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离去,黄昏而归,燕王世子赵希言亲自将人接走又亲自将人送回,惹得众人眼中充满惊羡。
随后世子府的官宦再次出现在楼中,官宦来,皆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送世子的赏赐,金银首饰与奇珍异宝都被燕王世子送了个遍,众人都在好奇这次世子又会送何物。
“书瑶姑娘,许久不见。”官宦频繁登堂,竟与杨书瑶也相识了起来。
“公公。”杨书瑶回了一个万福礼。
“世子说今日与姑娘同行踏青甚是畅快,特让小人将此物交给姑娘。”说罢,官宦便将身侧护卫手中托盘上的红绸掀开。
托盘上是一个不及拳头大的白玉瓷罐,罐子小巧精致。
楼内很快便有人猜出,“这不是羊脂白玉吗,无暇是为玉中上等。”
官宦没有在意他们猜测这个罐子,而向杨书瑶仔细介绍道:“这是今年第一春的胭脂,是从蜀中来的,昨日刚到世子府,今日世子便差小人给姑娘送来了。”
猜玉的皆为燕春阁的客人,极不解的纳闷了一句,“这无暇之玉,竟然用来装女子的胭脂,白白糟蹋。”
许是自幼察言观色,官宦的听力也异于常人,所以这极为小声的话语便传到了官宦的耳中。
“这罐子是世子差人送到蜀中,新盛了胭脂再送回来的,容颜易逝,而这玉却能千年不朽,在世子眼中,这价值连城的玉与姑娘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众人哑然,官宦便将胭脂送到杨书的瑶手,笑眯眼道:“既然主子的东西已经送达,小人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叨扰姑娘了。”转身欲离。
“公公。”杨书瑶突然喊住,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姑娘这是?”宦官不解。
“麻烦公公将此物带给世子。”杨书瑶道,“便说是奴的一点心意。”
“…”
“小人会代为转达的,姑娘放心,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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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府——
受差遣的宦官回府复命,玩累了的赵希言正躺在摇椅上摆动着摇椅咯吱咯吱响。
“世子。”
“她收下了吧?”赵希言听脚步声便开口问道。
“收下了,”内侍回道,旋即奉上一个匣子,“书瑶姑娘还让小人将此物带给您。”
赵希言睁开眼睛侧头,一脸惊奇,“什么东西?”
内侍旋即打开,回道:“是一只金铃。”
“金子做的铃铛可真是够奢侈。”一向大方又视钱如粪土的燕王世子竟道了一句奢侈,“她送我铃铛做什么?”
“书瑶姑娘说每个铃铛的声音都是独一无二的,书瑶姑娘已经牢记,世子可悬于车上,只要听见金铃,她便知道是世子来了。”内侍回道。
赵希言愣了愣,旋即定睛一瞧,从内侍手里接过金铃,从匣子内拿出时,声音清脆悦耳,她不禁笑了笑,“究竟是铃铛声好听,还是因为这是金钱的味道,她就不怕我挂在车梁上被盗贼偷了去吗。”
“燕王府的车架,谁又敢偷拿上边的物事呢。”内侍从旁道。
“连人都敢动,这挂于车上的物事又算得了什么。”赵希言冷笑一声,其目光望向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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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十二年二月初九、十二、十五,连考三场,以八股文取士。
糊名后的卷子被封锁,交由专门的官员誊录并对其编排序号,最后由翰林学士,主考、同考官对誊录出的试卷进行评阅。
成德十二年二月二十日,会试揭榜,揭榜当日,参考的举人将贡院门口的告示栏围得水泄不通。
作为主考官及同考与提举便得了询休,忙了半月之久身上的衣裳都不曾换过。
礼部侍郎李文远乘车回到家中,刚下车便见妻子王氏与女儿候在门口。
“夫君。”
“爹爹。”
王氏想上前帮其拿外袍,却被他开口拦下,“自贡举开考以来我已有半月不曾沐浴,身上臭的很,你们别靠太近,以免熏到。”
李文远爱妻爱女之心,使得王氏心里暖暖的,遂也不顾他真的是否半月未曾沐浴,径直靠上前将他套在公服上的大氅脱下,又道:“你哪回不是公务繁忙,一忙就月余之久的,我几时曾嫌弃过了?”
“夫人是不嫌弃,不过我自个儿都闻着臭。”李文远笑道。
“浴房烧了水,爹爹先回去沐浴吧。”李婧一乖巧道。
“好。”李文远点头,携妻女一同回到宅内,沐浴之前想起了心中久记的一件事,遂与女儿道,“一儿,你去书房等我,爹爹有事要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