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季巍澜都鲜少回家,最后回来时,就带回了韩心云和季烁。
盛家大怒,自此撤出了朝季酒店。
那时候的季声凝就知道,人好像没有横亘不变的事情,爸爸妈妈会变,外公外婆也会变,就连照顾她的阿姨也会变。
可突逢变故的时候比较还小,韩心云待她不差,季烁也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身后。
算下来是沈安知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让她知道,所有的好都是目的性的。
就像了呈言的所有温柔和美好,大概都是为了那短暂的快/感。
了呈言回来之前处理的最后一项工作,是季巍澜。
聚瑞集团的顶层总裁办鲜少有人能来,饶是预约,也通常是在楼下的接待室里。
前台向龚卓递交来访信息的时候,他棘手的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了呈言的跨国会议大概要开一个小时,任人在楼下平白等待肯定是说不过去,但至于要不要接见,龚卓简直头大。
于公,了呈言是不会见季巍澜的,两家集团没有任何工作上的交集,顶层金融圈的人对朝季酒店目前的发展形式都有个大概得了解,季巍澜这个时候来,无外乎为钱。
于私,他是季声凝的父亲,看在季小姐的薄面上,了爷是应该要见上一见的。
龚卓在特助办焦头烂额了半响,最终还是把季巍澜引上了楼。
先是安排在了楼下的接待室,客气妥帖的向他讲解了了呈言目前在忙。
季巍澜挥了挥手,不甚在意,“本就是我来的唐突,没有预约,无妨,我等一等就好。”
龚卓闻言撤回到了办公室里。
等到了呈言会议结束,龚卓前去报备时,没想到了爷直接把人请来了总裁办。
“叫上来吧,应该很快可以聊完。”
一下午的会议结束,头嗡嗡的痛,他还惦记着家里那个食物中毒的姑娘,只想快快把事情解决,更何况季巍澜所为何事,他清楚得很。
季巍澜比之前见过的时候要苍老了许多。
了呈言与他本没有任何私交,只偶尔在一次应酬中见过。
场子里的人多,两个人差了辈,自然也聊不到一起去。
只不过季家有个长女季声凝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漂亮大方,不论是颜值事业还是学历,都算是圈内顶顶的存在。
自然搭话的就多。
季巍澜是个好父亲,但也绝对是个传统的中国男性,女儿的意义就是嫁个好人家,为季家的事业添砖加瓦,因而说起话来,带着几分女性看来的凉薄。
了呈言听不惯,也就尊他是个长辈,点头客气了一下。
但那时候朝季最是火热,季巍澜意气风发,五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倒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贵气的奢侈品牌,举手投足都是气度。
可今天再见,头发已然白了大半,眉眼里没了光亮,但还有一份长辈的气质在,负手而立,不卑不亢。
了呈言见他进来,起身颔首算是敬意,“季总今日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了总近日和小女走的近了些。”
季巍澜坐在枣红色的真皮座椅沙发上,腰背挺直,眸色严肃,刻意端出来的气势。
了呈言没有接话,背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指尖叉开点在脸颊处,一派的慵懒恣意,眼眸却有几分冷,看着季巍澜的眼睛,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毕竟也是大家族,凝凝是要嫁人的,若是了总有这个意向,那我们季家自然是同意这份婚事,若是了总没有意向,那也请离了声声远点,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帮女儿到这了。”
“呵,”了呈言一声冷笑,抬眸看向季巍澜的眼神里带着冷意,“季总打的好算盘啊,你让她嫁她就嫁,你让她不嫁她就不嫁吗?季声凝二十五年白活了不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孝道。”季巍澜站立在了呈言的面前,说起话来坚毅果决,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什么问题。
“季总是当真为了女儿来劝我离开她那,还是拿所谓的名声来要挟我,让我娶了她?”
被戳中心思的季巍澜面色波澜,最后却努力维持住仪态,“我只是希望了总可以尊重我的女儿。”
听到这话,了呈言彻底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直接摁了内线,龚卓立刻候在一旁待命。
“送季总离开吧。”
“了总,你……”
“季总,不论我跟季小姐是什么关系,也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饶是有一天我当真跟声声成婚,那朝季酒店让我救的时候,该姓了也还是姓了,除非我把它当做礼物送给我未来的妻子,她自行处置。”
“你算盘不用打的太响,无用功罢了,龚卓,送客。”
看着龚卓把人带出去,了呈言在转椅上静静坐了一段时间。
他突然觉得,他好像应该对那个女孩再好一点,直白的好一些。
作者有话说:
只要十二点前完成,我就是叉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