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虚造之怒

其实和他们想的不同，理发师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

尽管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着那种混合着悲哀、无奈与愤怒的感情从心底迸发。

但以理发师的自制力，其实是能够轻而易举将其压制起来的。

而他之所以顺势而为以这愤怒引出火焰，甚至做出与托瓦图斯的风格接近的行为……那其实也是为了提高“教父”的威慑力。

一次性下足狠手，保证这种事以后不再出现。这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更是为这些可能会被其他人当做棋子来试探自己的无码者考虑。

可那尽管是刻意扮演出的冷酷与残忍。

……但在他用这法术活活烧死一个人、伤害他人的身体与支配他人生死的时候，却也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强烈的、肆意释放愤怒时所感受到的强烈畅快感。

——那并非是属于自己的愤怒。

在那个时候，理发师就反应了过来……他并非是这样性格的人。

只要全力使用法术，梦界中特定类型的“群体潜意识”就会随着这股力量一并涌来。

这种力量化为法术，那就是“绝望灵气”。

教父的脸上再度显露出温和的微笑，拍了拍那个浑身颤抖不止的豹科佣兵的脸。

——虽然同属“熔炉”学派，但理发师的性格与绞杀完全不同。

如今，他只能抱住教父的大腿，祈求对方不要把自己抛弃。

“回来吧。”

因为他正是将这种“不敢作出任何行动”的畏惧、化为了“逃跑”的恐慌。

理发师也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绝望灵气”的效果之内，居然还有人能动、能逃跑。

理发师发出低声沙哑的声音。

他浑身哆嗦着，面色苍白：“我去，我这就去！”

但没有人能意识到，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

佣兵们宛如驯服的狗，夹起了尾巴。

灼热的火焰一瞬之间就让他的脖颈浮现出了焦痕，他的面部都因为血液被加热而变得通红。

但因为法师一般都不会特地锻炼“蓝移”数值，所以往往会失去驾驭这股力量的理性。

所以，他无法像是绞杀一样将自己化为火焰高速移动——却能将这火焰塑为锁链、套索和武器，也能将自己所体会到的绝望与沉重展现出来。

那种恐惧之心，让他们被烧死的时候，都不能动一下。

他将自己的套索在空中兜了几圈，宛如套马般掷出。

“那就把他找个地方挂起来吧，我的教子。”

是那些来自梦界的“愤怒”之力，源源不断填入他的内心、使他这方面的情绪不断膨胀。

只是四五圈的拖曳，他就完全失去了抵抗——甚至失去了意识。

最初的效果意想不到的好。

这还是因为理发师本身就足够理性，能认出属于自己与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普通人所愤怒的，可能只是某个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可能是昔日他人抛弃了自己的抉择……稍微明晰一点的，也仅仅只是愤怒于自身的弱小、愤怒于他人的冷漠。

他让每个人切实的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其他类型的灵能与法术，都会被这一力量所封禁。

——可也因此，教父那并非聚焦于某个人的身上的视线、那面无表情的面容，却让他显得仿佛更生气了。

除非是诱发情绪本身就与“绝望”有关的灵能者与法师，那样反而会大幅提升他们的力量。

而理发师的火焰则是宛如余烬般的暗红。

眨眼之间，他的立场就完全转换了。

当教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人拖回来之后。

它无比精准的套住了逃跑那人的脖颈，那人顿时跌倒在地。

可这人却是第一个挣脱了这种控制的人。

“是他，都是他！”

“看来，你们的意见很是一致。

最开始只是极细微的一束火焰，但在逐渐燃烧之下、火焰得以扩散——最终将抵达篝火所能承受的极限，才会稳定下来。

如此说来，这也有可能使人变得疯狂……