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声浪化为有型有质的冲击波，将飘落的黑雪瞬间拍开、驱散。那些黑色的金属碎屑被钉在周边的建筑墙壁上。连同那天空之上的无人机群，也在眨眼间被扭曲的力量撕碎、向着四周抛去。

“不，我是说真的……是我小看你了。我原本以为，你这头没脑子的狮子也是个‘渣滓’。”

劣者叼着烟，似笑非笑的看过来：“怎么了，狮子？这幅表情……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绞杀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身上散发着的光辉渐渐熄灭。

但他的话却像是真被无人机群听懂了一样。

金属碎屑宛如飘落的黑雪。而更多的无人机宛如蝗虫群般，向着劣者飞速冲来。

在绑了人之后，要是发现对面通知了执行部，那么把人丢进香肠工厂里、或者直接录成18g视频发回去作为惩戒与报复，也是情理之中。

虽然他对法术不够了解，但也能看出绞杀之前激发的无光之盾，绝对是以“爱”为燃料的……唯有“爱”这种情绪，才会这样明亮而稳定、能够同时附着于两人身上，并随着两人的分离、绞杀的牺牲而同时变得盛烈。

“喔，那你去吧。”

但他现在看着劣者身上沾染的污渍，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随你吧。”

青年的灵能如此张扬的宣告着。

他叹了口气，轻声念着罗素念过的一首诗：“‘我愿意同走路的人一同行走，不愿站住看着队伍走过’……”

因为香肠工厂极为复杂的检测、分离、消杀、熟制系统，能把任何“材料”都做成相同口感与味道的香肠。别说是丢尸体进去，哪怕是扔屎进去也没用。用不到的废料全都会被自动分离并排出的。

随着清晰无比的打火机擦燃的声音响起，周围的声波呼啸扩散、让整个世界都因此而变得模糊。就像是烧烤食物时，在上方飘散的烟气一般。

随着劣者随手将他的金属打火机扣上，清脆的敲击声悠远的回荡着。

啧……

她如果发现了这件事，会不会觉得浪费了自己的感情？

绞杀看着医院，有些迟疑。想要进去又不敢进去。

……结果自己现在却居然没死。

如果医生真的不在，他就必须立刻带小雅去其他医院。

但劣者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戏谑与认可、让绞杀的手微微一顿。

他狠抽了一口烟，望向摩诃毗罗背影的表情满是疑惑。

下一刻，再度涌来的无人机群再度爆碎。

顺着它们涌来的方向、顺着那道无形波纹的起始点找去，摩诃毗罗这才看到了劣者的身影。

仅仅只是平淡的低语。

那毫无疑问，正是属于“劣者”那个男人的灵能。

绞杀听到这话，倒是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还是想要知道，被自己直接抛进去的小雅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甚至就连绞杀自己，也无法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

准确的说，是绞杀父亲那一批的“老一辈无码者”，手段狠辣心理又扭曲。在他们统治下城区的时候，下城区的无码者们隔一个枪毙三个也绝对有漏网之鱼。

——算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被牺牲者与被拯救者之间的爱情吗……

小雅最后那嘶哑的叫喊着他的名字时，那声音让摩诃毗罗揪心。

劣者并没有藏起来。那个不嘲讽他人就难受的男人，仅仅只是习惯性的口嗨而已。

“谢了。但是不用。”

这些年轻人们在梦界能够完成交流与学习，法术也不像是灵能者一样用多了灵能就容易失控。年轻的法师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老东西”们干掉。

这种事很容易就会上新闻。而它一旦登报，就会对其他家里人被绑架的上城区居民形成一种威慑。

劣者叼着烟，表情有些复杂：“结果，比起自己的生命，你居然会选择优先去救其他人……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无情的‘绞杀’。

——现在还有些急事。

后来，不和者、麦芽酒和绞杀三足鼎立后，下城区反而变得清净了许多。从那之后，大多数的尸体就直接被丢垃圾处理厂了。当然，也不排除还有仇视上城区的老一代无码者，会将尸体丢到香肠工厂里的情况——但这根本没有意义。其实也就只能在精神上恶心一下他们。

他之前听到劣者那嘲笑自己的话，还以为劣者真就藏在一边看热闹，一直等到他遇险，才终于决定出手协助。

和“劣者究竟是怎么逃回来的”、“他为什么又能说话了”这种并不紧急的事相比，还是近在眼前的人命要更重要一些。他必须确定小雅是真的在被医生抢救。

劣者如今就站在义体医院对面的街道上，也就是在绞杀的身后，一步未动。

而曾经有一个时期，下城区的势力非常混乱。无码者们往上数，或多或少都有属于自己的后台和组织，没有什么人敢用自己的身板去试试对方的后台。但也有明知这种情况，还是存在一定要将对方干掉的仇杀、刺杀、或者抢劫后灭口的特殊情况。

劣者回头看向绞杀，嘴角微微上扬。周围覆盖整个世界的灰幕随之消退，被劣者收回到了自己身后的影子里。

摩诃毗罗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想要用无光之盾保护劣者。

“嗯？你这意思是……真有这种事？”反而是劣者有些讶异。

后来，法师们出现了。

劣者那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如同在吟诵着现代诗一样：“摩诃毗罗……不错的名字。比绞杀更好……不如说，要好的多。”

当人海战术劣质到一定程度后，对劣者就会失去全部意义。对劣者来说，仅仅只是打响指、走路、甩动打火机之类的小动作，其声浪被倍化后就能摧毁这些渣滓。

通常威胁杀死对方的时候，就会说着“把你做成香肠”之类的话……大概就和“沉东京湾”、“西湖底雅座一位”是类似的意思。

他之前就在这里，并没有躲起来。只是因为绞杀之前太过专注，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小雅、义体医院和无人机上，才根本没有看到自己这位就站在眼前的同事。

绞杀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低声说着：“但十几年前那时候，可比现在要堕落的多。那个时候的下城区刚开始变得无法化……是真正的毫无秩序可言。”

仿佛那不是扣上打火机，倒像是用力敲响了三角铁。悠扬的声音回荡在灰白色的天地间……越是远离他、那声音也就变得越是尖利狂暴。就像是麦克风的啸叫，又像是轰炸机愈发接近的投弹。

摩诃毗罗低沉的说着，伸手有些不适的捏了捏自己的领口。

他环顾四周，打算找个完好的门，赶紧把这消息跟群青说一下。

——那头狮子，如今也终于来到我们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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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还是好难受，没有状态……但是再不更新就没米了，只能咳嗽着码字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