋利的下颌线,和满脸的血。
惊恐,难受,悲喜交加,劫后余生。
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口。
嗓子里哽着无数句话,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江琰救了她。
不管是被人陷害作弊,还是被关进器材室。
每一次,都是江琰救了她。
每一次,都是她欠了他。
陈幼安攥起手心,指甲嵌入皮肉。
她无声地抽泣,泪水布满脸颊。
“别哭啊。”
江琰想拉她,又不敢,怕手上的血把她的白衣服弄脏。
“还不快去考试,要迟到了。”
陈幼安吸吸鼻子,她看到江琰的手都在发抖。
又去看地上的田源,奄奄一息。她被那刺眼的腥红颜色惊得呆住。
房间内的动静太大,两名酒店的安保人员循声赶来。
看到地上躺着的血肉模糊的人,惊得向后连连退步。
又看屋内站着的两个学生,话都说不利索:
“这...你们...”
另一个年长的保安一脸严肃:“先别说了,打110,我打120。”
江琰背对着门口,对身后的动静不闻不问。
他脸上还带着刺眼的血渍,对陈幼安温柔笑了笑。
“去吧,好好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