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事在任何人眼中只是巧合,有心人要想怀疑,只能是把疑惑憋在心里。
在这之后,襄郡王被禁足府邸,董氏被贬为格格的身份,皇太后将四阿哥送还给董氏,不再接触四阿哥的事情,至于佟氏和笔什赫额捏福晋则是被勒令封了嘴,这事还是被当作一场意外处置。
四阿哥是能确定为皇上血脉的,可这事始终是上不了台面,董氏因此失了恩宠,四阿哥更是遭到皇上的厌弃,皇太后手中的棋子没了用处,她接下来不会再给皇太后歇息的机会,就此让其彻底没了权力不是更好吗?
魏婧薇想着皇太后自打养了四阿哥以后,暗地里在福全身边安插的人手,心道这皇太后可真是能下得了狠手啊,自己的亲孙子都能动了念头残害,下一步说不定是想将四阿哥立起来,最后可能是扶持新皇上位了。
……
宫里好一阵沉闷的气氛萦绕不散,皇上近来出入后宫的次数不显,忙于前朝之事,就算到后宫,也只是到景仁宫歇下。
而皇太后失了四阿哥,只能重新投注目光到三阿哥身上,好些时日不住询问太医,三阿哥脸上的伤疤可否能治好,可惜太医每次都是摇头。
魏婧薇则是调笑似的同君王说起这件事,“皇上,您说,皇额娘这些时日是不是想极了孙子环绕膝下的感觉,前不久刚刚将四阿哥养在身边,这会儿连三阿哥都想养在身边了。”
“看来妾身得让福全经常去给皇额娘请安了,既然是想孙子了,妾身总不能让皇额娘遗憾。”
顺治顿了顿,“你说皇额娘还找上玄烨了?”
“是啊,这阵子还念着让太医治好三阿哥脸上的疤痕,妾身想想也是,三阿哥还这般小,将来说不定是能将脸上的伤疤给养好的,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儿,总不能总是顶着这副容貌行走于世吧。”
魏婧薇声音越说越低,语气遗憾不已,“好在当时这孩子没有危及性命,这算不幸中的万幸事了。”
小董鄂氏当时可是想着一命偿一命,哪会控制掐人的力度,如果不是佟氏身边的人反应快,还真是不堪设想。
顺治却不这么想,他这个皇额娘可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光是手中沾染的血就不少了,怎么可能会有像祖母般慈爱的时候,若这事只发生在四阿哥身上还好,可轮到三阿哥时,他只能想到皇额娘是别有用心了。
敢问一个阿哥若是恢复容貌了,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自然是有了继位权。
顺治一时间神色微敛,心里紧了紧,若无其事道:“太医可有说什么了?”
魏婧薇仔细回想,摇了摇头,“三阿哥脸上的伤疤很深,估计难以恢复,但三阿哥就胜在年纪还小这一点上,若是用珍贵的药材每天敷在脸上,说不定还有恢复的一天。”
——都是废话,不可能恢复了。
除非三阿哥割去那部分的肉,才可能长出新肉,伤疤才会消失,但这样的做法是彻底将三阿哥变成一个容貌残缺的人,比起有伤疤时更为难看,脸上缺了一部分肉,哪能恢复如初。
“皇额娘还挺关心朕的皇阿哥的。”顺治眼底没有一丝笑意,魏婧薇扯了扯嘴角,这事谁能说的清,能在君王心里引起一丝怀疑就行了。
“毕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啊,怎么可能不会关心,估计三阿哥小时候的模样还挺像皇上的,皇额娘可是疼爱之极,不知何时妾身的福全才能招来皇额娘的喜爱。”
魏婧薇摇了摇头,遗憾道。
顺治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皇额娘这是什么意思,将三阿哥当成小时候的他看待吗,他幼时登基,时时被皇额娘掌控,好不容易等来如今皆大光明的境地,皇额娘竟想着培养一个“他”重现以往的局面?
真是荒唐!
顺治立马站起身来,魏婧薇不明所以,“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不是说要留下来陪臣妾吗?”
“爱妃,朕有事要处置,先不留了。”
“那妾身恭送皇上。”见其不耐,魏婧薇歇了询问的心思,左右是与她想的差不多的。
等皇帝走了以后,魏婧薇起身,轻声问道:“可有吩咐下去了?”
“娘娘请尽管放心,阿哥所那边早就处置好了,万无一失。”
“是啊,只欠东风了。”
魏婧薇望着远处极久,久到皇上回了乾清宫的消息传来,才回了寝宫。
……
乾清宫内
顺治冷着脸听着奴才的禀告,“……皇上,奴才去查了皇太后近些时日的举动,确实是比起以往热闹多了。”
太监口中的热闹,并非是指慈宁宫的日子风风火火,而是说皇太后的小动作多了。
“给朕查!仔细地查。”
顺治脸色黑沉,狠狠地将台面上的奏折甩在地面上。
他绝对不允许皇额娘觊觎他的皇位,绝对不可能!
半响,查出来的消息却更让他触目惊心。
“你是说皇太后在大阿哥身边安排人了?”
“是,皇上,据奴才探查,这些人似乎对大阿哥抱有不好的心思在。”
事已至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顺治闭了闭眼,“再去给朕查清楚,朕要确实的证据摆在面前。”
他这位皇额娘啊,从来都不死心,他就三个阿哥,皇额娘为了自己的目的,将四阿哥养在身边,四阿哥不行,就换三阿哥。
而他唯一一个能撑得住大局的大阿哥却被皇额娘敌视,他不敢想像,若是他没了大阿哥,能继承他位子的阿哥就仅剩皇额娘身边的阿哥,皇额娘会不会亲自对他下手。
等到关键的时候皇额娘对他下手不是一件多难的事,到时扶持幼帝上位,如同他小时候一般,可真是权力在握啊。
顺治定了定神,等着来人的消息,在看到确确实实的证据呈现再他面前时,他恍惚道:“摆驾慈宁宫吧。”
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