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罗素清晰无比的记得……老板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他说的那段话。

“他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或者说……

那么。

如果不知道自己要成为什么人。

“原来从最开始……”

因为他意识到……那无关紧要。

“这样的愿望，我认为……

镜中的罗素，笑眯眯的答道：“在我看来，你才是镜中之人。”

但问题是，“罗素”这个人格本身就是虚造的面具，甚至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初次见面。”

他脚步轻快的走向第四面镜子。

“我究竟是什么……就让他人来评判吧。”

他扮演着罗素，也扮演着“罗素”。

“罗素”就是异常的。

如今回忆起来，甚至想不起来他具体的容貌。

罗素一丝一缕的分析自己过去的一切，才终于捕捉到了那时的异常感。

当时他是被自己的室友、也是自己学长的安南推荐过来面试。

如今想来，那应该是自己的本质被人一眼洞悉时的恐惧感。

哪怕自己是空洞虚无之物也无所谓……

“这是——我们的名字才对。”

“——没有错。”

他的脸上再度迸裂出了碎裂瓷器般的裂纹。

但在快要触碰到镜子的时候，他握成了拳头。

那是浮现于“群青”脸上裂痕。

此刻的他，正是“群青”。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原本的、真实的身体。

但这并不应该……

这也是很正常的——因为“罗素”从来都没有学习过关于戏剧表演的知识，也并不认为自己擅长表演。

他当时察觉到了极强烈的恐惧。

直到如今，随着心中那情绪的翻涌……

后面的镜子上挂着红色的幕布，而前面有四面巨大的镜子已经揭开了幕布。

如果说，连罗素自己也是面具的话……这面具之下又会是什么？

来自对自我存在性的强烈恐惧，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动摇。

他认为自己是真诚的……他每时每刻的喜怒哀乐都是真诚而不虚假的。

但这种动摇只维持了一瞬。

可他伸出逐渐颤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时，却清晰无比的意识到了那裂缝的存在。

他伸手慢慢触及自己的额头，眼神渐渐变得坚毅——苍白色的火焰，从他瞳底逐渐燃起。

随后他缓缓走到第二面镜子之前，看到了那位束着蓝色长马尾的青年。

“我说了不算。不如一切就让……后人评说。”

自己究竟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做了什么。

一面面巨大的镜子，在自己面前一排挂开。

罗素认真说道。

“好久不见。”

“罗素”笑着答道。

下一刻，整个世界骤然破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