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陛下,擅自进京还请陛下责罚。”
他走向湖边的路上出现了一名武将,倒也不用看。
是隋靖。
“起来。”沈旷绕过隋靖,身后宫人递来了一捧鱼食,他站在了湖边撒了一些鱼饵,引得一池锦鲤争先游来。
近来岭南新到的小金鱼都养在了这,即便是宫人照看的很好,但他也不放心。
君臣之间总会有些默契,他与隋靖也不是没见过。
此前关系应当不算好,但利益是一同的。
“为何入京?”沈旷直接问道。
虽然都心知肚明,但还是要铺垫一下。
隋靖拱手说道:“陛下,青州要塞只差工部监理验收,末将此次进京实为辞去青州守将一职。”
倒是没一点商议的意思。
说几句话已经剑拔弩张。
隋靖这是就算要卸下兵权也要去秦关,他好像一直对秦关非常执着。
但他从秦关离去的时候与秦冶闹得不是很愉快,沈旷有多种猜疑,如果能算得上让他执着的理由,秦砚也可能是其中之一。
沈旷转身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隋将军,你这三年内请命驻守秦关的次数好似有些多了。”
“末将为父亲翻案之后在这世上除却秦关已无牵挂,还望陛下成全。”隋靖认真地说道,这件事应当无关私人恩怨。
“秦关夺回要塞以后,确实需要人去设计守城机关。”沈旷公事公办,从政务上来说,隋靖确实是可用之才,虽不带兵,但主营城建也是绰绰有余。
“工部已派人去驻守,你去工部交接之后即可赴任。”
“末将还有一事。”
沈旷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还有?”
那么就是公事已经说完了,剩下的……
“……陛下在这吗?”
远处传来的声音,让这二位眉头一皱。
秦砚被宫人拦住,她闲来无事不如去看看宫宴布置,但一进沁园就远远看到两人,“我只是来看看宫宴的事……”
秦砚望向了园内,只是发现远处有人走来,待她看清来者时,瞬时惊呼。
“隋将军?”
秦砚瞬时展开笑颜,“不是说过一阵才来吗?”
隋靖算是在秦关长大,与秦砚情同兄妹,与她亲哥也没有什么差别。
应当与她五六年未见了,自从隋靖去长安之后,她与这位二哥哥只有信件上的往来。
虽说一直有联系,但也仅仅是与秦砚。
都知道隋靖是与秦冶吵了一架才去的长安,所以她一直不太想麻烦隋靖。
多年未见,隋靖上下打量秦砚片刻,倒是比预想中要很多, “和离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来。”
“你是不知道传什么的都有。”隋靖叹了口气。
帝后和离,千古大事,没事也能吓死。
但能让秦砚干出这种事的,必定是受了委屈,不然谁会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做那掉脑袋的事。
“这不是好好的?”秦砚扬脸给出令人安心的笑容,“不是什么大事。”
秦砚轻描淡写的话并不能让隋靖放心,以他对秦砚的了解,必定会报喜不报忧。
“既然和离了,为何还在宫中?”隋靖问道:“是不是……?”
说话间眼神看向也走了过来的人,眼神不善。
隋靖知道皇帝为什么卡着他不让他进京,也知道今日非约在这的理由,多半是因为秦砚就在宫中,不想让他见而已。
沈旷那个老谋深算的贼心,指不定又是什么圈套。
秦砚一时答不上,只是含糊道:“这不是要宫宴了,最后帮个忙而已。”
隋靖皱眉,“帮他做什……”
话还没说完,身后道貌岸然的人走近,“隋将军,怎么话说了一半就走了?”
看见秦砚像是有些讶异,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淡淡说道:“朕竟然不知二位还认识。”
隋靖暗骂沈旷装什么大尾巴狼,他不知个屁,心里明镜一样。
秦砚赶忙说:“隋将军是在秦关长大,待我像亲兄妹一样。”
坦荡之人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勾心斗角,秦砚依旧沉浸于见到“亲人”的兴奋之中。
“亲兄妹。”沈旷盯着隋靖重复了一遍,心中冷呵一声。
你当他是亲兄妹,他不见得那么想。
“既然如此,今日天色已晚,若是叙旧不妨改日。”沈旷平淡说道,根本不听不进去其他,“送隋将军出宫。”
他就不该信沈旭的鬼话,这隋靖还是跟三年前一样,见一次心烦一次。
可秦砚才刚见到隋靖,没想到沈旷这么快就下逐客令。
“陛下,末将方才还有一事未说。”隋靖将秦砚护在身后。
沈旷皱眉,但当着秦砚的面,也不能如此明显。
“说。”他道。
隋靖抬眼,眼神中十分锋利,“帝后和离如此大事,末将应当为陛下尽一份心力。”
沈旷冷脸看向隋靖,“尽心?”
“当年陛下曾允诺末将,若与阿砚成婚会尽心待她,她若不愿会放她自由,还请陛下成全。”
沈旷心中一团火立刻就上来了,“成全?”
“是指当年成全你一封请婚的折子差点害死她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