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两次诅咒

罗素并没有说什么话，然而从他那边涌来的激烈情感却宛如波涛一般。

翠雀只感觉自己划着小船，伫立于惊涛骇浪之中。甚至连周围虚幻的赛博世界都因此而震动、模糊。

“冷静！”

她毫不犹豫抬起头来，萨摩耶的长吻之中发出低沉、清澈而柔和的声音：“想想劣者……他和你是同岁的！”

翠雀说完这句话，罗素那边传来的情绪近乎一瞬间就消散了。

那仿佛自己正置身于暴怒的大海之中的摇晃感，毫无预兆的消失了。仿佛之前她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翠雀知晓，那绝非是错觉——

她的灵能正是“致死量的爱”。正因如此，她能够清晰的从那蕴藏着悲痛、憎恨、毁灭、愤怒等负面情绪之中，感受到将这一切宛如粗绳般拧紧的“爱”。

以爱为媒介，这些复杂的情绪就此连接在一起。

那需要在自己的理性注意到之前，情绪就一瞬间崩溃、拔高到完全超出容纳极限的程度。多重情感通过某种媒介联合起来，形成了一个互相增幅、震荡提升的效果。一些原本无法催化灵能的情感，在这种链接状态时也变得能够被恶魔所吸收。

“那应该与我的力量无关。”

她心中一动，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

亲眼看着虽然有些疲惫憔悴、但却依然如少女般靓丽的爱丽丝，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变得枯瘦、无力、衰老……

他和劣者今年都是二十六岁。

若是在这个时候，罗素失控……

“那无所谓。”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后悔，爱。

贝希摩斯之墙、黄道十二宫之墙、利维坦之墙……除了这三道墙之外，增设新的红移等级、仅仅只是使分类更精确而已。每次红移强一点，掌握的力量就会强一点……哪怕没有提升红移等级，也确实是变强了。就像是罗素在击败小琉璃之前，他也是感觉着“不存之器”逐渐变得契合自身、熟练度不断上升。

“问题不在于手段，而是动机吗……”

与其说是离开，不如说是逃走。

罗素平淡的答道：“具体来说，妈妈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大概是近一两年的事。”

于公于私，翠雀都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样。

而在生下罗素之前的五年，她与鞘都在桃源岛、在南家教导还没有成为“坏日”的南流景。

从病倒到死去，只过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准确的说，罗素所知晓的部分大概只有一个多月。

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那幸福岛将迎来一只八级甚至九级红移的失控恶魔——哪怕是通神岛的苍白之灾，也远逊于此。

当时的罗素太穷了，没钱给她强行吊命、只能给她打营养针，因此爱丽丝反而没有受什么难。因为她并非是器官发生了什么病变，而是没有原因的功能性衰竭。这理论上应该是能够续命的，只要全身器官都用机械替代、依然可以保持着在床上维持着生命。

而且翠雀与那个女人，掌握的“致死量的爱”表现形式也是完全不同的。

“确实如此。是我忘记了这件事……”

而不幸中唯一的幸运，或许就是她死去的太快了。

“也就是说，那时爱丽丝应该还不到二十三岁。”

既然“致死量的爱”的持有者，在作为灵能者、还没有堕落成恶魔并被抓捕的时候，就曾对那个男人使用过灵能……

而跨越了黄道十二宫之墙，就可以称为“意识之灵”，此刻灵魂能够认知到自己的本质、从此能够离开身体而存在。在完成了“移涌”（aeon）之后，才能够抵达这一层级。而从6级红移到8级红移，都是这个强度。

罗素还记得，从那个男人的心灵中品味到的情绪。

综上所述，这个男人肯定明白些什么。

哪怕他当时不知道，但后来大概也已经明白了……自己当年做了什么糊涂事。或者也有可能被恶人利用着，做了什么让他后悔终生的事。

翠雀喃喃道。

翠雀可太熟了。

可紧接着……罗素却在一瞬之间，将这份情绪完全消弭、被理性重新收纳

——这正是失控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