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翠雀的升华（求月票哒）

如今她已经通过巴别塔储备的“历史”，得知了已经被他们探明的小部分历史……

比如说在868年的第一次法师战争，席卷了全世界的战争、缔造了辉煌的法师文明——以巨龙为国王和皇帝，以精灵为权臣与公侯，诸多法师塔拔地而起。

而之前分散在世界各地，诸多不同的宗教、也在那场战争结束后互相黏合、扶持、团结，成立了名为“教会”的统一体。只有在崇光岛，还能勉强看到那些“旧日宗教”存在过的影子。

——旧神已死，基于圣秩之力而存在的“新神”诞生了。

与此同时，名为“巨人”的长生种被彻底毁灭，人口大幅减少。整个世界进入了一次辉煌无比的开拓时期。一切都变得欣欣向荣……从那时诞生的精灵，将其称之为“黄金时代”。这才是他们所怀念的“大地”，而不是那片在教法战争时期破碎腐朽的土地。

直到三百年后的1100年，持续了整整二十年的教法战争毁灭了一切。

这个世界，已经被确实的毁灭了一次。

随着战争形势的逐渐升级，从法师心中映出的“法术”变得越发恶毒，教会所使用的科技武器也越发致命。

大地开裂、植被干枯、资源耗竭，连洁净的水源都变成了奢侈品。

但作为这个世界真正的管理者，能够从最高层面的“数据”上洞彻一切的巨龙、却仅仅只是希望“人口再减少一点吧”，世界快要承受不了了。

城邦瓦解，国度灭亡。

祂们并不关心，人类到底要做什么。

而如今，翠雀才从罗素的话语中理解到……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而如今的人口又多了，于是他们又谋划着另一次的“释放”。

所有的空岛人，都认为“流放之刑”其实就等同于死刑。因为人们无法在那片大地上长久的生存，这其实就等同于将人丢入大海之中、再礼貌的给对方一块木板。与其说是给对方以生存下去的希望，倒不如说是在用那份希望来将他折磨致死。

幸福岛上的人口对比最开始的时候，翻了接近四倍。由此就可以看到，她已经认为堕落而腐朽的空岛，对于当时从地上逃来的那些人来说，究竟是怎样美好的“天堂”。

而在理解了“历史”之后，翠雀才意识到——这“流放”究竟有多么恶毒、又有多么公正。

当视角超脱于凡人、超脱于个体、超脱于集体……从名为个体的躯壳中挣脱，跨越利维坦之墙而进入群体潜意识之海时——

如今崇光岛的人口大约只有两千多万，是人口最少的空岛。而幸福岛大概有四千多万。

这是多么的讽刺。压榨着民众、让人类感到痛苦的权力者，在这个时刻却又突然像模像样的“清醒了过来”，反成为了人类个体那一方的守护者。他们所进行的“维持稳定的妥协与改革”，正是为了延后这份压力……来将那场已经被巨龙确定的，能够毁灭绝大多数人、又让极少数人重获新生的“战争”来尽可能的押后。

空岛仅仅只是在“感觉装的差不多了”之后，就升空离开了。根据巴别塔的估计，应该每座空岛最初容纳的人口都是一千多万。

她也是在见到鞘之后，才意识到……原来充满诅咒与辐射，被所有空岛人认为“不可能生存”的大地之上，居然还顽强的存续着人类的文明。

就像是“文明”或者“群星”、或者其他这类型游戏的玩家一样，爱着、照顾着自己的文明。

如同导师大发慈悲，允许学生在备考之前最后痛痛快快玩上一个通宵。之后，就要舍弃一切娱乐来还债了。

但正因其理性与博爱，所以他们反而可以采取冷血无情的策略。

——致死量的爱。

在那一瞬间，巨大的精神冲击让翠雀的视角、突然无限升高——她仿佛有那么一瞬间，成为了巨龙、俯瞰大地。

通神岛和太阳岛的人口都要比幸福岛更多，而其他空岛都比幸福岛更少。

翠雀失去了意识，低声喃喃着：“一种无法被理解的爱，无法被认同的爱……

对于巨龙来说，这是无比划算的买卖。

从这个角度来说，人类董事与一部分的精灵董事，却又显得是那么的慈悲——

到了那时，他们会有怎样的痛苦、怎样的悔恨、怎样的大彻大悟、怎样的歇斯底里……也都是可以预想到的结果。

不需要折磨，只要让他们去地上的“末日文明”中生存到死即可。如此一来，就能让那些罪人们惊愕的意识到，原来他们深恶痛绝的世界、却已然是他人求而不得的天堂。

翠雀甚至无法想象、也根本不敢想象——那些“来迟了”的地上幸存者们，当意识到将他们从末日中救出的、唯一的方舟已然满载而永远的离开时，会怀有怎样的怨恨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