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情况就很清晰了。”

“他会死在浴室中，应该也是因为这里能够遮蔽枪声、冲刷血污——哪怕他紧靠着浴缸，并且中枪之后立刻倒下，他中枪的那个位置也应该会有血才对。可地上这么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里被冲刷过了。而且是在血还没有干的时候。

“确实是一种相当硬核的游戏。”

“代、代表……”

“是啊。”

“从这点来考虑，那么第六枪或许才是真正的目的。比如说……为了销毁证据。

“演算出弹痕轨迹之后，就可以推算出枪口位置。虽然没有脚印，但依然可以推算出对方大致的体型。如果有脚印的话，通过计算脚印大小、重心与步幅，我还可以直接给犯人建模。”

没有听到她的回话，罗素眉头微皱回过头来：“伱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我又不是你老师，怕什么？”

林檎的声音猛然一虚。

而这里最大的问题是……考虑到灵能的存在，那些很离谱的分析结果可能反而是真的。因此一个清晰的弹痕分析报告，不仅能够锁定数目、体型等数据，甚至可以判断对方是不是能构成特殊射击角度的灵能者。

——这得是什么魔物？

尽管一开始林檎就知道罗素很优秀，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罗素究竟为什么能优秀到被精灵董事盯上……

那种陌生而熟悉的恐惧，让她瞬间沉默了下来。

除非死者中弹之后一动不动——他但凡动一下、哪怕只是转个身，就必须在脑中将场景“初始化”。如果初始化不精确，最终这些弹痕的交汇点可能就会非常离奇。

这也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不能直接通过“结果显然不合理”而反推自己的演算不正确。那个不合理的结果反而可能才是真相。

她连忙想要补救，来试图挽回在罗素心中自己的形象：“我是说，这大概就代表了……他其实知道自己要被枪杀？他是自愿的？

“林檎？”

林檎微微睁大眼睛。

“而我们算出他死前最后的位置时，再结合弹孔深度，就可以计算出子弹动能。然后我们可以判断他并非是中枪之后被冲击力推入到了水池中，因为那种小型子弹根本没有这种动能。他离浴缸至少还有半米多远。所以，他应该是在被打中时，自己主动的向着水池扑去——林檎我考考你，这代表了什么呢？”

确认有用的数据、以及选择公式的部分，都是要亲自来做的。而得到初期数据反馈之后，通过非理性推演、来提出各种可能性的步骤，就要更加难了……

罗素有些奇怪的瞥了她一样。

罗素点了点头，凝视着面前的虚空、同时还有余力轻松的说道：“你看，我们可以仅仅只通过弹孔、反向推算出弹痕，这就是现代科技的精华。而之后，我们还可以模拟他死前的位置，通过模拟他中弹之后的举动，就可以直接确定案发现场的细节，或者像是现在这样——直接锁定犯人的具体数据。

罗素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面前的虚空，随口说道：“当年上学的时候，我还挺喜欢做弹痕计算的。崇光岛的执行部，有时候会把一些案子交给我来分析建模。有些悬案，给我一种在玩硬核悬疑推理游戏的感觉，解出来难题的时候很有成就感，非常的有趣。”

要么是直接飞到五六米以上的高度，要么直接埋到土里。如果中枪的时候没有立刻死亡，而是有移动和躲避的步骤、甚至可能把一把枪造成的弹痕分析成七八个人；再或者就是分析出持枪者一边围着受害者左右横跳一边开枪。

罗素说着，看向旁边的莲蓬头：“他是开着这东西的时候，被人击毙的。水声挡住了枪声与惨叫声，所以才没有被邻居发现。

“而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虽然还有潮气、但水早就已经停了。那就说明，是第二个人来的时候把它关上的。这中间所间隔的时间，已经足以让水流把地上的血洗进下水道了。

“——就算开枪的并非是尘隙，但他一定有着死去的意志与觉悟。从这点来说……

“这或许真的可以说是自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