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痛苦即是柴薪

摩诃毗罗曾经也是会哭会叫的稚童。

胳膊的骨头被掰断会痛，被一拳砸断鼻梁骨会痛，被高高举起又重重摔下会痛；被连续的重拳击打在肚子上，将未消化的食物打到吐出来的时候，因痛苦与食道受刺激而涌出的泪水，会让他显得格外的痛苦。

又痛，又委屈。

但忘记了是从哪一天开始……仿佛是神明响应了他的请求，他渐渐失去了“痛苦”。

并不是失去了痛觉与触觉——而是他开始漠视自己所遭受的痛苦了。

摩诃毗罗依然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受了伤。

但任何疼痛都无法再影响到他的行为与思考。

他甚至不会因痛苦而颤抖。

哪怕骨骼被父亲扭到咯咯作响，他也总是一声不吭、瞳孔没有丝毫波动。就像是暗淡的镜子、又像是失去生命的人偶。

他不再胆怯，不再迟疑，也不再求饶。哪怕他直接被绞到脱臼，身体却也没有丝毫颤抖、眼睛更是连眨都不眨。

而从第二年开始，他便戴上了指虎作为武器、来迎击“全年龄组”的冲击。

摩诃毗罗总是以一个更高的视角俯瞰着一切，将自己作为一个“游戏角色”来冷静的进行操作。

而第一场，他就碰上了强敌。

也是从那之后，摩诃毗罗的父亲认为时机已经成熟。

当伤势养好之后，苍白的雄狮完全觉醒了本能。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上城区的“赛事赞助者”不满意于市场反响，要求再加点血腥度。

——他的意志力、他旺盛到扭曲的心灵红移，让他自己的心忘记了痛苦。

他但凡得到了什么好东西，都要在她面前炫耀。

十八岁的绞杀，变得空前强大。

——手持热武器、接受过义体改造的非法灵能者。

从那时开始，绞杀被剥夺了他的指虎与铁链——他唯二的武器。而他的敌人们，则开始装配了越来越恐怖的武器。

他成为了拳台的二把手，作为他父亲的继承人接触到了更多黑色领域的东西。

他特别注意，用尸体身上的白色羊毛擦干净了身上沾染的血迹。只是年轻的摩诃毗罗并没有意识到，当自己看到母亲平安无事露出笑容的时候，那两排染着血的尖锐牙齿看上去有多么的恐怖。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感——他感觉生活是如此的色彩鲜明。

最开始的两年，绞杀又会变得奄奄一息。好几次他都差点死在了拳台上，这让人们再度兴奋了起来。

他将每个敌人残忍的绞死、杀害。无论他的敌人们再强、无论他受的伤再重，他也总能在奄奄一息中绝地反击——那种双方都竭尽全力、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的亡命搏杀，让绞杀这个年仅九岁的矫健狮人的名字，响彻幸福岛的灰色与黑色领域。

绞杀彻底告别了儿时痛苦、贫穷而危险的生活，成为了“大人物”——哪怕仅仅只是下城区的大人物。

倒不如说，长久躺在床上导致的肌肉萎缩、哪怕拥有天生强度的灵亲也无法缓解。

那个男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摩诃毗罗距离觉醒属于自己的灵能，已然只差一步。

于是绞杀反而需要照顾他的母亲，每天给她买来大量的营养品、帮她进行复苏训练。

与其说是爱着对方，倒不如说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强大”……就如同野兽的家庭观念一般。

只是与布偶猫战斗的话，未必是打不赢的——更不用说对方还虚弱到了这种程度！

与他父亲一般无二的柔术技艺，让他轻而易举就能搏杀那些与自己一样稚嫩的敌人。

这时摩诃毗罗才知道……他的父亲为了确保他的胜利，对他的敌人无一例外的动了手脚。

也正因如此——摩诃毗罗总会身受重伤。

而绞杀则是赤手空拳。

他全身的骨头被打断了多处、甚至刺入了自己的肺部。他一边吐着血沫、一边用可能将自己的伤势加重的危险姿势，将重伤了自己的敌人慢慢绞死……于是，近乎濒死的他终于再度得到了人们的欢呼声，以及名为“绞杀”的称号。

也是从那时开始，摩诃毗罗的悟性突然被强化了。

他仅仅只有七岁，但他的敌人们却在二十岁以下。

倒不如说，绞杀在心中还在憎恨着她。因为他仍然无法接受，自己是作为“宠物”、在一场交易中被生下的这个事实。

因为好几次都在训练中险些被绞死。

预料之外的，他依旧赢得很轻松。甚至更轻松了。

她终于能够站起来了——但是绞杀已经不再需要她去做任务来养活了，也不需要她亲手来保护了。

他快速汲取与父亲厮杀的知识，习得了一项又一项残酷而致死的搏杀技能。而伴随着他的灵亲症越发强烈的恶化，从血脉深处苏醒的凶恶本能也在逐渐改变他的人格。

他甚至专门抓捕了灵亲为绵羊的重症灵亲患者。就算摩诃毗罗强壮而极端擅长搏斗，但那时的他还没有杀过人……更不用说那种残忍的行径了。

就像是胆子很大的人在玩恐怖游戏一样。

因为战斗逐渐开始变得一边倒。哪怕是经过义体改造与专业培训的退役保镖，也会被绞杀轻易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