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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燕时洵一直记着隔壁小木楼的事情,因此午饭吃得心不在焉,只路星星看他半筷子没动,非要举着红薯到他面前,他才随意吃了两口。

无论是之前到处雕刻的菊花纹,还是那下半身古怪残疾的老婆婆,都让他隐约觉得哪里有不对劲。

但是更奇怪的,是他自己。

燕时洵自问不是个健忘之人,然而光是午饭这一小会儿,他明明在心中记着要去隔壁再询问那老婆婆,听听她没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但是转眼就会把这个念头忘掉。

他能够清醒冷静的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如同泡在了热水中一般,蒸汽将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打开,所有积累在身体里的疲惫和负面情绪,都被彻底清除。

只剩下幸福和愉快。

人在极乐之时是什么样的呢?

大脑停止转动,原本警惕的戒备懈怠,除了懒散的任由时间苍白流过之外,不会提起任何会让大脑经受劳累的念头。

燕时洵能够察觉到,自己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

但恰恰是这样的情绪,让他感到好笑。

很少能有什么地方能够真正让他卸下所有的防备,到目前也只有滨海市的那个小院子而已。

从李乘云死之后,他自己顶起了自己的天地,钢骨一般的脊梁从来没有被肩头的重担压弯过。

但也相对应的……他从来没有放下过对人神鬼的警惕。

燕时洵在因为自己的状态反而有所戒备之时,也发觉了自己似乎无法记住让他警惕之事的情况。

就算进了厨房忘了自己想要拿什么东西是人之常情,但是在短短时间内发生十几次,仍旧是不合理的表现。

像是他一直在向自己的头脑输入数据,而有一双无形的手,一直在删除对应的数据。

燕时洵掀了掀眼眸,冷静看向周围的人。

嘉宾们还在高高兴兴的讨论着刚才看到的一切,村里的景色和那些和善的老人们,他们说到兴头处眉飞色舞,似乎谁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因为嘉宾们要拍摄,所以他们和工作人员是一样的食物,分开在两边吃。

这边嘉宾还在不断惊叹于农作物纯粹的甘甜绿色,但是那边面对一样的食物,工作人员们却显得提不起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太过劳累,几名工作人员都一直在喝水。

有的还边喝边挠自己的脖子,皮肤已经红了一大片带着斑斑红点,看起来已经受损严重,再挠下去一定会破皮。

燕时洵原本想要看看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有类似的感受,却没想到那边的工作人员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起身走过去,问道:“过敏了吗?”

工作人员正在一脸烦躁的挠着脖子,一点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把自己挠伤了。

此时听到燕时洵的问话,他一惊抬头,才在燕时洵隔空点了点他脖子的动作下顺势看去,发现自己脖子的异样。

他抬起手看时,指甲缝里也有些许血丝,正是挠坏了的皮肤组织。

工作人员一惊,恍然回神,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干了什么才会这样,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整个皮肤都在发痒。

“不好意思啊燕先生。”

工作人员见燕时洵拍摄中还过来这边,担心影响节目的正常拍摄,于是歉疚的笑了下,道:“我确实是对花粉过敏,应该是不小心沾到哪了。”

花粉?

对花粉过敏的人在春秋两季是最难熬的,尤其是春天。但是冬天相比之下,在四个季节里还算是舒适。

这人能在冬天沾到花粉……

燕时洵想起了隔壁小木楼的开了满院子的菊花。

但是,燕时洵对工作人员的动向都心中有数,他虽然没有在意他们具体都做了什么,但在查看自己房间里古怪的花纹时,也都分出了心神留意工作人员们的安全。

他记得很清楚,工作人员们需要在天黑前处理完的工作很多,所以一直都在小楼的客厅里,零星几个去拍了外景,用作后期剪辑旅游宣传片所用。

但过敏的这人,一直都在客厅里,按理说没有碰到那些菊花的机会才对。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燕时洵直接抬手握住了这人的手臂,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近距离仔细看他脖子上的皮肤。

“你知道自己过敏,那你带药了吗?”

