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雀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用咱这行以前的行话来说，这职业应该叫吟游诗人。”

但此刻，翠雀却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他只是小声说着：“这里还有外人在的……”

“他们所持有的，的确是一种处于更高视角的、崇高而正确的爱……这种群体的爱对个体来说，也确实是致死的。可这种致死性却并非是完全来自于‘爱’，其中也还掺杂着私心。

“是哦……”

“没事，倒也不是很外。”

这还是翠雀第一次见到体格如此健壮的精灵。

然后罗素轻咳了一声，答道：“因为你只是理解了祂们那种‘高高在上的、正确的爱’。

“两个同样正确的未来，而其中一个可以让人们‘吃吃苦头’。这对于祂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纾解。

“那伱把我打昏过去干嘛。”

“既然人会闹脾气……祂们又为何不会呢？”

罗素的耳朵轻而易举就听到了门帘被掀起的声音，因此他甚至没有回头便随口招呼着：“你好能睡诶，芙洛蒂。”

“谢谢。”

“你终于醒了。”

“那不可名状的大敌与祂们无关，祂们却也要被一同关押在这小小的牢房之中；人类又如此的脆弱而无能，不断重复犯着相同的错误，而祂们却被戒律所束缚、而不能使用自己那过线的权力。如同最为愚笨的学生，重复了五六遍、十五六遍却还是记不住。老师已经教到血压都高了，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去教。

翠雀悠然说道，态度坚定。

翠雀顿时一惊，愕然于他居然能听懂——也同样意识到，罗素明明没有避讳他、却居然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事吗？

罗素说着，回过头来。

罗素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随后连忙解释道：“我上学之后就在学校住了啊！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的吗！”

下一刻，她将这厚重的门帘掀起，微微低头走了出去。

“我猜，你一定是想到了‘祂们’。并用祂们当做你理解的踏板……来理解你自己的灵能。”

罗素懒散的往后倾倒着、将自己的脑袋往后拱了拱，如往常般将脑袋担在了翠雀的小腹上。

罗素旁边的男人不满的说道：“你爱和你老婆聊天就聊，但你聊你的别回头——你大哥我顶不住了！”

清晨五点半的酒吧，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客人了。

“别担心，芙洛蒂。这是我以前的房东，是我大哥、也是我朋友。不算是外人。

若是平时，这个时候翠雀就会揪住他的耳朵，然后摸他的下巴与脸颊。罗素就日常玩他的游戏，翠雀就日常玩罗素，各玩各的并不冲突。

“好啦好啦你这废物点心……”

祂们的确看顾着人类、守护着世界。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永远也不会生气……祂们当然会记仇、会失望，也会闹脾气。

“……喂，这么一直压着不会伤到小宝宝吗？”

罗素无奈叹了口气。

他们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机器，上面有着一个摇杆和几个按键、并且有两个同步的像素风画面。

“那今晚，我们一起睡。之前昏过去了，睡起来没感觉——这次我得抱着你睡。”

“……你是说，这里面也有报复的成分吗？”

但之后翠雀才回过味来，对自己也感到些许纳闷：自己在这紧张什么呢？

你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醋啊……

“确实不对，因为你忽略了一件事……”

两个角落里的男人，还在一边拍打着对方的肩膀、喝着颜色不同的啤酒，一边低声商量着什么；一个似乎哭过的男人睡在沙发上，他身上还盖着不知道谁的真皮大衣；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坐在角落，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手指在虚空中如同弹钢琴般高速飞舞。

而一旁的男人，之前一直安静的听着。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把你打昏了吧。”

“顺便一提，你之前睡觉的那个房间，就是我和妈妈以前住的地方……你睡的就是我的床。”

罗素轻笑一声，随口介绍道：“他的代号叫狼音。是一位很出名的摇滚乐手……你注意到了吗？他是一位精灵。”

狼音笑了笑，随口答道。

她伸手将罗素的脑袋放到自己肚子上，无意识的摸着他的下巴。

罗素轻轻挣扎了一下，但没挣扎开。翠雀的手向来有力如钢铁，而罗素担心伤到翠雀，也不敢太过用力。

她终于理解了，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她将巨龙视为“完全正确的温柔之神”，但祂们却并没有这样神圣而伟大。

“就算有了小宝宝，那我也得照顾好我的大宝宝。”

罗素无奈的回过头来，灵活的手指飞快跃动、将男人被包围的角色解救了下来。

她的面色有些古怪。

“嗯，我们知道的。”

“其实要说的话，最好中间的四个月也悠着点。当然，大哥这也只是建议……”

今天是六千多字的更新，猫就不算加更一章惹。

但还是求月票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