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封来自时爷爷时奶奶的亲笔信。
两位花甲老人老当益壮, 这些年一直在大西北的秘密基地搞研究,当初被人带走就是去那里了。
因为保密和时局动荡的关系,他们始终没能和家里人联系, 直到最近上头局势变化才迎来转机, 这不立马寄信过来了。
信上说他们在那边待得很好, 身体健健康康的,有专人照顾,让家里人不要担心。
至于平头和他们是什么关系,谁安排的后手等等, 上面半个字都没提,估计是考虑到时局刚转变不算稳定,还是有所顾忌。
时父看完泪水涟涟, 担忧老父亲老母亲的那颗心终于能放下了, 却忍不住想起还在国外杳无音信的妻子和大儿子二女儿, 不免又是一番心痛如绞。
时仲赶紧回屋找出曾收到的那封平安信, 安慰老父亲:“爸你看看,他们在那边一切都好, 怎么也不会比我们差,你就放心好了,现在咱们已经能看到希望,全家总会团圆的。”
时父连忙夺过去翻看, 确定是儿媳妇的字体无疑, 不禁破涕为笑,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收到消息了, 竟然都不告诉我。”
时仲摊摊手, 谁让您老变傻了呢, 对着一个智力不到小孩子的痴傻之人, 要他该怎么说好呢。
时父沉默不语,他如果不变傻,他们能避过这一劫,活得像现在这样轻松,然后迎来希望吗?
应该不太能。
虽然时仲推测平头估计是上头某些领导看在爷爷奶奶在大西北为国做贡献的份上给他们安排的后手,但是具体实施过程中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如果真能面面俱到,他父亲也不会被人趁虚而入打断腿了。
“这信……”时父拿着曾经远渡重洋而来的信纸想问是谁送过来的。
能在那种时候还冒险为他们送信,实在难能可贵。
时仲猜测是执法大队里的某位领导,但具体是谁他不清楚,也不敢详细去查,担心给人家招麻烦。
他估摸着这个人可能是母亲那边找的关系,人家都冒险帮忙了,他们不能再恩将仇报,所以就没深究,现在也不知道是谁。
等到母亲大哥他们回来就清楚了。
时父畅想着能早日与妻儿全家团聚,但是提到全家又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没消息,顿时希冀地看向时仲:“你小姑姑是不是也来过信了?”
时仲摇摇头,看到父亲眼里希冀的光芒快要灭掉,赶忙说道:“虽然没来信,但是我知道她现在大概在哪儿。”
然后三言两语将乐善曾经在南边遇到小姑姑的事讲了。
以他的推测,时小姑如今应该还在香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事要办,是不是还和那里的豪门公子走在一起。
为了安慰父亲,他瞒下一些事没说,只往好的地方讲,其实心里对于小姑姑的现状不无担忧。
可惜距离太远了,他们家也在很关键的时候,暂时没有能力联系她。
时父却十分欣慰,万分庆幸道:“有消息就好,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父子俩激动高兴一场,压抑多年的情绪得到一时宣泄,过后心里都轻松不少。
乐善下班回来时敏锐地发现两人身上的变化,尤其是时仲的,作为同床共枕的身边人,他的任何改变都瞒不过她。
时仲也没想瞒着她,不等她问起就很高兴地告诉她时家已经确定会得到平反一事,时间就在来年开春。
“另外我家原先的房子铺面也会还回来,地契被我收得好好的没丢,就是不清楚最后能返还多少。”
时仲开心地抱着乐善,在她耳边诉说个不停,直到深更半夜仍不想休息。
乐善一直在安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最后等他讲完,她突然翻身压过去,在黑暗中狠狠发泄心中的情绪。
趁着还能够得到,她得赶快睡个够本。
时仲:…………
第二天一早,时仲都没能起来。
两个孩子昨晚是跟爷爷们一起睡的,吃早饭时没看到亲爸,还专门跑去喊他起床,问他为什么赖床不起来,外面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时仲能怎么说,只好厚着脸皮说自己想睡个懒觉。
俩宝贝已经懂事了,上学后也自比大孩子,处处体谅父母长辈,这时候当然也不例外。
“爸爸工作养家辛苦啦,我们都懂。”兄妹俩小大人似的点点头,一副非常理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