燕时洵皱眉问道:“别挠,破皮不好处理。”

在野外,最怕的就是开放性伤口。

如果没有破皮,有了皮肤这层保护,就可以避免掉绝大多数的细菌,让伤势依靠人体的自愈能力慢慢恢复。

但一旦破皮,没了保护的伤口接触空气和其他不明物品,很可能会被感染,引发更严重的并发症。

毕竟山中野外,谁都说不好有什么潜在的危险,如果真的出了大问题,偏偏又出山困难,无法得到及时专业的救助。

此时燕时洵紧紧攥住那人的双手,防止他再继续挠破皮肤。

工作人员虽然还是觉得皮肤痒得不行,但他自己毕竟也是跟过很多节目组的,知道不少急救和野外生存知识,明白燕时洵这是在为自己考虑。

于是他感激的朝燕时洵一笑:“我随身都带着药的,就在楼上,我自己去拿就行,燕先生赶快回去吧,别耽误拍摄。”

对方的表情很是诚恳,燕时洵也不会强制违背别人的意愿,尤其这也算不上什么事情,对方既然常年过敏而且自己随身带药,那肯定是有应对的经验。

他要是强硬插手,反而耽误事。

燕时洵站在原地,眉头紧紧皱着,看着工作人员将木质楼梯踩得吱嘎作响,上了楼。

在燕时洵分屏前的观众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燕时洵会关注这边的工作人员。

[一般的综艺节目,都会避免幕后人员出镜吧?怎么燕哥还主动来找了?]

[嗐,你看燕哥什么时候记得他在直播……别人都是在直播前尽量好好表现,燕哥?他能在乎直播都是好的了。]

[不过刚刚离得近的时候,镜头差点怼到对方的身上,吓了我一跳!那也太红了,过敏好可怕。]

[虽然我也过敏,也泛红起小疙瘩,但是刚刚也惊到我了。]

[抓出来的一道道的划痕,看起来还有点像菊花诶?有点好看是怎么回事?]

[差不多吧,有种菊花是长长的花瓣,自己手指甲挠的也是长长一条,不细看确实有点像。]

[血红色的菊花,怪不得我刚刚看怎么都觉得渗人,我们这边上坟扫墓都是用菊花祭奠的。看到这花就不舒服。]

[啊?那我们习俗不太一样,我们这边菊花代表着长寿,梅兰竹菊嘛,菊花其实还是很好的。]

因为那名工作人员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镜头前,所以观众们只是随口聊了几句,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转移到了别的话题上。

倒是燕时洵,他在原地久久站立,直到那边安南原发现少了个人找过来。

“燕哥,你看什么呢?”

安南原叼着一颗红薯,好奇的越过燕时洵的肩膀,想要看看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在吸引着燕时洵的注意。

但只有空荡荡的木质楼梯。

似乎是因为建筑时间久远,又临近水边,木质结构受潮膨胀又缩小,所以即便无人走过,木质楼梯也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像是有看不到的人,咧开嘴巴,就站在楼梯上静静的注视着房间里一无所知的人们。

血液从那人脚下蜿蜒流淌,楼梯染成了红木色。

他空洞洞咧开的嘴巴里透着光,像是一层纸皮,在光线下变成了黑白的剪影。

安南原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打了个抖,他赶紧闭了闭眼再看去,楼梯上分明什么都没有。

唯有木质楼梯,还在吱吱嘎嘎的响着。

安南原本来是要来燕时洵的,却没想到他好像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赶紧敏捷拉住燕时洵的手臂寻求安慰。

燕时洵看了看安南原蹭到自己衬衫袖口的红薯残渣。

“…………”

他抬眸,无语的看向安南原,眼神像是在说:你是被张大病带坏了吗?

他身边这些人怕不是都需要改下名字,安有病,路有病,张有病……怎么都喜欢往他身上蹭东西?

燕时洵额角一跳,连带着营业性假笑都变得狰狞了起来。

安南原刚刚被吓到的时候下意识反应,没想起了自己手上还有东西,一时尴尬的笑了下,试图抬手抹除“罪证”。

燕时洵轻轻抬手避过,却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安南原,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开心?”

燕时洵定定的看着安南原,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平静发问:“你还在和原公司打官司,还要防备来自之前组合成员的诋毁,也要从零开始组建工作室,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即便有宋辞他们帮你,也绝非轻易就可以解决的。”

“但你为什么从进山开始,就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担心那些杂事的情绪?”

