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紧接着,司韶令霎时迸释的梅香如山呼海啸,明显震怒不已,竟硬生生以一己之力将神酒那五人悉数掩埋。
使得江恶剑被冷汗淋透的身躯虽然麻木,但总算感到一丝丝温度。
耳际再次传来刀剑相迎的阵阵厉响,五脏六腑皆如摧裂,江恶剑却在头昏脑涨中,又念头一转。
不对。
柳钰不像是这般无脑之辈。
明知实力悬殊,他们不该莽撞至此……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冒着不耻之名合力使用信香?
便眼前渺茫如深谷细沙,江恶剑几番强拢,终于自迷雾裂隙里捕捉到细若游丝的牵引,似猛然有些清醒。
猜出了那几名北州鬼士与他有何关联。
是江寨!
他们所服下的洗骨丹,应是由当年江寨所炼制!
因为江盈野为了能激发寨内鬼士的最大潜能,给他们服下的洗骨丹,实际与流到外面的截然不同。
自从当年的江恶剑分化后,江盈野便经常将他关进笼子,由人放入关押鬼士的地牢,逼他以天乾信香来刺激那些被迫接受试验的鬼士,他若不肯,便当着他的面直接全杀了,以此不断对洗骨丹的炼制进行改进。
所以那时的江恶剑,才用尽力气,也想要及时救出被掳来的所有百姓。
而最终这些江寨所制的特殊洗骨丹,与寻常不同之处便是,所化出的鬼士一旦闻到天乾信香,对方愈是强大,便愈会彻底激出他们的本能,使之在最短时间内,爆发出最强的威力。
当然,回光返照般的奇效过后,随之而来的,也是爆体而亡。
只不过,这种洗骨丹的成品其实并不算多,江寨覆灭后,更再也不曾听谁提起过。
意识逐渐堆砌,满腔难以忍受的灼痛似乎也不再蔓延,感觉得到屋外司韶令仍与强弩之末的神酒五人对峙,江恶剑心知他在江寨那半年,对这种特殊的洗骨丹了解并不算深。
于是艰难地将搅为碎屑的最后几块思绪拼拢,他终是尽可能的看清楚了当前情势。
若他没猜错的话,这神酒柳钰之所以不顾颜面也要光天化日中释放数道天乾信香,最大的目的,并非压制司韶令,而是为了激怒一墙之隔内的北州鬼士。
以此便可证明,这些北州鬼士的始作俑者,只能是身为江寨余孽的自己。
那么也就是说……
思及此,江恶剑猛地抬眸。
突然意识到,此刻毫无防备从他们身上寻找线索的厉云埃,最为危险!
也就在下一瞬,行动已先思绪一步驱着他几步飞驰。
来不及理会因他乍然现身而目光微沉的司韶令,江恶剑一脚踹开旁侧房门。
入眼是正俯身细看的厉云埃,只见他头顶数道视线遽然被赤红包裹,几名鬼士俨然已在众多天乾信香的刺激下陷入极致狂躁。
可将厉云埃撕裂的怒掌就要当头劈落,江恶剑心中惊惴之下,竟脑中瞬间空白了去。
待他再一回神,行动快于思绪,厉云埃已被他完全笼罩在了身底。
他脸色苍白地将厉云埃压在身下,只看到厉云埃一双湛凉的眸子罕见地染上了温度。
连背上顷刻落下的怒掌好似也没那么难忍。
也或许,是霎时深可见骨的血痕被另一边司韶令过于灼灼的目光炙痛,让江恶剑分明身处凛凛寒冽,心间竟意外的大地回春。
仍笃定告诉自己,他并非在救厉云埃的性命,只因对方到底救了他的妹妹,这一次,就算两不相欠。
下一回,他绝不会再出手。
只不过,就当前情况来说,这好似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
司韶令先前给他的临时结契,貌似被这糅杂了太多天乾气息的诡异气氛给倏然冲破了。
他这回,真的又发情了。
可是没有力气动一下。
且……不管是上身还是下面,血水还是污浊,全将他浸透了。
“美人儿你别紧张……”
而尴尬的解释还没等对身底人说出口,打杀震耳中,他已被拥入另一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