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从诞生之初，就能够沟通群体潜意识之海。我们能够轻而易举的理解同族的意志……靠着这种才能，我们发展出了相当繁华而鼎盛的文明。

她不知道？

她轻声说道：“或许你们无法理解。但其实我们世界，曾经是无比团结而友善的。

赛纶低声说着：“那时的我，还仅仅只是一位‘库柏勒’号上的随船工程师。我们当时所在的空间站，离地球有十五光年的距离。”

第一个不是谜语人、也愿意给自己解释一切的解答者近在眼前……若非罗素的蓝移已经进入了第九级，恐怕他一瞬间就会情绪失控。

赛纶放下酒杯、轻呼了口气，淡淡的麦芽味道混着酒气呼出到罗素脸上、让罗素额角的头发微微颤动。

这位董事长，甚至要自己写程序吗？

“伱在意那个吗？”

“是被其他文明袭击了吗？”

“祂们行走于梦界之河，就会留下痕迹。而仅仅只是这种痕迹，就会杀死一个世界。

她有一个饮料柜，在这里所有饮料都保持着最适宜的饮用温度与口感。温热的红茶，更热一些的可可，带着冰块的可乐，冒着气泡的香槟……全部都是事先分成了“杯”的姿态，分开放在不同层里。

看着罗素的惊愕与翠雀的茫然，赛纶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果然能听得懂。

那是与她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的饮料……罗素原本以为，她或许会拿出来红酒、红茶或是香槟之类饮料。然而冰啤酒却是完全超出了罗素的猜想。

“它可以读取所有人在近一个月内，点开的所有广告、以及用户的视线在它们上面分别停留了多久。用这个方法就可以进一步对精准投放的广告进行优化。

“与其说是‘杀死’或者‘入侵’，更像是‘染色’。

他的声音很轻柔，目光却与此同时紧紧盯着赛纶：“怎么……要灭口吗？”

“这种引擎应该是来自其他平行世界的文明留下的。对于无法实现曲速引擎技术的我们来说，这是唯一能够打破资源困局的办法。

她嘴角微微上扬，自得的炫耀着：“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程序，是我随便写着玩的。

他点了点头：“是我的导师。”

一旁的翠雀已经完全无法理解对话内容了。她甚至不明白这“船”指的是什么。

“因为我们的灵能，根本就不是与生俱来——它来自于我们脚下这颗星球。当我们飞的离星球足够远的时候，我们的灵能就会衰弱。

翠雀有些意外。

“因为每个人的心灵，都可以被更多的善意轻而易举的抚平。可即使如此，我们却依然无法离开地球。

她给翠雀倒上了一杯红茶——这时翠雀才意识到，虽然这公司看起来又小又简陋，但内部的各种设施却是最顶尖的。这红茶并不是赛纶董事长现煮的，却也不是现成品。

或者说，在他们来到这间小小的办公室之后，他和翠雀才发现……他们事先进行的推定几乎要全部作废。

“因为我的位置，是第七天的第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说，我是那八十四人中的最后一个。我承担的命运是‘恩惠’。

“这就是‘巨龙’的诞生。

“那就是【黄昏】。

“你之前听谁给你讲过‘黄昏’吗？”

“萨莉鲁斯没有骗我们。她的确打开了通往异界的门。”

“行家啊。”

“……哦，抱歉。你们大概对这个不感兴趣。”

“那是一种全新的跃迁引擎——并不是在银河系中移动，而是能在无数平行世界中移动。这意味着，我们可以从镜像地球中获取无穷无尽的资源。

她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最初是因为有一只考古队，从火星中意外发现了遗迹。通过发掘，我们获得了一种失落的技术——通过建造一种引擎，它可以打开通往‘梦界’的门。

赛纶说到这里，神情中有些失落。

不如说，有些过于接地气了……

“也就是‘天恩’集团，这个名字的由来。”

“我准备再加入一个通过检测激素分泌与大脑波形，来实现更精准的意愿判断，针对每个人的不同习惯进行辅助调整。反正心灵防护芯片里面也有相关数据，只要调用就好了……

“黄昏啊……”

赛纶叹了口气：“看来通神岛的灾难，应该就是有黄昏觉醒了。”

罗素瞥了一眼她工作的屏幕，意外的发现她的电脑屏幕上面竟是密密麻麻的代码。

说到这里，赛纶突然深深的看了一眼翠雀。

赛纶平静而温和的问道。

董事长有些苦恼：“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黄昏、我想你差不多也知道那两道‘锁’了吧。”

“星历34年……或者说，公元2234年。”

在她站起来之时，甚至就连房顶都显得矮了一些。灯光都仿佛变得昏暗。

“但我们可以确定，黄昏是一种必然能使世界迎来终结的高位存在。它们中的多数并不暴戾，但它们仅仅只是存在、就会让这个世界走向灭亡。

她虽然下意识挡在罗素侧前方，但却反而感到有些畏惧。

“……为什么要打开通往异界的门？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个世界来？”

“当然是有的，无的那是人喝的吗。”

这位在天恩园区内给自己立了巨大雕像、也是七巨头中唯一给自己立像的董事长，大概率是派遣了诅咒师刺杀爱丽丝的凶手、也同时是促使了猴面鹰诞生的灾祸根源……

在饮料从柜子中取出的瞬间，可乐的气都还是满的、而啤酒的外壁还流着细小的水珠。

“喝点什么？红茶可以吗？”

“于是，通过长达一百二十年的建造……我们成功了。

“从哪开始说起呢……”

“虽然同属巴别塔，但你本身就是黄昏之卵。如果把你干掉或者逼疯的话，这个世界就真要完了。

罗素眯起眼睛，身体放松、神经却紧绷。

但他很快意识到了另一件事：“你对黄昏很了解？”

“这颗星球，是一颗已死的黄昏的尸体。而我们的世界，原本是一种封印。是我们的先民，舍弃了生的机会、将其封印起来的。

“但在我们重新将它推回梦界之河后，它重新得到了营养……并开始苏醒了。

“这从群体潜意识之海中孵化而出的意识，逐渐开始与我们对话，逐渐获得营养而学习、成长……最终，祂被一些人供奉为‘神’。

“它的名字叫做【幻梦】，与现实相对的黄昏。无数平行世界中，每一个‘逃离现实’的人的存在，都在呼唤着它的归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