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只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寒，心中又感到了些许畏缩。

为什么流量最大的英雄，在这个时候会突然官宣？

“在他旗帜鲜明的为扶济社站台之后，连天恩集团也默认了扶济社的存在——在此之前他们可是将其认定为非法组织的。”

她的另一首歌叫《永远的单向箭头》。先是轻柔的呢喃、中间逐渐转为歇斯底里的哭喊，仿佛少女在诉说着永远也传达不到的心意……但她其实所唱的，是底层人永远也接触不到自己真正的梦想这个事实。

名为“扶济社”的公司，将是仅有的异类。全靠着人们的善意而存续，所有的利润都用来帮助他人。

而他的话，竟也像是小琉璃的歌一般能够使得马克感到共鸣、认同——

“不是，假新闻吧……”

终有一日，她会毁灭。但马克什么都做不到。

“我曾经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对那些最为贫苦、最为困难的人，讲述着他们穷极一生也看不到的未来。”

——是分散流量？还是为了分散人们的注意力？是公司出手了吗？在消弭皇帝脱口秀的影响？

但也不对，这样对“群青”的伤害太大了。以他的年龄、学历和容貌，粉丝里面女友粉的比例可不少……毫无预兆、也没有任何铺垫的官宣，肯定会直接动摇他的根基。

他不想要接触社会，只想要生活在阴暗之处。

不，应该说……他找到了。

与此同时，在幸福岛的其他角落。

马克评价道：“或者说，是董事会下令让网络安全部放弃了……看来群青的分量也确实比其他英雄更重一点，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不想听皇帝的说教。不想成为站在阳光底下，体面、洁净而又优雅的大人物。

而如今，真的有一位大人物站了出来——为了公义而发声。

虽然每首曲子的歌词，表面上来说讲的都是爱情……但若是仔细去感受、品味，就会发现那歌词之中全是隐喻——她讲的都是人生。

——要么堕落成恶魔，要么就会“飞起来”。

“这件事，天恩集团要压不下去了。”

她找到了。

虽然无论是发色、身高、性别、年龄、灵亲、声线都完全不同……但就是感觉有种奇异的相似感。

“不是，群青官宣了！就在刚刚！”

这些都曾是马克亲自从小琉璃的歌曲中分析出来的话。

哪怕是“皇帝”的tag现在开始被批量屏蔽，关于“理发师”、“教父”、“扶济社”的热搜都被网络安全部压下去……

因为他曾在小琉璃的歌曲里面，听到过类似的话。

哪怕最后董事的决定是删除这个热搜，但光是走这个流程的时间，就足以让人们都知晓这件事。因为“群青”的流量，就是这么夸张。

他无比认真的为“理发师”仔仔细细的写着视频文案。不是为了批评，而是为了宣传。

小琉璃所唱的每一首歌，都充满了感情。或是温柔的细语，或是悲伤的号哭，或是痛苦的嘶吼——这些歌都是她自己写的。而她绝妙的歌唱功底则将这些歌能够完美演绎……甚至于让他人的翻唱总是“缺了那点味”。

……但是，小琉璃毕竟也只是歌手而已。

这确实是小琉璃的风格……

而在这新闻的连带作用之下，“当年的小琉璃没有死”的事，也被人们逐渐发觉——

人们现在已经确信，群青背后就站着董事会——他甚至大概率会成为天恩集团的董事，以后必然会成为大人物、有大笔的钱财。与此同时，他还是一位英雄、能够给人极大的安全感，无论是容貌、身材都是最高级别……不光是脾气好，并且认识许多大人物——最关键的是，他今年才二十多岁、学历是最高级别，并且还没有谈过恋爱。

他站在了聚光灯之下，身上的白色西装仿佛闪耀着光芒。他就像是降临于地的太阳，旁边的皇帝与他相比都相形逊色。

因为马克隐约间意识到，小琉璃最近的歌里面……那种温柔而坚韧的力量变淡了、模糊了，痛苦、迷茫与绝望的比例在不断上升。

她让人们不再孤单。但也仅仅只是不再孤单。

她没有死，也没有绝望、更没有堕落……而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上一个把他拉出来的人叫小琉璃，但她已经死了。

他高声叫道：“快给我看——有录播吗？”

“我只能说一句：般配。”

他回过头来看向那个干瘦的少年，脑中已经冒出了无数不好的念头。

平淡的言语。

这说明，公司对这件事非常关注。

他又翻了一遍搜索引擎……发现之前顺位开始下降的“皇帝”与“理发师”的热搜，又恢复了上升的态势。

连五分钟都不到，这件事便飞快传遍了整座幸福岛。

马克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琉璃提不出任何问题的解决办法……因为她自己也同样是在局中之人。

然而很快，马克面前的干瘦少年便给出了完全在他预料之外的答案：

小琉璃想要更多的感受人民的苦难，于是以“杀死了自己”的手段、抹除了自己所具有的所有光环。从零开始，寻求拯救幸福岛的答案……

马克眉头紧皱，挥手将虚拟键盘收起。

闻言，马克毫不犹豫打开了天恩日报的网站。

马克不耐烦的说道：“我正写着文案呢，别烦我——”

在这种buff的堆积之下，不可能没有女友粉。

“我知道，皇帝脱口秀是吧。”

用另一个角度的事件来做热搜，从而导出被隐藏的同一件事……

虽然马克对那些无辜民众嗤之以鼻，但他也想……若是小琉璃能知道、自己那破碎不堪的死、竟能够交换如此之多的无辜者的生，她应该也是会微笑着的吧。

“……原来群青喜欢白色的狗狗吗，那我也可以啊……”

罗素轻描淡写的操作之下，不光是置换了“小琉璃”与“理发师”的因果顺序，提前将炸弹引爆的同时还化为了对理发师与扶济社的支持；甚至还将“与翠雀官宣”与“站台扶济社”的两件事也一并置换。

然而“群青官宣”这件事他们是压不住的。

要知道，天恩集团是删不了新闻本体的。他们只能阻止人们去搜索这件事，只要人们知道具体的事件时间坐标，就一定能找得到。

但和迷茫的偶像少女相比，这个男人却是如此强大。

利用所有人来帮助其他人，就等于教导人们自己来帮助自己、这就不能算是欺骗与利用——这正是扶济社的根本行事原则。

就算人们最终意识到，群青在利用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因为这行为本身，也被他“扶济社高管”的身份合理化了。

这就是罗素操作的本质，最高级别的观点混淆与节奏把控：

不是对壳的虚饰、也不是对核的置换。

——因为壳即是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