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琴笑着摇头,在椅子上坐下。
“看到你们这么恩爱,我也放心了。”她笑着将那椰子挪到一旁,撑着脑袋看陆予行。“怎么样?明天的生日打算怎么过?”
陆予行从刚才的亲吻里收神,“我和唐樘商量,打算明晚在酒店里过。”
远处,陆君雄举着相机,朝这边拍了一张。
崔玉琴笑着朝镜头比“耶”,小声对陆予行说:“我和你爸明天去岛上逛逛,白天就不打扰你们了。小情侣嘛,妈妈理解。”
“妈,我们还是一起……”
陆予行的话还没说完,崔玉琴便笑着起身,朝他摆摆手。
“妈妈知道,妈妈理解。”她笑着将身上的外套脱了,叠好放在椅子上,“好了,去陪糖糖吧,我找你爸拍照去。”
陆予行一句“一起出门”的话哽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口。
一旁,和小孩儿一起捡寄居蟹的唐樘看了他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
陆予行叹了口气,倒进椅子里,不动了。
吃过晚饭,崔玉琴有些困倦,于是四人从露天电影院离开,回到酒店房间,洗漱睡觉。
唐樘好陆予行躺在被窝里,隐约能听见隔壁陆君雄说话的声音。
隔音太差,两人早早睡下却无事可做,只好并肩躺着,各想各的心事。
陆君雄浑厚的声音隐约传来,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爸在说什么?”唐樘好奇问。
陆予行翻了个身,从背后抱着他。“睡前故事。”他说,“几十年的习惯了,我妈年轻的时候工作太累,有点失眠。”
两人滚烫的肌肤相贴,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真好。”唐樘抱着陆予行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也说一个吧,我睡不着。”
陆予行苦笑,“我没什么想象力,不会说故事。”
说到这里,两人都想起七年前的那个“睡前故事”,陆予行将那段极其惊悚的经历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惹得唐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子里,唐樘闷闷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徐…怎么样了。”
半晌,他又问陆予行:“你恨她吗?”
陆予行想了想,摇头。
“她很可怜。”
“可怜归可怜,我不会原谅她。”唐樘转过身,靠在陆予行怀里,左手伸进他衣服下摆,轻轻摩挲那道疤痕。
他本自私地想让陆予行亏欠自己,但现在他们身上都有为各自留下的疤,算是扯平了。
隔壁,陆君雄的故事也讲完了。唐樘被包裹在陆予行的体温里,胡思乱想了许久,逐渐睡着了。
黑暗之中,陆予行抱着已经睡着的唐樘,久久无法入睡。
唐樘将他作为沉稳的依靠,而前路茫茫,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破死亡的魔咒。
第二天早,崔玉琴和陆君雄商量好,轻手轻脚地换衣穿鞋,出门。
陆予行熬到早上天亮才睡着,他还没睡着多久,便听客厅里传来唐樘的惊呼。
“阿行,快起床!他们早就出门了!”
陆予行猛地睁开眼,翻身下床。
他像头毛躁的狮子,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身上只穿了条平角内裤,快步走到客厅里。
隔壁的卧室里空荡荡的,唐樘从抽纸盒下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陆予行。
上面写道:
“阿行,唐樘,爸爸妈妈去逛街去了。知道你们要亲热,所以我们打算等到太阳下山再回来。”
下面还有一行陆君雄的字迹:
“别太过火,冰箱里有熟食,记得吃饭。”
陆予行脸色阴沉,将纸条放回桌上,火速回房穿衣服。
“走,去街上找人。”
唐樘也赶紧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把,墨镜没带,就跟着陆予行出了门。
早上七点半,这座岛就已经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位于中心的小吃街和购物商城里全是游客,还有不少在广场前合影的游客,把狭窄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你看到了吗?”人潮中,唐樘和陆予行牵着手,尽力在人群中寻找夫妻俩的身影。
陆予行神色严峻,带着唐樘穿过广场,一路往商城里去。
“他们应该会去逛特产店吧?”唐樘快步跟上,在人流中大声说,“去楼上看看?”
购物商城里的游客没有街上多,但到处都是宣传产品的导购员,非常喧闹。
唐樘感觉陆予行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来,满脸的焦急。
找了一大圈,经过二楼出口的时候,唐樘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阿行!”他拽住陆予行的手,往那自动扶梯上一指:“那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