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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报之以琼瑶

“是。”胡文杰应道。

皇帝随后返回宫中,闭目于马车内,喃喃自语,心有不安,“妇人之狠,乃丈夫所不能及也,若任由妇人当道,大明恐为第二武周,我赵家子弟,岌岌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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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身殿内,齐王妃望着揭下面罩的几人,才醒悟过来,圆审之所以匆-->>

匆定罪又急于斩首,死后尸身也并未扔至乱葬岗,而是由锦衣卫替其处理,原来是因皇帝早已命人将他们替换,尽管几人恢复的极好,但从气色上也得出,明显是曾受过严刑拷打的。

“齐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皇帝质问道。

几人脱出实情,令三司与一众老臣唏嘘不已,而旁侧蟠柱旁还有记录的史官正跪坐于矮桌前奋笔疾书。

尽管众人皆指责向齐王妃,但齐王妃依旧挺着腰杆拒不认罪道:“妾无话可说,这些事情,妾并不知情,妾虽去过鸡鸣寺,也与此人照面过,然却从未吩咐其做什么,更未设计陷害他与宫婢通.奸,这是栽赃,是卫王设计,让他们自陈,好以此让陛下起疑,再将这罪责推到妾身上,好让陛下彻底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妾在背后作祟,所有事的主谋,都是妾。”

“是吗?”皇帝阴沉着脸,“真的会有人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栽赃嫁祸他人吗?若如你所说,丢了命的卫王,到底图什么?”

齐王妃愣住,旋即反驳道:“卫王城府之深,未必不会拿此来做赌注,陛下是卫王的生父,未必不会因此暗中保全…”

“够了!”皇帝怒斥道,“前不久刑部大牢死了两个狱吏,刑部上奏说是二人纵酒过渡,才导致气竭而亡,若朕记得没错,其中有人一人名唤王五。”旋即走近齐王妃,用一双冷目盯着,小声问道:“齐王妃可知道此事?”

齐王妃听后为之一愣,守着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攥紧双手故作镇定道:“妾一直于内宅深居简出,并不知刑部的狱吏亡故一事。”

“是吗?”皇帝质疑道,“朕瞧着他二人的死,倒像是有人在灭口。”旋即看向三司中间颤颤巍巍的绯袍吼道,“刑部尚书林海荣还不将实情素素道来,是想你族人与你一同获罪吗?”

三司长官中其一的刑部尚书听后身子一颤差点没有站稳,只听得扑通一声跪下,慌忙找到掉落的笏板,扶正乌纱帽,战战兢兢的爬向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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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世子府——

赵希言穿着衮服,手拿玉圭,似在故意拖延时间的坐在太师椅上。

四目相对,晋阳公主望着此时的赵希言,很难与先前那个孩子气的人联想到一起,“你…”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晋阳公主盯着赵希言,曾记得后面这句话,还是她少时所教赵希言的话。

赵希言起身,拂了拂衣袖朝门口走去,“言说过,会将路铺平,让公主平平稳稳的走下去。”

晋阳公主楞在原地,望着踏出房门前去完成冠礼的少年背影,并没有惊讶,也没有恼怒,反而轻呼了一口气,眼里充满了些许的宽慰,“果真是长大了,到底是兔,还是狼呢。”

衮服加身的赵希言从拱门内走出,双手持玉圭,脚下踏着赤舄,迈着沉稳的步伐登阶入内,内侍奉八旒冕站于齐王身侧,冕板玄表朱里,前圆后方,各垂八旒三色玉珠八颗。

齐王见之,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冠礼,又想到了父亲亲自授冠时所告诫的话,“冠礼之后,汝就是大人了,以后行事,切莫再要任性,世子是塞王之子,将来承袭封地,要做好为人主之表率,这是兄长作为过来人的肺腑之言,而不是礼部拟定的流程,望你能受用,莫要学我,成天被你嫂嫂嫌弃。”

听着长兄的告诫,赵希言盯着齐王犹豫的喊道:“哥...”

“嗯?”齐王看着赵希言,旋即从内侍身侧接过冕冠,“有什么事,等过了冠礼,你再同哥说哈。”

“三加,进衮冕。”

赵希言屈膝跪下,齐王遂将手中的旒冕弯腰戴于燕王世子头上,以金簪簪之,纮与缨皆为赤色,上结于金簪首尾,下系于颌,使缨垂于胸前。

穿戴齐整后齐王便退后一步认真的瞧了瞧,满意道:“果真是精神许多,”又笑了笑,“冠礼之后,你也该迎世子妃入府了吧。”

见三次加冠已成,官员便又进祝词道:“冠至三加,命服用章,敬神事上,永固番邦。”

祝词完,教坊司奏乐,光禄寺官员便抬着一张醴案入内,将空爵奉于齐王手中,齐王接过爵至赵希言所跪的席前,礼乐声停,又有祝词道:“旨酒...受兹景福,百世其昌。”

齐王遂将爵授与加冠的燕王世子手中,赵希言接爵时,又道了一声,“哥...”

齐王见她支支吾吾,接二连三如此,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起了疑心,然身侧光禄寺官员与内廷侍臣就在旁看着,他便只得安抚,“先行冠礼。”

赵希言作委屈之姿,将接过的爵置于醴案上,教坊司便奏《喜千春之曲》 光禄寺官员斟酒于爵内,赵希言举杯一饮而尽,随后放回,教坊司乐止。

“进字!”

“今日燕王世子表字,乃陛下亲敕,本王只是代为行之,”齐王解释道,选及又郑重的念道:“奉敕字长卿。”

话音刚落,旋即就有院中站立的官员低声议论,“陛下所敕世子之字,怕是别有用意。”

“长卿,长卿,卿是臣之意啊。”

“受戒!”

左右两个内侍便搀扶着赵希言起身从堂内东阶出去,跪伏于前阶听戒,齐王上前唱戒词道:“孝于君亲,友于兄弟...亲贤爱民,毋溢毋骄,永保富贵。”

“世子千秋!”冠礼毕,群臣躬身恭贺道。

齐王旋即走下,拉着还在受拜的赵希言走到了一旁,火急火燎的问道:“言弟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适才我瞧你从冠礼开始就支支吾吾想要说什么一样。”

赵希言皱起眉头表现的很是为难,“刚刚我在屋内更衣...公主来了。”

“公主?哪个公主?”齐王不解。

“晋阳姐姐。”赵希言回道,手里的玉圭也被她捏得紧紧的,像极了一只因受训斥而委屈的小兔,“因为今日是言的成人礼,晋阳姐姐从宫中出来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束,出宫时恰好遇见了齐王妃的车架前往宫中,好像车架前骑马的人是陛下的贴身太监印绶监掌印。”说话的同时,还转动着双眼,就好像真的在回忆着说辞一样。

嘀嗒!——

一滴雨落在了衮服右肩的火纹上,赵希言松开一只手,用掌心接着雨水,抬头望着阴暗的天空,玉珠晃荡的遮着了视线,便又下低头,望着已经跑远的绯色背影,问道:“下雨了,哥哥要去哪儿?”

齐王无暇顾及任何,天边开始狂风大作,刚停了不到半日的雨又开始倾泻,而他奔跑的步子也越来越快,最后竟出府抢了一匹官员的马,飞身跨上,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就扬鞭离去。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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