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声凝想,自己这辈子最没面子的时刻就是现在。
出门撞见了呈言不说,还被被他摁着头顶的推回了家,然后直接扔进卧室,关门,隔着门口跟她说,“把睡衣换回来。”
季声凝看着那一双一晃一晃的兔耳朵,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他喜欢这一卦的吗?
那跟她的真是风格相差甚远啊。
可等她换好睡衣坐回到沙发上,跟了呈言面对面的时候,对方一双眼睛清冷透明的很,丝毫没有任何其他的企图。
季声凝更蒙了,“嗯……那个……”
“我刚刚看了一下朝季酒店这几年的财务报表和运营情况,很复杂也很糟糕。”了呈言轻揉着额头,跟她简单分析了一下朝季酒店目前的现状。
已经尽量采用了直白通俗的话语,但是免不了还是有些专业词汇。
季声凝虽是所谓酒店管理的科班生,但真正的从业经验为0,了呈言替她分析复盘的内容她可以听得懂,但却很难消化。
亦或者说,她想不出应对方法。
而且带着困顿的脑子,凌晨两点孤男寡女坐在沙发上聊酒店运营,真是个奇妙的经历。
以至于聊到最后,季声凝已经开始晃悠悠的坐不稳,差点睡过去。
这种感觉,颇像大学的时候熬了通宵的玩,第二天一早听课,越听越困的状态。
了呈言看着觉得好笑。
穿着兔耳朵睡衣的小姑娘,眼睛努力睁的大大的,但架不住困急了眼,不停地眨巴着,手指头缠绕着衣服,可以看出是很努力的在克制睡意。
他突然发现,她在他面前展现的样子好像越来越多了,那个平素里端着的,高冷的姑娘,像是个外壳,在一点点融化。
“好了,你先休息,我回去。”
“等等,等等,”季声凝使劲晃了晃头,醒了醒脑子,这一晚上听下来,只觉得朝季简直千疮百孔,无药可救了,她连忙问了句最关键的,“那了爷,朝季还有救吗?”
“朝季的盘子太大,就算季巍澜这几年一直在抛售,问题也非常多。”
“所以没有办法了嘛?”
“要等。想要盘活是不可能用蛮力去推动的,总要等待机会。”
“就算是你也不可以吗?”
季声凝说这话时,一双眼睛望着了呈言。
是真的困了,一双眼睛里是打了哈切后的水汽和红肿,眼眸里带着迷茫,给人一种浓烈的怜惜感,像一只落水的小狗。
了呈言的头还在微微作痛,可这一刻,他还是俯身上前,唇瓣落在她的唇上。
在季声凝尚未缓神的片刻起身,摸了摸季声凝的头发,柔声说道:“晚安,我来想办法。”
一直到了呈言整个人关门离开,季声凝都还是恍惚的状态。
这个吻算什么?
这么温柔的吻算什么???!!
自己心脏扑通扑通不受控制的跳动又是什么,难不成熬夜多了,心率不齐吗?!
季声凝长呼了一口气,看着早已经关死的房门,本就混沌的大脑越发无法认真思考。
说好的,非常单纯的“床上友谊”那!
她决定把这一切归结于是了呈言喝多了。
毕竟上一次就是因为他喝多了,才由着她上下其手,把人睡了。
他的酒品,不太好!
季声凝这一觉睡得混沌,说不清是沉还是浅,只不过入睡时间晚,起得自然也晚一些。
拉开窗帘时,已经阳光耀眼,骄阳似火了。
北青市的七月,白日里最是让人燥热难耐,方园的绿化到位,从22层望下去,倒是绿油油的清爽。
若是平时,她肯定一杯冰水下去,准备运动和早午餐,可今天莫名的,她在门口徘徊了几遍,开始好奇了呈言在干什么。
她甚至刻意画了个薄薄的素颜妆,换了条水蓝色的瑜伽长裤,搭了件黑色运动内衣,腰肢纤细,不盈一握,没有丝毫的赘肉。
毛巾围在脖子上,拎了个1.5l的偌大水壶,故作要去楼下健身房运动的样子。
却没成想推开门就看到对面的门敞开着,有保洁阿姨在做清扫,倒是不见了呈言的人。
她走了过去,看了眼房间内,靠在门口随意的问道:“阿姨,这家主人那?”
“好像一大早就走了,有人联系的我们过来做打扫。”
“有说什么时候打扫完吗?”
“说每天都来,不过这家主人应该最近都不会来了,所以打扫时间随我们自己安排。”
“哦,”季声凝颇为失落的应了声。
老老实实的回家卸妆,然后换了身宽松休闲的运动套装,下楼运动。
跑步的时候尚珊打来了电话,说是目前国内最大的艺术类杂志想要对她进行一个专访。
昨天的开幕式太过出圈,任谁都想来分一杯流量的羹。
“我又不懂艺术,去了聊什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