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
上次的糕点已经吃完了,还有些什么……
江眠月的目光落在自己桌上摆着的那竹书算表上。
她深吸一口气,抓起那祁云峥送她的竹书算表,抱着他的衣裳,去往敬一亭东厢房。
天色已经不早,东厢房果然还亮着灯,西厢房的灯难得也亮着,江眠月愣了愣,反应过来那儿如今已经是崔应观所在的房间,郭大人已经不管具体事务,自然便是祁云峥与崔应观他们二人忙碌。
她抱着衣裳和算表,轻轻地敲了敲东厢房的门。
门内没有声音。
不在吗?
江眠月咬了咬唇,心中忐忑。
“祭酒大人。”她再次敲了敲门。
“……进。”祁云峥的声音传来,听不出情绪。
江眠月立刻推门而入,为了避免其他人看见,特意立刻关上了门。
祁云峥抬眸看了看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衣裳上。
“何事?”他明知故问。
“这件衣裳,上次忘记还给您了。”江眠月缓缓走近,才看清祁云峥在做什么。
他的手掌心血肉模糊,鲜血渗出他的掌心皮肉,白中混着血红,极为触目惊心。且那伤口上似乎有旧伤,有新伤,如今这伤仿佛是刚刚裂开一般,血流得有些吓人。
江眠月心中一颤,赶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着急道,“学生这就去医舍给您拿止血的东西。”
“等等。”祁云峥叫住她,声音平静,“你左手边第二间书柜,第三层,有个匣子。”
江眠月立刻照办,在书柜边的一处空档处找到了那匣子,快步拿去祁云峥面前打开,见里头果然有干净的白棉布和止血的药粉。
“帮个忙。”祁云峥单手捏住手腕止血,“包扎会吗?”
“会……”江眠月声音微颤,立刻拿出白棉布,轻轻擦拭他手掌上的血迹,手指微微颤抖。
他这伤口,属实吓人,便如同被人撕裂开似的。
“别怕。”祁云峥缓缓道,“那日与崔大人有些冲突,割伤了手,方才又没注意,伤口裂开而已。”
裂开而已?江眠月觉得他对自己的身子着实是有些不以为意到了轻漠的程度,这种撕裂伤,新伤叠旧伤,得有多疼?
只是提到那日的事,江眠月还是心中有些不自在,她缓了缓神,一面替他轻轻撒上药粉,一面轻声道,“祭酒大人,那日的事……听闻你已经知晓了。”
“嗯。”祁云峥目光示意窗边,“你们便站在那儿,我看得很清楚。”
江眠月手一抖,药粉倒了许多。
她尴尬的放下药瓶,拿出白棉布叠好,轻轻盖在他的手掌心上。
“一直等你来解释,今日才来。”祁云峥淡淡笑道,“你若再不来,我便要怀疑你与那司业真有什么了。”
“学生……辜负了祭酒大人的期望。”江眠月低声道。
祁云峥闻言,手指微微一颤,欲言又止。
他忍着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疑问,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嗯?”
“学生确实与崔司业是旧识,不过,没有他所说那般,他对我……有些误解,才会发生如今这些事。”江眠月垂眸,一面替他包扎一面轻声说,“学生知道,祭酒大人最厌烦此等事,学生知错了,请您罚我。”
祁云峥静静看着她,缓缓松了口气一般,反问道。
“为何罚你?”
江眠月一愣,抬眸,与他目光对视。
“既是他误解,为何要罚你。”祁云峥问。
“之前那陆迁……您也罚了我。”江眠月支支吾吾。
“陆迁是监生。”祁云峥理由充分,“崔应观是司业,两者本质不同,我连他都无法处置,为何要处置你这个受害者。”
江眠月被他说服了。
……似乎,确实有点道理。
“还没包扎完。”祁云峥动了动手指,示意她继续。
江眠月立刻低头将那白棉布扎紧,祁云峥吃疼倒吸一口冷气,江眠月听到这声音,不由得开口道,“我还以为您不怕疼呢。”
“伤得这么深,您也不懂得心疼自己。”
祁云峥睫毛一颤,静静看着她。
二人目光对视,江眠月心猛地一跳,只觉得空气中蔓延着古怪的氛围。
“学、学生逾矩了。”她耳根通红。
作者有话说:
祁云峥:眠眠心软,还是苦肉计最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