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画就是如此,一旦注重雕琢,不免沾染匠气。”
钟怀玉观赏池中残荷,心道诸位名士也会见风使舵。
栏杆边鼾声阵阵的韩玄涤翻身撑开一线朦胧醉眼,打个呵欠,又啧了一声。
曹赟凑近低声问道:“先生有话想说?”
韩玄涤迷迷瞪瞪看向曹赟,思索了好一会,才指着他说:“你是曹……曹……”
“曹赟!”曹赟呵呵一笑,他还在将作监时,韩玄涤还处于春风得意的阶段,二人虽然相识,却不熟稔。
“对对对,曹赟!”韩玄涤眼睛一亮,拉住曹赟的手,“我那曲破阵乐弹得如何?”
曹赟来时韩玄涤已醉倒,但他还是笑着恭维道:“妙极,妙极!”
韩玄涤哈哈一笑,“好,好!还是你识货,来来来,这鸣岐是难得的好琴,再听我弹一曲……”
“怎敢让先生为我弹琴……”曹赟准备抽手,韩玄涤的手却紧得铁箍似的,他连忙笑说:“刚才的曲子仍不绝于耳,再听可就无福消受了!”
韩玄涤一愣,指了曹赟几下,摇头失笑,“你啊,你啊。”说完打起呵欠,眼神再度迷离。
眼看韩玄涤就要睡去,曹赟忙问道:“先生不看看那边的画?”
韩玄涤朝那边一觑,用手指掏起耳朵,喃喃道:“文画文画,力求文心贯通,世间文人,又有几个胸中浩气长存。好不容易捉到一丝豪气,就得一……一气呵成,所以,不求……形似……哪有时间求形似……一停下来雕琢,气就散了……不求形似,只是求不得,刻意不求形似……入歧途,入了歧途……形神兼备……谈何容易……”说着声音越来越迷糊,沉沉睡去。
曹赟听到“形神兼备”四个字,一下豁然开朗,再那幅画,便有了另外一番感受。
桌旁,徐应秋抬头对苏向道:“绛真可否叫人拿笔墨来?”
苏向道“应秋要做什么?”
徐应秋笑了笑,“这幅画虽是赝品,但若能见到作画者,我也是不吝为他题诗的。”
赵思诚怔道:“应秋的意思是……”
徐应秋道:“此画形神兼备,这作画者的境界不凡,也不知为什么,要伪造我的题诗。不过正好,这画上虽已有一句诗,正好我再题一句上去,凑成一首,这画,也就不算赝品了。”
还没腾空想好该怎么编一句诗,还好刀法精妙,嘿嘿,可以留到明天斟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