燕时洵只是不在乎娱乐圈,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对耳边的声音略过不听。

在来的一路上,安南原在商务车上一直都在和路星星说话,还时不时带上几句宋辞,说起的内容都是他最近一段时间身上的合同纠纷。

安南原现在毕竟也是顶级流量,原公司不可能就这样心甘情愿的直接放手,就算有宋家站在安南原那一边,原公司在私底下的动作也从来没少过。

再加上组建工作室,安南原需要从原来“被管理”的状态切换进“管理”的状态,新手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之前根本想不到的问题。

在来参加这一期的拍摄之前,安南原已经快要忙疯了,脑子里堆积着数不清的工作,别说快乐,他都快要被压抑得麻木了。

这些压力没有合适的倾诉者,因为升咖太快,安南原在圈中也没有朋友,只有同事和竞争对手,所以抱怨的话也就堆积在了安南原心里。

直到他看到了路星星和宋辞,才开心的拉着对方大倒苦水。

说得宋辞都想要打人了。

不过也正因为此,燕时洵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们聊天,也知道了安南原最近的经历。

可是从进山之后,安南原却对这些事情只字未提。

如果是进山时山路艰险难走,让安南原没有心思在乎这些,那还可以理解。

可现在呢?

安南原一直都在笑,脸上洋溢着轻松幸福的神情,不是男团营业性质的假笑,而是发自真心的。

——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燕时洵不觉得安南原是个心大的人,他和路星星不一样,一直对自己有清晰的规划,不会因为一时贪玩就把工作扔下。

也正因为了解,所以燕时洵怎么看都觉得安南原的笑不对劲。

“啊?”

安南原被问懵了一瞬,随即才仰着头努力回忆。

“嗯……好像是吧。”

他挠了挠头,也有些困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刚一想起来,就会忘记那些东西,只觉得应该关注更开心的事情。”

安南原努力回想,但之前那些令他烦心的工作依旧像是滑溜溜的鱼一样,抓不住的溜走。

他试图向燕时洵表明自己的感受:“就像是有个漏斗,会把所有让我觉得不快乐的事情过滤下去,只留下开心的事情。像是脑袋里有个洞,那些东西根本抓不住。”

见安南原也和自己有类似的感受,燕时洵的脸色慢慢严肃了下来。

人有保护自己的本能,大脑会将人无法承受的事情处理成可以被接受的图像,防止人因为接受不了刺激而整个崩溃。

但燕时洵不觉得自己此时的情况是因为这个……它们有着本质的差别。

像是某个存在不想让人记住痛苦的事情,于是人连回忆都是快乐的。

安南原也只在与燕时洵说话的这短短时间里,回想起了自己其实在山外还有一大堆需要解决的事情。

随即他就立刻忘记了这件事,重新笑着问燕时洵要不要再吃点,这里的农作物真的很好吃。

安南原还感慨道:“之前在山外的生活忙忙碌碌,都不知道自己在活什么。现在想想真是恍如隔世,遥远得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他举起手中的红薯,对着太阳看透过来的暖黄光线,自己也被红薯的热气和香甜所沾染,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真好啊,这才是生活……慢悠悠的过完一辈子,还有好吃的食物,真是幸福得我都不想回去了。”

燕时洵见过很多人在极大的压力之下,也都说过类似的话,说要从城市生活抽离出来,去过田园牧歌的日子。

但很多说这话的人即便真心,也不会真的去做。

成年人,有太多牵绊和责任。

就比如安南原如果此时真的留在了山中不再出去,那那些支持他从公司脱离的人,还有被他从原公司带走的助理运营化妆师等等人员,可都要面临着严重的经济和事业危机。

说说可以,但不能真的去做。

不过此时燕时洵看着安南原,忽然觉得,安南原是真心的。

燕时洵皱了下眉,还想问什么,那边嘉宾就发现了两人在这边独自说话,顿时笑着喊道:“你们在那边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我们也听听。”

路星星手里举着食物起哄:“师婶就在房间里呢,燕哥你竟然做这种事情,真是太可恶了!你对得起师婶吗?”

因为路星星声音故意搞怪,所以按照路星星一贯的性格,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也被逗得放声大笑,倒是没有人当真。

安南原也笑骂道:“路星星你让你粉丝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独立音乐人,怕是不独立三岁小孩吧?”

说着,安南原就跑过去追着路星星打,两人绕着客厅里巨大的木桌跑,像是玩疯了的狗子。

客厅里众人的欢笑声几乎要掀翻房顶,气氛一片融洽,找不出半点异常。

燕时洵静静注视了片刻,想要出门去找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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