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电话挂断,手机“嗡嗡”震动两声,虞乔滑开手机查看。
周宴深:【门锁密码是你生日。】
虞乔一愣,盯着这条信息,许久。
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倒映出她怔怔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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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医院,胸外科值班室。
周宴深刚放下手机,外面护士匆匆推门:“周医生,急诊那边打电话喊你,有病人出车祸,胸部受到挤压和异物穿刺出血。”
“这就来。”他没空再去细想别的,立刻往急诊去。
车祸是酒驾导致的,三车连环追尾,急诊室一连送来了五六个人,到处是哭嚎声。
周宴深动作利落地处理着伤口,那伤者一个大男人又哭又叫,没能影响他半分的冷静从容。
“你先别出声。”护士看不下去了,“哭得这么大声,万一影响到医生受苦的是你自己。”
做完抢救之后,周宴深接收了其中三个病人送到胸外病房,一通忙碌下来已经接近十一点半。
在值班室换掉染血的白大褂,周宴深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洗着手,眉眼低垂,工整沉静,泄出少许疲惫。
洗完,他擦擦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想起半小时前的那通电话,若有所思。
她说把剧本落在他家里了,可问题是,那天晚上她心神紊乱,连贴身衣服都尚且忘记带,两手空空跟他回的家,哪来的剧本。
擦干手,周宴深穿上自己的外套,衬衫纽扣一丝不苟扣到下颌,拎上自己的车钥匙去车库开车。
医院和家里离得近,夜间车流又少,不过十五分钟便抵达。
电梯数字一节节跳动,“叮”一声,周宴深踏出电梯,握住门把手,指纹贴上去,随着很轻的一声离合器齿轮转动声,黑色的门被缓缓打开。
他走时全屋灯光都是关闭状态,此刻外面又是深夜,按说应当漆黑一片才对。
但此刻柔白色的光线从玄关一路亮到客厅。
周宴深隐隐蹙眉,换了鞋,搁下钥匙走到客厅,客厅四角线性灯开着,中央明灯未开,昏昏暗暗的。
空气中漂浮着丝丝玫瑰香,潮湿的,似乎还带点儿水汽,像是人刚沐浴完。
他的视线只在茶几上的半杯水停留一瞬,随即落在沙发里睡得悄无声息的人身上。
沙发是纯黑色,她脸朝外睡着,肤白胜雪,唇却红得鲜艳,黑发披散在沙发上,色彩对比强烈,在深夜强烈地刺激着人的神经。
周宴深走过去,弯腰把快要掉到地上的薄毯拉起,轻轻盖回她的身上。
虞乔身上穿的还是他那天叫人送来的睡衣,质地柔软,贴合着姣好的身体曲线,她怀里还抱了个抱枕,整个人微微蜷着,呼吸安稳。
还剧本。
剧本没有,人倒是鲜鲜活活地回来了。
周宴深轻勾唇角,俯身打算把人抱回房间,谁知手刚一碰到她后背,虞乔敏感地动了一下,而后揉着眼睛半睁半醒。
她还是懵的,视线朦胧地看着他,声音迟钝:“周宴深……”
“嗯。”周宴深收回要抱她的手,转而半蹲在沙发前,碰了碰她温热滑腻的脸颊。
虞乔从薄毯中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脸上的长指,慢半拍:“你回来了。”
周宴深把她发丝挂到耳后,低声:“怎么不回卧室睡?”
“等你……”虞乔揉揉眼,坐起来,下意识看向墙边的钟,十一点四十五分,还好,没到十二点。
给他打完电话之后,她顺利上来,先洗了个澡,然后窝在沙发上看看现在还有没有能送来的蛋糕。但一天的舟车劳顿,身体疲惫,她实在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就看到他了。
拽了拽身上的毛毯,虞乔睡得有点冷,她坐起来,双腿曲着,毛毯仍盖在身上,打了个哈欠。
周宴深起身,站在她身前,身材颀长挺拔,阴影落下来,遮住本就昏暗的光线。
虞乔坐着反应了一会,慢慢清醒过来,拉拉他的衣角:“你怎么站在这?”
周宴深视线顺着下落,落到她的手上,再缓缓移到她脸上。
虞乔还有点儿茫然。
他眉骨微扬,似笑非笑看着她:“剧本?”
……
她差点忘了。
当时情急之下随口扯谎,上楼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她哪来的剧本在这里。
虞乔莫名羞恼,松开拽着他衣服的手,咬着唇脸埋到毯子里:“你好烦。”
周宴深看着沙发上窝成鸵鸟状的人,唇角上扬,脱了外套挂到一旁。
虞乔听到脚步声,接着身边沙发微微陷下去,男人身上又冷又洁的气息圈住她。
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整个人落入他的怀抱里。
周宴深是直接连人带毯子把她抱到怀里,毛毯鼓鼓囊囊横在二人之间,他皱了皱眉,抬手把毯子扯掉。
她直接坐在了他腿面上,西装裤质地服帖而冰凉。
虞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微微惊到,条件反射在他抱起她的时候环住他的脖子,更方便了周宴深把她圈在怀里。
她洗过澡,头发很香,皮肤泛着莹白的光,像一块柔软的玉。
“别动。”他下巴抵着她的肩,嗓音低低懒懒,“抱一会儿。”
虞乔也把下巴搁到他肩上,嘴里小声嘟囔着:“把我当抱枕啊。”
周宴深笑出声,喉结微微滚动,抚着她头发的手下落,自己头往后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是谁说我这里是酒店的?”
……
就知道他听进去了。
虞乔撇撇嘴,伸手戳戳他胸膛,看那板板正正扣到下颌的纽扣便觉得碍眼,手指微微动了动:“那算平,你也说我是抱枕了。”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说话间虞乔已经忍不住去解周宴深的第一颗扣子,领口外折,锋利的锁骨若隐若现,引人深入。
她还在帮他整理领口,柔嫩的指尖时不时擦过喉结。
周宴深深吸一口气,按住她的手:“可以了。”
虞乔最后轻轻掸了下他的衣领,收手:“我随口说来骗容夏的,你一定要计较吗?”
周宴深低眸,看着她洗过澡湿漉漉的眼:“你说是酒店,我是不是应该收点房费。”
虞乔手一顿,对上男人的视线,不自觉吞了下口水,心跳加速:“你要收多少钱。”
他深深注视着她,偏头想吻上来。
一根细白的手指轻轻抵在他唇间,
虞乔眨了眨眼,侧身看了眼墙壁:“等一下。”
“三——”
她红唇开合,不知在倒数什么。
“二——”周宴深的视线停在她光华潋滟的眸光里。
“一!”虞乔歪头,眼睫弯弯,冲他笑得温柔可爱,“生日快乐,周宴深。”
墙上时钟指针分毫不差地落在零点处。
一室静谧,光晕轻柔地笼罩着两个人。
周宴深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生日。
她仰头轻轻吻了他一下,嗓音甜丝丝的:“我是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这一眼风情尤甚,偏她不自知,眉梢眼角都是勾人的笑意。
周宴深黑睫微动,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径直吻了上来。
紧密无间的,让人无法呼吸的吻。
舌尖被轻轻扫过,而后唇齿辗转,令人招架不住的,强势的占有。
虞乔全身卸力,无法动弹地被圈在他怀里,禁锢又温柔。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周宴深忽然停下,偏头,不轻不重地噬咬了下她的锁骨。
他的呼吸沉重,缕缕拂在耳畔:
“虞乔,你是不是太相信我的自制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