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吓了一跳,连忙说:“不想不想,我这人特讲诚信,从来不赖账。”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其他方法是什么方法,总之一定很暴力。
顿了顿,易淮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那个,班长,你不觉得有点儿亏吗,那次的饭钱够你在食堂吃两顿了,要不……”
“要不你请我吃两顿?”祁航直故意上下打量他一番,“这么想跟我吃饭啊?”
没等易淮回答,他便拖长声调懒洋洋地说了个“行”字,眼里还带点促狭的笑意。
易淮觉得自己就是个被拿捏的命,只得老老实实地问祁航直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打。”
这个点儿食堂人最多,窗口前面的队伍斜着排了长长好几队,易淮挤在里面,嘴里嘀咕着刚才祁航直和方年年点的菜:“清炒秋葵、水煮鱼片……”
虽然刚才方年年说要请他吃饭,但他没有让女生付钱的习惯,最后还是一并刷了自己的饭卡,方年年给他的那张卡拿都没有拿出来。
等食堂阿姨把三份餐盘放在台面上的时候易淮才意识到了问题,他刚才自告奋勇过来打饭的时候压根没想过一个人要怎么端三个盘子,现在倒好,食堂正处于高峰期,后面乌泱泱全是人,他就算喊祁航直或者方年年也没人听得见。
易淮硬着头皮先端了两个,刚一转身就差点被下一个打饭的同学撞个满怀,好不容易才稳住,他现在非常希望自己其实是一只八爪鱼,不仅手多,而且能灵活地挤压自己从人缝里钻出去。
正在为难之际,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点了点。
易淮转过头,看见祁航直站在他身后低下头看他:“盘子给我。”
“方年年呢?”易淮怕三个人走散,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祁航直听到这话脸色一沉,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易淮连忙叫他,“祁航直、班长……祁哥!”
他喊“祁哥”的时候祁航直终于回了头,抱着胳膊看他:“叫我做什么?”
易淮腾不出手来,只得把下巴朝台面上的餐盘抬了抬:“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那个。”
停了停,又小声说:“求你了。”
祁航直本来是想给他长个教训,看他这个样子,喉结滚了滚,最后还是冷着脸过去帮他端了盘子,顺带又从他手里拿走了另一个。
方年年刚才跟祁航直找到了一张空桌子,她本来想让祁航直坐下等,自己去找易淮,没想到话还没说出来,对方就直接撂下一句:“你在这等着。”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位大外甥去找易淮了。
方年年真的不明白那些女生到底喜欢祁航直什么,这小子一点儿都不善解人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易淮有好感,祁航直非但不帮她创造机会,还处处给她添堵。
等易淮和祁航直回来以后,她给每个人分了一双筷子,又从易淮手里接过了自己的饭卡。
易淮本来想坐方年年旁边的,但记起祁航直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怕他以为自己又在打他小姨的主意,便主动跟他坐在了一起。
祁航直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这回表现得还行,脸色缓和了几分。
“你们今天实验做得怎么样?”方年年望着斜对面的易淮问。
易淮想了想:“……感觉自己变年轻了。”
方年年愣了一下:“为什么?”
易淮指了指祁航直:“因为他说我是小学生。”
方年年笑了起来:“你是小学生,那他是什么?”
“他是祁学长呗。”易淮一边说着,一边模仿今天学妹来找祁航直时的样子,先把自己惹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祁航直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
易淮立马正襟危坐,同时补救道:“……不过班长确实挺有学长的样子的,是吧。”
是那种冰山学长,连搭理都不带搭理别人的。
祁航直放下筷子,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你以后也可以叫我学长。”
易淮:“……”
他错了,不该给自己挖坑的。
化学实验比赛只有一周的准备时间,这期间易淮还要去参加合唱的排练,祁航直有主角光环护体,当然跟没事儿人一样,他作为一个唱歌跑调的学渣就比较痛苦了。
易淮在看实验手册的时候还在哼合唱的曲目,程柯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有点儿精神分裂啊?”
“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易淮没精打采地说。
程柯试图安慰他一下:“其实唱歌跑调是能治好的,你总不可能唱什么都跑调吧,你回忆一下你不跑调的歌是怎么唱的。”
易淮觉得程柯的样子就像在安慰一个得了绝症的病患:“好像没有那种歌。”
程柯努力启发他:“生日歌呢?生日歌你从小唱到现在,应该不会跑调吧。”
“我过生日不唱生日歌。”易淮说。
程柯“哦”了一声,注意力又被另一个问题吸引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呢,咱们应该是一年的吧,你几月份?”
易淮不知道自己穿成的这个原主生日是什么时候,于是把自己原本的生日告诉了程柯。程柯惊讶道:“那不就是这个月吗?这都快月底了,你生日不会已经过了吧。”
“没有,是明天。”易淮说。
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因为打心里不太愿意过生日,一是习惯了,小时候他爸工作忙,他妈也不怎么管他,很少有人记得他的生日,二是一过生日就会想起易正臣那次带他去游乐场看烟花的事儿,人都有自我保护机制,他不想太频繁地想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