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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鸢从院长屋内出来时还颇觉顺利,原本柳玉容还纠缠着不放,见院长要她抄院规便放话要大吵大闹,可下一瞬孟公子却踏入此处,指明确是柳小姐的问题,
这一下子,柳玉容脸色青青拜白白,谢知鸢瞧着差点要笑出声。
一路的好心情一直延续至回府后。
谢知鸢才喝了两口茶,就听四喜在耳边说起那柳二公子的消息。
那柳二公子竟胆大包天睡了五军提督的小妾,东窗事发后,被盛怒之下的提督酒意冲上头,提刀追着他砍。
五军提督年纪虽大,但马背上打下来的战绩累累,再怎么年老也不是柳亭这种酒囊饭袋能相提并论的,
柳二吓得抱头鼠窜,最后还是被一刀砍了命根子。
这事一出,柳家忙着与五军提督交涉,可五军提督手里握着实权,柳家虽清贵,但也只剩下个空壳子,
两相对比之下,柳家自是不敌,可他们不甘愿轻易放过他,已闹到圣上那去。
柳家出了事,再没心思往谢府窜,可叫谢府众人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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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狱中,鞭子声混杂着惨叫响起,时不时还有烤肉的滋滋声,
邵远眉目没半点波动,只细细瞧了眼手底下的情报。
他掀了掀眼皮子,眼尾的那点刀痕似也变得锋利,“消息可准确?”
在手下人的那声“是”传来时,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印着些许字迹的薄薄黄纸,落到火炉上方。
纸笺飘然跌落,被暗燃的火舌吞噬焚化,化作灰烬一道落入炉底。
邵远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真是半点都不信。
可那又怎样,平日里陆明钦身边暗卫重重,派去试探的人多次近不了他身,万佛寺一行是近来唯一的契机。
对方便是算准了他们就算知道是圈套,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时机,
最后,全然看哪方棋高一着。
不得不说,邵远就这卒吏端来的盆自净了净手,水面倒映出他若明若昧的笑意。
那陆世子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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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佛大典当日,帝后需前往南郊万佛寺斋戒一日,而谢府因着近日的香料得以随行在列。
谢知鸢早早被四喜拖起,打着哈欠由她替自个儿换上了套端雅的深衣,
她眯着眼,坐上马车还有些怠惰,前些日子染的风寒还未好全,现下鼻子酸涩不堪,遇着凉风便要跟着打喷嚏。
谢府的马车行至万佛寺山脚下,谢知鸢远远便瞧见了盛大的仪仗。
他们家虽被允了可跟着祭拜,但到后头的唱词祭祀时,只有朝廷命官才被允许入仪仗,他人是需回避的。
祭拜过后,谢知鸢陪同谢夫人随着其他女眷的步伐,将要踏入偏殿前,她遥遥后望。
清冷清贵的男人着一身深青色云鹤花锦绶朝服,腰封处佩药玉,下结青丝网,身姿高挺颀秀,通身临风气派,端的是谪仙模样。
远远的,她察觉到那双墨黑瞳仁好似越过重重山阶,落在了她身上。
作者有话说:
——其实表哥觉得,自己是有一定几率会死的(不是现在就是不久的将来),所以某些程度上,把这一眼当成最后一眼。
对阿鸢动手动脚的男性的报复虽迟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