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慕原本是打算遵守约定,早起做火腿蛋饼的。
然而前一天晚上折腾累了,睡得又晚,第二天早上比平时还晚醒了二十分钟。
赶紧起床,发现严越已经在桌边吃早饭了。
阮知慕:“哪来的早饭?”
他明明记得冰箱里没有存货了。
严越:“刚才出去晨跑,路上顺便买的。”
阮知慕扒开塑料袋看了一眼,全是小笼包灌汤包一类,他们这周吃包子已经快吃吐了。
阮知慕:“我还定了闹钟的,你怎么不喊我?……要不我赶紧做个蛋饼,你带去学校吃?”
严越用纸巾擦干净嘴:“不用,我已经吃完了。”
阮知慕想了想:“那我给你洗几个苹果带去学校吧,正好昨晚还有剩的。”
他往厨房走,严越拉住他:“……不用。”
阮知慕:“?”
严越的眼睛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桌子:“白天也挺忙的,顾不上吃水果……不用洗了。”
阮知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的目光转移到厨房里,四下扫视,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
大白天的,厨房的百叶窗帘居然是拉下来的。
正常状态下,阮知慕是懒得管厨房的百叶窗的,横竖他又不谁在厨房里,多点光少点光也不碍事。
那么窗帘,就是严越刻意拉下来的了。
外面有什么东西,严越不想让他看见。
阮知慕大踏步走到窗边,果断把窗帘拉上去,向下一看——
小区草坪中央,展子航手撑着额头,坐在木桌旁,身旁还是那个绿头苍蝇色的大行李箱。
在他的右手边,零零散散掉落着十几只烟蒂。
隔着很远,依旧能看出展子航脸上的疲惫和颓废。
看样子,竟然是在楼下待了一夜。
阮知慕一怔。
严越走过来,把窗帘又拉下来了:“没什么好看的,我怕阳光刺眼,就拉下来了。”
阮知慕沉默片刻:“你去上学吧。”
严越看着他:“你等会儿会去找他吗?”
阮知慕:“……”
他正色道:“少操不该操的心啊,这都几点了,赶紧出门,别迟到了。”
怕严越磨蹭,他拿起钥匙,跟着他出门。
走到楼下,难免就要狭路相逢。
展子航原本看着地面,听到铁门撞击的声音,一脸疲乏地抬起眼睛。
目光在接触到阮知慕的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阮……慕慕。”
随后看到他身后的严越,目光里的厌恶显而易见。
阮知慕按了按眉心:“你回去吧。”
展子航向前一步:“你不听我解释,我不回去。”
阮知慕:“你昨晚不是都说过了吗,‘没有出轨’,‘甄灵有男朋友’,我都听见了,你可以回去了。”
展子航一愣:“那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
阮知慕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问严越:“你怎么还不去上学?”
展子航也支棱起来了:“毛头小子掺和大人的事干什么,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跟你有个毛的关系。”
严越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走了。
等严越消失在视野中,阮知慕转过头来,道:“你昨晚解释了那么多,却唯独不肯解释那杯橙汁,为什么。”
展子航装傻:“什么橙汁?”
阮知慕笑了一声:“因为根本没法解释,对吗。”
他只觉得心寒。
展子航到现在还在把他当成傻子。
“两个并非恋爱关系的男女,会把吸管放进同一杯饮料里,你当我是傻子吗,”
阮知慕疲倦道,“你想找理由可以现在找,比如那天橙汁卖光了,只剩最后一杯;或者吸管突然有了自主意识,自己跑到了同一个杯子里——想好了就告诉我,我现在打电话给董梁,问他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董梁就是他们班的团支书,当天拍到展子航和甄灵喝同一杯饮料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照片又正好被阮知慕看到了。
展子航不吭声了。
阮知慕面无表情:“回宿舍睡觉去吧,一整夜没睡,你不累吗。”
展子航有些惊喜:“你,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担心我没睡觉的事……”
“想多了,”阮知慕打断他,“我是担心你猝死在这儿,影响我们小区的风水。”
展子航:“……”
——
实验中学,操场。
严越坐在乒乓球桌边上玩射击手游,白川在旁边对着镜子修剪自己的斜刘海。
严越瞄了他一眼:“你这都剪了十分钟了吧。”
白川眼睛一眨不眨,专注地盯着镜子:“我们完美主义者就是这样的。”
几个同班男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喊严越去打球,就差他一个了。
严越瞄准射击,啪啪啪打爆了一堆丧尸头,烦躁道:“不去。”
“我去看看新闻,是不是小行星要撞击地球了,今天是什么稀奇日子,严总连球都不打了?”
白川笑:“没看他今天烦着呢吗,这呀,就叫少年愁。”
严越:“滚。”
等人都走了,白川问他:“有什么心事,跟我聊聊?”
上次告白被拒之后,白川遵守约定,爽快地和他当起了朋友。
熟了之后白川开始放飞自我,不再掩饰自己的本性,经常当着他的面打理脸蛋,修剪头发,在数学课上偷偷翻时尚杂志上的肌肉猛男照片,向严越抱怨他最喜欢的gv演员退圈了。
白川有一个不发动态的微博,专门用来舔国内外帅哥照片,严越有一次瞄到他的微博名,“0丁洋里叹0丁”。
严越问这是什么意思。
白川叹气:“意思就是,咱们学校男生乍一看全是大猛1,细看之下发现质量过得去的寥寥无几,猛1及格率趋近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