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阵飘着柳絮的热风吹过耳朵, 又酥又痒,虞乔浑身忍不住微微战栗,耳垂迅速红得滴血。
男人下巴搁在她颈窝, 呼吸之间的热意像要将周遭的空气燎原。
睡衣布料是真丝的, 薄薄一层,贴身柔软,他抱她抱得很紧,衬衫上未解开的扣子,微微咯着她的肌肤。
但虞乔已经完全注意不到这些。
有更昭彰的灰色地界, 提醒着她难平的欲壑。
“你……”她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过于软,娇娇气气的。
周宴深埋在她发间笑,笑声低低, 带着哑意。
他头微微向后, 抵着她的额头,一只手揉捏着她的指尖:“刚才解我扣子时候的勇气呢?”
“我是怕你闷。”软软的气声, 虞乔眼前是他漆黑的眸子, 她轻轻一眨睫毛,长睫好似要扫到他脸颊。
周宴深顿了一下,抬手虎口掐住她下巴, 再度吻上去。
这次的吻和之前不一样, 他带了些力道, 吮咬着她的唇和舌尖, 再一点一点温柔地描摹抚慰。
虞乔接吻的间隙微微喘气,男人已经顺着她脸颊辗转, 吻着侧脸, 轻轻咬了一下耳垂。
她瞬间脸涨得通红, 手里攥紧他的衬衫,衬衫的第二颗扣子绷掉,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灯光黯淡,墙上时钟无声走着,那一刻扣子在过于光滑的地板上滚着,和二人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声碰撞在一起。
虞乔无意拽掉他的扣子,领口微敞,锁骨完全露了出来。
周宴深松开她的头发,手指碰了碰她通红的耳垂,视线落到她轻轻咬着的唇上,眸光暗沉:“明天拍戏吗?”
虞乔摇摇头:“后天拍,是最后一场戏。”
他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抚她侧脸,似乎是觉得可爱,又捏了下,这一下,眉头不悦地蹙起:“就去两天怎么又瘦了。”
“快了。”虞乔眸里含着不自知的水光,“等后天杀青之后,我就可以休息休息了。这个角色就是要消瘦。”
周宴深不说话,抱着她起身,往客卧的方向走。
长发自手臂倾泻而下,虞乔仰头看着男人微敛的清晰下颌,小声喊他:“周宴深。”
“嗯。”他垂眸,睫毛很长。
虞乔抿抿唇,声音细若蚊蝇:“要我帮你吗?”
……
周宴深站定,俯身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双手撑在她身侧看着她。
她眼型生得妩媚漂亮,此刻看着他,满脸真挚。
周宴深揉揉眉骨,嗓音沙哑:“行了,睡觉吧。”
虞乔眨眨眼,掀开被子钻进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今天回来太晚了,没买到生日礼物。”
她今天深夜赶回来,就为了跟他说第一句生日快乐。
周宴深眸色温柔,俯身把被子给她往上拉一拉,在她额头落下淡淡一吻:
“这就够了。”
-
次日早上,虞乔醒来时,周宴深已经出门上班去了。
她一睁眼,打开手机便看到他发来的信息,告诉她早饭在桌子上,记得吃。
虞乔穿上拖鞋下床,客厅桌上用保温盒装着三明治和牛奶,她把牛奶喝了,三明治只咬了几口。
明天是最后一场戏,闻渡要的就是那种瘦到即将飘零破碎的感觉。
吃饭的间隙,alin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回陵江了。
“回了。”虞乔擦擦手。
“那你家怎么没有人?”alin皱眉。
虞乔微顿:“我不住那了,换了个地方住。”
“哪儿?”
“是……”虞乔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坦白承认,“周宴深家。”
“你说什么?”alin拔高音调,“你再说一遍。”
“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人啊。”虞乔说,“你别激动。”
“你来真的?”alin不可置信,“这才几天你们都住到一起了。”
“是意外。”虞乔不太想提。
alin止不住地深呼吸:“祖宗,你住一起之前至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这万一被狗仔拍到什么的。”
虞乔垂眸,指尖摩擦着那一团纸,半晌,低声说:“拍到的话就承认,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alin微微沉默,几秒后,叹了口气:“行吧,你开心最重要。”
“你今天打电话来不会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吧。”虞乔转了个话题,“是有什么通告吗?”
“对。”说回公事,alin正色,“瑞斯新一季度新品,想请你做香水线代言人。他们在中华区的负责人后天到北城,你不是明天杀青吗,正好后天来北城一起吃个饭。”
“瑞斯?”虞乔想了想,“我记得他们对代言人的考核要求不是很严苛吗?国内这边好像统共也只有三位通过考核。”
“不错。瑞斯这种顶奢品牌,既然他们主动有意向接触,那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个代言,配合明年上映的电影,你的身价直接会提高一个level。”
虞乔点点头:“好,我让夏夏订票。”
挂掉电话,虞乔把喝完的牛奶杯拿到流理台清洗干净,之后盘腿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研读剧本。
快中午的时候,她才从剧本中抬头,到厨房喝了一杯水,周宴深的电话在此时打过来。
“下班了吗?”虞乔声音轻快。
“嗯,但我中午值班不回去。”周宴深说,“午饭吃了吗?”
“还没……”她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她原本是不打算吃的。
周宴深似乎早就猜到了她不会吃,语气从容:“我给你订了午饭,应该快送到了。”
虞乔低头,手随意地在流理台上敲着玩,不情不愿:“知道了。我订了蛋糕,那等你晚上回来过生日好不好。”
“午饭记得吃。”电话那头有护士在喊周医生,他最后叮嘱一句。
电话挂掉之后,果然没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周宴深给她订的午餐到了。
种类很多,做工也精致,虞乔挑些素菜吃了几口,回卧室换一身衣服,打算出门去取蛋糕和手表。
她昨晚睡前挑了好久,最终挑中一块纯黑表带的手表,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九月过半,陵江天高气爽,路边翠绿的梧桐染上几抹橙色。虞乔从蛋糕店取蛋糕出来,放到车上,准备驱车前往商场拿手表。
刚走过一个路口,红灯停下,手机响了起来,一串陌生号码。
虞乔按下接听:“你好。”
“你好,我们这里是仁和医院心外科,请问你是梁淮的家属吗?”
她一顿,而后道:“不是。你们打错电话了。”
“打错电话?”护士疑惑道,“病人留的家属号码就是这一个,不会错的啊。”
“他怎么了?”
“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刚从急救室出来,我们需要家属来签手术同意书。你是他家属吗?”
虞乔径直挂掉了电话,“嘟嘟”的声音在车厢中格外刺耳。
前方鲜红的数字开始跳动,三秒之后,变为绿色,虞乔松下刹车,跟着车流缓缓向前。
道路宽阔,车水马龙,引擎和鸣笛声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