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好好考。”◎
下午用餐时间,学生们到酒店餐厅吃自助餐。
宋红杰跟陈幼安两人一起找了位置吃饭。
而他的室友田源,一个人闷着走在队伍最后面。
酒店餐厅的菜品很齐全,饮料和小吃的品种也多。
宋红杰打了满满一盘子的肉和菜,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又发现陈幼安打的菜量还不到自己的一半,有些不好意思地放缓速度。
“陈幼安,你还不舒服吗,只吃这么一点?”
陈幼安吃了一小口饭:“嗯,没什么胃口。”
她确实没什么胃口,而且大赛前也不应该吃太多。
宋红杰食欲很好,一边吃得开怀,一边又问:“刚才我在房间好像听到你跟田源在大声说什么。你们在争什么啊?”
陈幼安顿了下,脑海里回想起田源最后那句话--
江琰很喜欢你,对吧?
她不经意地扭头看向旁边。
这个点正是吃饭的高峰期,酒店餐厅来往的人不少。
田源正一个人坐在角落吃东西。
她收回视线,摇头:“没什么,就讨论了竞赛题的事。”
吃过晚饭,陈幼安回到房间看了会儿书,再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
手机一直安安静静。
江琰下午给她发过消息之后,就没再找她。
她划拉微信页面。
竞赛群里老师叮嘱大家早点休息,少看书,多放松心态之类的。
陈幼安把手机扔到床上。
她闭了闭眼,调整呼吸静下心,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竞赛题上。
原本到了这个阶段,确实没必要在反复看题了。
但是看题反而会让她心静。
无论是安敏珍的事,还是白天和田源的争执。
都可以一并抛之脑后。
夜色悄然而至。
宁城的夜晚不比海城繁华绚丽,却仍是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色。
她把笔记本上的重点知识背了背,又把错题本拿出来过了一遍。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收拾东西躺上床。
关了灯,房间陷入黑暗。
陈幼安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呼吸均匀。
希望明天考试顺利。
希望自己能拿到好成绩。
一闭上眼睛,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拿起来一看,是江琰发来的。
y:好好考,晚安
睫毛在黑夜中轻颤,被莹白的屏幕光线映得一层浅色。
陈幼安在手机上敲字。
安安:晚安。
-
化学竞赛的时间是早上十点。
吃过早点,附中的领队老师带着六名学生进考场。
陈幼安跟宋红杰并肩走,田源一言不发跟在他们旁边。
过了一晚,田源又恢复到那种淡漠,对一切漠不关心的表情。
想到他昨天在她房间里歇斯底里的样子,活像是两个人。
四月的早晨清新凉爽。一抹朝阳的金光洒在学子们青春活力的脸上。
附中几个学生在不同考室,离得还有点远。
陈幼安找到自己的考室后,又再次检查准考证,身份证和相应文具。
没问题,东西都是齐的。
她收拾好考试袋,心里有些面对大赛的紧张。忽然见田源走了过来。
“陈幼安同学。”
陈幼安抬眼。
这是田源第一次客气称呼她,让人有些意外。
“什么事?”她双手自然垂在腿边,眼神戒备。
田源撇了下嘴,双手背在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那个…我昨天落了个小本子在你房间。”
态度的转变来得突然,似乎昨天同她激烈争执的人并不是他。
陈幼安眨了下眼,表情疑惑。
田源摸摸鼻子:“我的准考证还夹在里面。”
……
陈幼安惊得张了张嘴。
这马上都要考试了,田源也太粗心大意了吧。
她的音量都不自觉提高:“你没带准考证?”
“嗯,我之前是把准考证夹在那个小本子里的。”田源说,“结果昨天过去你房间讨论题目,忘了带回来。”
陈幼安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望着他。
“那怎么办?”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考试了,没带准考证是不准进考场的。
田源呼出一口气,忽然道歉说:“陈幼安同学,对不起。昨天是我态度不好...我就是太喜欢夏思佳了,所以对你言语有些偏激。”
陈幼安没料到田源会放低姿态,主动给她道歉,觉得怪异又不可思议。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有些着急地说,“可以让领队老师回去帮你拿一下吗?”
田源朝四周望了一圈:“可是领队老师不在啊。”
考场很大,他们的考室都离得很远。
又没有带手机,这会儿联系不上领队老师。
他又抬手看了眼时间,“这样吧,如果你不愿意,就把房卡给我,我自己上去拿。”
陈幼安抿了抿唇。
她不是个记仇的人,田源刚才也跟她道歉了。
她和田源本就无冤无仇,夏思佳的事能翻篇就再好不过了。
而且让一个男生独自去她房间也不太好。
陈幼安又看了眼时间,离开考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酒店就在隔壁,时间很充裕。
她点头,嗓音轻轻:“那我带你上去拿吧。”
田源笑了笑:“嗯。麻烦了。”
学校门口,有考生络绎进入考场。
而陈幼安和田源逆着人流,朝反方向走。
他们加快脚步,几分钟就回到酒店。
陈幼安刷卡开灯,一门心思帮他找本子,好早些回考场。
“你的本子放哪了啊?”她问,“书桌上吗?”
田源嗯了一声,“砰”地一声关上门,似乎一点不着急。
“找到了。”陈幼安说。
田源的本子很小,被一本书压着,她当时并没注意到。
“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她嘴角带着淡笑,把本子递给田源。
田源漠着脸接过本子,直接踹进衣兜里。
连翻都没翻一下。
陈幼安有些诧异。
里面不是夹了准考证吗?怎么都不看一下的。
房门被关上,连风都没有。室内一片针落可闻的寂静。
田源沉下脸,刚才在考场那副客气又谦和的姿态荡然无存。
陈幼安瞳孔微张,心里腾升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